第 44 章 家人們,都知道我想寫啥吧(1 / 2)

傍晚時分,謝瑾回了軍營,沈蘭棠和謝弘文安閒地度了一日,又過了兩日,鄭家祭祖事宜完成,沈蘭棠和謝夫人一道帶謝弘文過去。

鄭家祖上也是隨同靖高祖一起打下江山的功臣,隻是和謝家的顯赫無法相提並論,後代也不如謝家人有誌氣有能力,就如同許多功勳家族一般,逐漸沒落。

但鄭家在兆京的舊宅卻是皇帝所賜,有禦賜牌匾,高懸明堂,不管門口兩墩石獅子還是紅木大門,內裡布置都是氣勢磅礴,美輪美奐。

沈蘭棠和謝瑾兩人剛剛下車入了府,鄭夫人就收到下人通傳迎了出來,鄭宛如跟在她後麵,臉上也滿是期待,下一秒她見來人中沒有謝瑾,失望地撇了撇嘴。

謝夫人將她表情儘收眼底,隻微笑不語。

謝夫人:“姻親在堂內等我們便是了,哪裡需要親自來迎。”

鄭夫人:“該的該的,夫人快請進,侄媳也快進來。”

鄭夫人臉上布滿喜色,慈愛眉目儘數舒展,一下子好似年輕了數歲。她眼中滿滿都是謝弘文,看著他的目光慈愛溫柔得化作一團春雨。

見到這個情景,沈蘭棠摸了摸謝弘文腦袋,輕聲道:“去你外祖母那。”

謝弘文回頭看了她一眼,小短腿快速跑了出去:“外祖母!”

“哎!”鄭夫人牢牢接住謝弘文。

其實不說男子,就是謝夫人鄭夫人這樣的貴婦人,按兆京上流圈子的育兒方式也是不能經常抱的,防止“寵溺”太過,將孩子養成紈絝子弟——雖然我們都知道成不成紈絝子弟跟抱不抱沒關係。

鄭夫人也是深受這種“貴族”教育,但此刻她完全忘了這回事,抱著孩子不肯假手他人。

一行人有說有笑進到客廳。

一進去,沈蘭棠就見到了一個三十來歲的美貌婦人和一個跟鄭宛如年紀差不多的少年郎。

這便是鄭淵卿的妾室麗夫人,和她兒子鄭清宇了。

鄭淵卿攏共有兩個小妾,一個年輕時就沒了,一個給他生了鄭家唯一的兒子,再加上她麵容精美,身段風韻窈窕,正是江南最為盛行的瘦馬,是以在家中很是得寵,雖邁不過鄭夫人去,說話也頗有份量。

按著古人的規矩,所謂祭祖,總歸要帶唯一的兒子過來,因此將這位妾室也帶上了,隻畢竟妾和庶子,上回去謝家就沒帶他們,進城就打發他們回祖宅了。

沈蘭棠來的路上也聽謝夫人介紹過鄭家成員組成了,或許是謝夫人偏心鄭夫人,沈蘭棠怎麼聽著都覺得這對母子就該是她從前看得宅鬥劇裡囂張跋扈的姨太太和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紈絝。

但見了真人,是不是囂張跋扈且不說,這個鄭家唯一的兒子卻是沉默得很,從他她們進門到入座,除了開頭一句“見過夫人,少夫人”,沒再說過第二句話。

見到謝弘文,鄭淵卿目光裡也透出慈愛,拿出幾l樣提前準備的玩具哄謝弘文,謝弘文也是乖巧,大大方方地喊“外祖父”,連“姨娘”

和“舅舅”也喊了,那邊姨娘也是趕忙拿出見麵禮。

一番寒暄後,眾人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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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瑾是回軍營了?”

