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很突然,我成為了大掌櫃(1 / 2)

幸而趙夫人隻是心善加不善吵架,腦筋還是轉得很快的,她忙道:

“這是家妹,她從外鄉過來這幾日在家中做客。”

沈蘭棠:妹妹?妹妹也不錯。

最初自恃德高望重的掌櫃拍了拍桌子,怒道:“是夫人妹妹就可以如此無禮了?黃口小兒怎麼敢這麼對長輩說話?”

“長輩,長輩是誰?你還是你們在坐中的哪一個?天地君親師,老爺是你們的老板是你們的恩人,他對你們如親如師,那我姐姐也就是你們的師長親人,是你們的長輩!你們到長輩家中向著長輩嘶吼,聲聲質問長輩,我看最沒有禮貌妹妹禮義廉恥的就是你們幾個!”

“你,你……”

沈蘭棠一通嘴炮轟得在場掌櫃滿臉脹紅,臉皮抽搐。人上了年紀就是這樣的,尤其是自以為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平日裡習慣了陰陽怪氣或者直接訓斥而聞者喏喏,心裡承受能力和大聲發言能力都已經退化了,而他們甚至還會取一個很好聽的名義,叫“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也不管人家孔子聽了會不會直皺眉頭。

“你們在這裡質疑姐姐不會經商,又胡亂說一通企圖逼她將家業交到他人手上,聯想到你們剛才說的話,我很難不懷疑,是不是族裡長輩給了你們什麼好處,或許許諾你們說隻要將趙家家業搞到手就給你們多少好處?”

“你胡說!”幾個掌櫃猛地一拍桌子,有的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你不要血口噴人!”

“小小年紀,儘會挑撥離間!”

“夫人你這個妹妹是不是存心跟我們過不去,要是夫人看我們不喜直接說就是,不用拐彎抹角……”

房間裡又嘰嘰喳喳了起來。

沈蘭棠麵無表情,仿佛被罵的那個不是自己。

她左右看了眼,冷冷一笑,順手從就近的掌櫃桌上拿起一個杯子,再一次重重砸在地上。

乒的一聲,杯子四分五裂!

“彆吵了,就你們人多勢眾嗓門大是吧?!吵吵吵,要不要讓街坊鄰居都聽聽你們在說什麼,管家,去開門!”她大手一揮。

管家:“哎,好嘞!”

說完管家就小跑出了院子。

屋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怎麼不說了?”沈蘭棠目光冷冷掃過眾人:

“說啊,讓大夥兒都聽到啊,你們這些叔叔伯伯是怎麼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的,怎麼忘恩負義逼迫人家賣掉家業的,哦不是賣,還是送呢。”

“……”

一個剛才沒開過口的掌櫃訕訕道:“這位姑娘,我們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為了老爺留下來的家業著想,都是自家人,何必傷了和氣。”

自家人?

沈蘭棠盯著他的眼睛,冷冷道:“我姐姐方才就是想好好說話,偏生你們不讓。”

“呃……”

這一句話比方才她大吼大叫幾句話都有用,刺得他們臉皮發紅,當然了,是稍微還要些臉麵的人

看著沈蘭棠輕輕鬆鬆就壓製住了一屋子比她年長許多的老者,趙夫人一時間目瞪口呆,她身邊蘇媽媽忽然拉了拉她衣服,趙夫人如夢初醒,站起來道:

“各位叔伯都是我們趙家老人了,如今先夫去世,諸事落到我一介婦人頭上,大家有怨氣很正常,可如我妹妹所言,於情,我先夫對各位有知遇之恩,於理,我和先夫都是各位東家,你們當敬我助我,與我一同度過難關才是。”

“我看今日這話也是說不好了,各位不如先回去,等來日再商量。”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眾掌櫃也不好再留下,眾人陸續走出屋子,方才最年長的掌櫃臨走前還回頭朝沈蘭棠看了一眼,那眼神就仿佛德高望重的長輩遇到傲慢無知小輩的不滿失望譴責。

沈蘭棠隻冷冷地回瞪著他,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直到所有人離開,院子裡隻剩下趙家本家人,沈蘭棠才猛地卸下力,對著芳雲道:

“芳雲,快,給我倒杯水。”

“啊,好好!”

芳雲趕忙給她倒水,沈蘭棠一飲而儘,才感覺像張弓一般拉滿了的喉嚨舒緩了一點過來。

也是她這些年日子過得順心,許久沒跟人拍桌子對吼過了,要是還小的時候,她簡直可以跟著諸葛亮去舌戰1/10儒好麼?

“沈夫人。”芳雲震感道:

“你方才真是太厲害了!”

沈蘭棠給了她一個驕傲的眼神當做回複。

趙夫人也走了下來,握著沈蘭棠的手臂道:“方才真是謝謝妹妹,如若不是妹妹仗義出口,我不知道……”

“姐姐。”沈蘭棠歎了口氣,握住她的手,真摯道:

“姐姐太過良善,不欲與人難堪,隻可惜那些人早已忘了姐姐和老爺對他們的恩情,和這些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唯有從氣勢上壓過他們,讓他們知道是他們在姐姐底下討生活,而不是姐姐有求於他們。”

趙夫人艱難一笑:“我知道。”

沈蘭棠:你知道就好了!

她是看出趙夫人的性格了,人是善良的,就是太善良了,也不會吵架,經商不一定不可以善良,但一定要有善良的底線。要不你看,大多數商人都是在彆處做慈善,絕不會在商場上寬容,因為你一旦寬容就會被彆人吞掉。

但是這些話,沈蘭棠也很難說,畢竟交淺言深,她還怕自己說多了,彆人還覺得她“心機深沉”呢。

“姐姐,如今家裡隻有你和兩個孩子,寧可強橫,不可為人欺淩啊。”

趙夫人又歎了口氣:“我知道了。”

希望你是真知道吧。

沈蘭棠轉換了下心情,露出笑臉道:“那姐姐我先回去了,還不知道郎君吃過早飯了沒。”

“啊,好的,芳雲,送沈夫人回去。”

“沈夫人,這邊請。”

看趙夫人還要整理心情,沈蘭棠先行告辭。

回去的路上,芳雲不複出來時對她的

客氣疏離,圍著她嘰嘰喳喳地說話:()

夫人剛剛好厲害!你一通話下去,說的那些人啞口無言!我覺得我們夫人就該有你這樣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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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人是好,但有時候就是太好了,才會被人欺負。幸而家裡沒有小妾,否則夫人還不知道要受什麼氣呢……”

沈蘭棠一句聽著她童言無忌般的話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也太天真無邪了吧,看得出你家夫人是真好人了。

沈蘭棠走進院子時兩個下人正在收拾餐桌,沈蘭棠望著屋子的男人,走進道:“吃過了?”

謝瑾點點頭。

正好,她也忘記給他帶餅了。

“那夫人你忙吧,我先出去了。”

“好,謝謝芳雲姑娘。”

“哎。”

謝瑾看她出去走了一圈就和人熱絡起來,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沈蘭棠微微一笑:“一些事情。”

“公子,夫人。”有下人進屋行禮:“夫人給公子請了大夫,現也到了,要請進來麼?”

“當然,快請。”

……

……

房間裡,趙夫人正和蘇媽媽說著話。

“這些掌櫃的還有老爺之前的合作夥伴一個個翻臉不認人,都想逼夫人把家業交出去,也不知道趙家那些人給了他們什麼好處,一個個沒心沒肺,臉都不要了!”

蘇媽媽狠狠呸了一口。

趙夫人憂心忡忡:“怪我此前太過安逸,絲毫不管店裡經營才會被他們輕視,但這些店鋪都是老爺多年心血,我再苦再難也要堅持下去,才好在百年後在下麵與老爺團聚。”

“夫人明日可是要去布莊?”

“是啊。”趙夫人歎了口氣,道:“我就怕現在說得好聽,等到了布莊就任人說什麼是什麼了。”

蘇媽媽目露遲疑。

“夫人,其實我覺得……”

“嗯?媽媽覺得什麼?你有什麼話是不能對我說的?”

蘇媽媽是趙夫人奶娘,後又陪嫁過來,與她情同母女,她咬了咬牙,道:

“我看今日沈夫人壯懷激烈,能言善辯,倒是能撐場子的,若是她能陪著夫人一起去,夫人膽氣也大些。”

趙夫人道:“我如何不是這麼想的,可沈夫人是客人,今日讓她為我壯膽已是失禮,怎好意思再請她幫忙。”

這話蘇媽媽不同意了:“夫人不也是幫了他們這麼大一個忙,沒有夫人,她夫君說不定還在牢裡關著呢,那麼弱不禁風一個人,怎熬得住。夫人儘管去問問看,大不了就是不成。”

趙夫人被她勸說了好幾下,又害怕明日在掌櫃麵前露怯,最終還是被她說服了。

另一頭,大夫給謝瑾看完病之後,寫了一個藥方用以煎著喝,還有幾管治療外傷的藥,所需費用都是趙府出的,這真是債多不壓身了。

大夫前腳剛走,趙夫人和蘇媽媽走進了院子。

“夫人。”沈蘭

() 棠忙放下東西迎上前。

“大夫怎麼說?”