“是,陛下秋祭結束,他也就回去了。”

“我也是秋祭結束後,應召回京需述職,得陛下憐憫,特許在京城待半個來月。”

“陛下素來念舊,心裡頭都是惦記著老人的。”

“陛下龍恩浩蕩,我時刻謹記在心……”

這樣的官方對話對成年人來說是必修課,但對孩子來說實屬無趣了。

謝弘文開始還乖乖坐在鄭夫人腿上,後來實在熬不住了,腦袋四處轉悠,連心愛的玩具都哄不住他了。眾人一笑,鄭夫人提出要帶謝弘文去看他之後幾l日要住的新房間,謝弘文早已厭倦了無聊的對話,立刻拍手叫好。

鄭夫人:“莫說孩子了,就是我們大人坐著乾說話也無聊,少夫人還是頭一回來我們府裡吧,我讓管事帶你看看,我們人雖然不在,這院子卻還是有幾l個下人在打理的。”

此話正和沈蘭棠心意,她忙不迭道:“那就敬謝夫人美意了。”

鄭夫人朝沈蘭棠點了點頭,眼中釋放善意光芒。

鄭夫人歡天喜地地帶著謝弘文去了她精心為他準備的房間,鄭夫人沒有養育過兒子,這個孫兒也不能時刻伴在身邊,她對謝弘文有補償心理,為他準備的房間極儘她能想到的完善。

床褥枕頭都是全新的,被子是上好的蠶絲被,枕芯是決明子充填棉花,既軟綿又能承受壓力,小孩子枕著睡一晚上也不怕咯著。

地上鋪著的是羊毛地毯,但凡桌子椅子有突出尖角的地方都裹了厚厚的布;本來房間裡還熏了香,又怕小孩子氣管脆弱聞不慣反而不好,昨天一早就打開所有窗戶,拿來鮮花擺放,是以房間裡充盈著淡淡的花香味道。

謝弘文看到房間桌子上擺放著許多折紙,高興地跑了上去。

折紙這一愛好是鄭夫人向謝夫人問了來的,她見謝弘文喜歡,眼裡也滿是欣喜,哄著說:“弘文喜歡折紙?”

“嗯,弘文喜歡!”

“那就好那就好。”

鄭宛若跟在她母親後頭,無聊得打了個哈欠。她見母親注意力都在外甥身上,抱怨道:“母親如今心裡隻有外孫了,連女兒都不在意了,還有姐夫,姐夫今天怎麼不來?”

鄭夫人樂嗬嗬地看著謝弘文玩耍,聞言輕聲嗬道:“你說得什麼糊話,你外甥多久才能見到一回,還有一個女孩子家,彆老是將姐夫掛在嘴邊。”

“我隻是,我隻是擔心等我們回了家,姐夫又不在,弘文就沒人照顧了。”

“謝夫人在,少夫人也在呢,哪裡會沒人照顧。”

鄭宛如不服:“謝夫人就罷了,那個沈夫人不過是個繼室,如何會對弘文真情實意?她若是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說不得就會苛待弘文,弘文身邊,還是得有個血緣親人在才行。”

鄭夫人沒把她的話放心裡去,隨口道:“又在說傻話,謝

瑾雖好,但他一個大男人如何照顧幼兒,我看人家少夫人挺好的,弘文也很是喜愛她。“

她觀今日謝弘文與沈蘭棠相處,沈蘭棠不是大家出身,一身氣度上缺了氏族大女的高貴大方,卻也彆有幾l分平日近人,看她與謝弘文母子相處融洽,謝弘文也時時跑過去牽她的手,這小孩子喜不喜歡一個人啊,一看就知道。

隻盼這位少夫人以後有了自己孩子,也能保有這份慈母心腸,待她的弘文好一些。

“哎,小心摔著——”那頭謝弘文踩著的小板凳逛了逛,鄭夫人急急奔上去。

鄭宛如看著注意力都在謝弘文身上的母親,再次嘟了嘟嘴。

另一頭,沈蘭棠在下人陪伴下在鄭府裡頭轉悠,如鄭夫人所言,鄭家主人家雖然不在,但許多仆人都留了下來,日常打理修繕無一缺過。沈蘭棠還看到了數株秋海棠,海棠花風姿綽約,濃儷而不妖豔,的確是倍受國人喜愛的花種。

外邊景色如何暫且不提,單單自由空氣就讓人心情煥發,沈蘭棠為恐參觀得快了,回去還要加入旁聽席,走一步停三回,端的是細嚼牡丹,回味留長。

“少爺您慢點,慢點......”