“托夫人的福,郎君身上的傷都不打緊了,按時吃藥慢慢就能養好了。”

“這便好。”

屋子裡謝瑾也站了起來,趙夫人上前和他寒暄了幾句,忽然將沈蘭棠拉到一旁。

“妹妹,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妹妹能夠考慮。”

沈蘭棠道:“姐姐儘管說,若是我能幫到,一定儘心竭力。”

“是這樣的,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明日我還要去布莊看賬本問詢經營情況,隻是我素來不通行商,性子也是唯唯諾諾,就怕到時候跟早上一樣,被人問得無言以對,我想妹妹明日陪我一起去店裡,可好?”

謝瑾不知道早上發生了什麼,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遊動。

沈蘭棠抿著唇沉思。

趙夫人向她求助出乎她的意料,但又在預料之中。不管作為一個被幫助的人還是女性,她都願意幫助她。隻是看了這兩天的情況,她預感明天也是一個硬仗,她的幫助“手段”可能會粗暴一點,激烈一點,讓人難以接受一點,不知道趙夫人能不能接受。

還有一個就是——

沈蘭棠認真道:

“姐姐於我有恩,你請我幫忙,我肯定是答應的,但是話先說在前頭,如果按我的方法做或許會顯得過於激動,如果姐姐覺得過分突然叫停,我沒有把握不會起反向效果,所以最後不要叫停,如果叫停,之後壞了事,我也不定有辦法彌補。”

趙夫人臉上一喜,飛快地說:“我明白了,你儘管放手去做,我絕不攔你!”

“那好,那我明天跟姐姐去。”

“好,好。”

趙夫人今天被她救下後,心裡有些潛意識依賴她,聞言大喜,心中也就不那麼怕了。

“那妹妹先忙,我先走了。”

趙夫人又軟語安慰了謝瑾兩句,這才走了,她離開後,謝瑾看向沈蘭棠。

“現在可以告訴我今早發生什麼了吧?”

……

……

第二日一早,沈蘭棠跟著趙夫人一起出了門,車子軲轆滾動,在大半個時辰後停在了一個掛著“趙氏布莊”的大門前。

趙夫人今日過來自然是通知過了人,幾人才下車,很快就有人迎了出來。

“夫人,夫人您到了。”

趙夫人客客氣氣地說:“張叔,錢掌櫃在莊子裡麼?”

“在的在的,就等著您呢。”

沈蘭棠隨著趙夫人進了布莊,裡麵院子裡掛著一匹匹洗晾的新布,沈蘭棠還沒看清楚就見到一個熟悉人影從房間裡走出。

是昨日堂上資曆最老的那個掌櫃。

趙家主營布莊,從上遊到終端分彆是織布,染布,單賣布料的店麵和成衣店麵,但其最開始也最要緊的肯定是製作布料的布莊。

這兒的布莊是趙家最開始也最重要的產業,這位錢掌櫃當著這兒的掌櫃,又是所有掌櫃中年

紀最大的,也怪不得他昨日一副拿喬模樣。

錢掌櫃出來時臉色還好,見到沈蘭棠,他狠狠皺了皺眉,不悅道:“夫人怎麼把這位小姐帶來了,布莊是無關人等隨意進出的地方麼?”

趙夫人也早料到他要發怒,她言笑晏晏,語氣柔婉地說:

“舍妹想要過來學習,以便今後幫我,總歸是自家人嘛。”

古代經商都是以家族為擴展,錢掌櫃也就這麼一說,還真不能把沈蘭棠趕出去。

“布莊可不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他冷哼了一聲,道:“進來吧,夫人不是想看賬本麼,都給你準備好了。”

幾人走進錢掌櫃日常工作的屋子,這屋子如何奢侈暫且不提,兩人到後,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趕忙將賬本搬出來,放到桌子上,兩個月的賬本足足有一個六七歲小孩這個高。

趙府日常開銷都是蘇媽媽在管,筆筆明細清晰,和管家賬房一對賬,賬就清楚了。趙夫人哪看得懂這麼複雜的賬本,她心裡為難,想起沈蘭棠交待她的話,拿起賬本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另一邊,沈蘭棠也拿了幾本賬本看,裡麵記載的確很詳細,問題就是過於詳細,像是故意想讓人頭疼似的。

沈蘭棠一目十行,迅速略過無效信息,翻賬本翻得跟看戲樓的話本錄子似的,錢掌櫃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輕視地笑了笑。

這一大疊賬本看完得半日時間,錢掌櫃正打算找個由頭出去,忽然房間裡響起一聲訝異的“咦”。

沈蘭棠:“咦,怎麼從上個月起,布莊收入降的這麼厲害?”

錢掌櫃:“當然是因為生意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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