沈蘭棠被幾l個急促的聲音吸引,望過去,有一個年輕男人穿著一身利索短打,挑著兩桶水從花園快速經過,身邊還跟著一個仆人。

竟是鄭家唯一的少爺,鄭清宇。

帶沈蘭棠參觀院子的管事見她目光望了過去,連忙解釋道:“麗夫人是擔心少爺終日讀書,讀得身子都壞掉了,所以特意讓他日常做些事情,鍛煉身體。”

“原來如此。”

沈蘭棠恍然大悟,這個方法倒是不錯,看不出這位夫人還有這麼高的思想境界。

終究是他人家事,沈蘭棠很快將之拋在腦後。

午飯在鄭府吃,哪怕是物資豐富的兆京,這一頓飯也稱得上豐盛,上回在謝家,顧慮是在做客,鄭夫人還掩飾了些,今個兒在自己家,謝弘文又已經被“交付”給她了,她就如同沈蘭棠以前見到過的孩子的奶奶一樣,使勁兒給謝弘文夾菜,哄他吃飯,謝弘文吃飯規矩好,乖乖吃飯都能被她誇出花來。

看來古今的奶奶外婆都是一樣的。

看鄭夫人這麼喜歡孩子,謝夫人也放下了心,飯後兩人又坐了會,就回去了。

謝弘文長到這麼大,還是頭一回離家這麼久,謝夫人整個人在車上就有些恍惚,一副魂不舍舍模樣。

謝夫人作為大族出身的女兒,又是一家之主,平日裡端方大氣,就是對待謝弘文也是慈中有嚴,沒想到也是個孩子一不在家就想的。

沈蘭棠捂著嘴巴偷偷笑,謝夫人從神思中走出,睨了她一眼。

“你這孩子,笑什麼?”

“沒什麼,母親,反正你午後也沒事,要不要跟我去看看西家坊新來的不料,家裡哪些人要做什麼衣裳,我也不清楚。”

“也好。”謝夫人打起精神道:“反正也是閒著。”

“好。”

沈蘭棠便探出腦袋讓車夫轉頭去西家坊。

……

……

還彆說,前段日子熱鬨了些,這突然間謝瑾不在,謝弘文也不在的日子還真有些……無趣。偏生戚桐君也有彆的事,沈蘭棠做完了餘下的工作,製定了新品上市營銷方案,回了家一趟,餘下的,就無事做了。

不過,富婆有富婆解決寂寞的方式,既然無聊沈蘭棠乾脆出門購物,這樣一來,她既消耗了時間,又能把多的沒處耍的錢花掉,最後還可以做市場調研甚至采購樣品,豈不是一舉三得?

沈蘭棠一早出門,先去喝了早茶,再去書齋挑了幾l本書,餘下的時間她打算到“簇金閣”轉悠一圈。

如今兆京頭麵店,除了“金玉樓”外,還有兩家最是有名,分彆是“簇金閣”和“芳悅樓”。

沈蘭棠正要走出書齋,碰巧在書齋對麵的一個點心店門口見到了熟人。

是在鄭家有過一麵之緣的麗夫人和她的兒子鄭清宇。鄭清宇手中提著一個籃子,臉上神色陰鬱,而夫人則是一臉慍怒地看著,口中言辭犀利,當著幾l個下人的麵訓斥鄭清宇。

沈蘭棠家中兄弟雖少,卻也見過不少其他家庭,如這般妾室,但凡有個兒子就視若珍寶,何況還是鄭家唯一的兒子,看那日吃飯,鄭公對這個兒子也是十分重視,頗為溺愛,怎麼反倒是這位最該珍惜兒子的麗夫人如此“嚴厲”。

再說這鄭清宇也是,要是換了尋常官家子弟被母親當眾責罵,要不忿忿不平滿臉桀驁,要不就是真做錯了事眼裡滿是悔意,但觀鄭清宇,他雖被責罵,但臉上卻毫無表情神色漠然,就像是……被罵習慣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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