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棠臉上滿是誌得意滿的驕傲:
“趙夫人要聘請我為布行大掌櫃,每七日結算一次工錢,這是我向她預支的。”
短短兩天,她就當上大掌櫃了?
“她為何這般信任你?”
沈蘭棠露出一個神秘微笑,輕輕吐出三個詞彙:“自信,能力,親和力。”
說完,她就拿出自己的薪水看了起來。
自從掉下山崖後,沈蘭棠手邊就一直缺錢,不是缺錢就是缺少物資,現在她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小錢錢,此刻的她的心情,就像是大學生第一次兼職賺到了工資——你說為什麼不是畢業大學生?
誰家畢業大學生工作了還會開心啊。
“來,給你,這些是給你的零花錢。”
銅板叮鈴當啷地落在謝瑾手心。
隨著銅板撞擊發出略帶厚沉的聲音,謝瑾心裡生出一種奇怪的情緒。
他出身富貴,從知曉事情就從未因沒錢受過苦,也從未對錢財上過心,於他而言,錢就是他隨手就能拿出或是要通過母親才能拿到,總歸就是一句話的事。頭一回,他拿到這麼少又這麼珍貴的錢。
“這個錢,我能自己自由使用?”
沈蘭棠還在往錢袋放銅板,頭也不抬地說:“當然了,給你就是你自己的了。”
“呃,不要賭博。”
謝瑾沒在意她最後句話,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浮出淺淺笑容。
“這算是夫妻共同財產麼?”
沈蘭棠:“應該算的吧。”
“對了,我以後可能晚上不回來吃飯,你要記得吃飯哦。”
沈蘭棠的話不是商量問詢而是通知,謝瑾也習慣了她的態度,點頭道:“好。”
過了一會,趙夫人派人邀請他們一起過去吃晚飯,兩人剛到,趙夫人就上前熱熱情情地拉住沈蘭棠的手,又對謝瑾道:
“沈公子,我將蘭棠聘給掌櫃,以後她得時常跟我出去,害的你們白日不能見麵,你不會怪罪我吧?”
“不會。”謝瑾還沒回答,沈蘭棠率先道:“夫人既是我們的恩人,我又收了您的錢,那給您乾活就是我分內之事。”
趙夫人如今對沈蘭棠喜愛得不得了,拉著她的手直道:
“妹妹我真是喜歡你,你說天下這麼大,我們無親無故卻能夠相見,可見是有緣,桐鄉離這也不遠,以後你回了家也要常寫信給我,我們逢年過節走動走動,姐妹的情誼要長久保持。”
謝瑾撇了一眼兩人相握的手,心道:你是先見了我,才見到我妻子的,怎麼就是你們有緣了。
沈蘭棠跟趙夫人說了會話,見謝瑾眸光熾熱地望著他們,疑惑道:“怎麼了?”
謝瑾撇開視線:“沒什麼。”
沈蘭棠一頭霧水,倒是趙夫人了然地鬆開了手。
“好了好了,菜都端出來了,大家吃飯了。”
沈蘭棠今天跟著趙夫
人在外麵轉悠,還大發了一通神威,當真也是餓了,趙夫人這的飯菜又香,她拿起筷子就開始大快朵頤。()
和她相反,謝瑾哪怕在高家,也是保持著一副矜貴優雅的貴公子狀態,讓人一看如沐春風,他看著沈蘭棠大口吃飯大口喝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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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世家大女的優雅,卻覺得有幾分可愛。
謝瑾看了眼桌子,伸出筷子夾了隻蝦放到她碗裡。
沈蘭棠:嗯?這麼突然?
謝瑾看她望著自己,就道:“吃。”
“……”我是會吃啊。
趙夫人看著二人動作,調笑道:“公子怎麼能單單給妹妹夾蝦,該是給她剝好才對。”
謝瑾恍然大悟,隨即拿回蝦當真給她剝了起來。
他剝蝦的動作也流動著世家公子的優雅,甚至連蝦殼上的汁水都不會濺到他手上,修長勁瘦的手指映著肉質豐滿的粉色大蝦,的確讓人食欲倍增。
從來都是沈蘭棠給他布菜,還沒有謝瑾伺候過她,沈蘭棠想起從前種種,心道這是我該得的,遂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謝瑾的服侍。
謝瑾見她喜歡,又給剝了幾隻,還是沈蘭棠受不了叫了停。
“郎君,這是彆人家。”
“哦……”
飯後,向趙夫人辭彆後,兩人沒有立即回去,而是在路上慢慢散步。
沈蘭棠看著謝瑾手上的拐杖,問:“你的腿沒問題麼?”
謝瑾的腿雖然還不能用力,但隻要將重心放在左腿彆說行走,就是飛簷走壁也沒有問題,但不知道為什麼,謝瑾還不想告訴她。
他眨眨眼,真誠道:“沒問題。”
“哦,那你不舒服要跟我說哦。”
沈蘭棠帶著趙夫人在錢掌櫃麵前揚眉吐氣的事已經傳遍了趙府,府裡免不了有異心的人,但總的來說趙夫人和先老爺是個好主子,身為家仆自然希望主子能好好的,大家才能夠長久乾下去,更彆說還有忠誠的,一個個對沈蘭棠笑臉相迎,凡是經過都有人跟他們打招呼,還有人喊她“大掌櫃”。
謝瑾出身功勳世家,位居所有行業階級中的頂端,原本對經商沒有興趣,見此情形生出了幾分好奇心,問:
“大掌櫃要做什麼?”
“我這個大掌櫃隻是為了唬人,實則就是夫人的助手,但因為夫人不通經商,我要代她處理事物,為她想辦法,非要形容的話,就是家裡的管家吧。”
謝瑾想起成婚之前,母親對他說她的新妻子有在經商,但沒有沾染銅臭味,反倒有幾分沉穩,是一位合適的妻子人選。
“你喜歡經商,喜歡管事?”
“嗯,我喜歡混亂的事情在自己的把控下逐漸變得有序,喜歡克服重大困難後無與倫比的成就感,也喜歡經過自己的手段錢財不斷增加的快感。”
謝瑾雖不通商業,但萬事應該有共通處,他回憶著自己指揮軍隊戰場殺敵情景,讚同地點頭。
“那的確讓人著迷。”
“
() 是吧。”
謝瑾看著沈蘭棠臉上愜意笑容,忽然道:“既然你喜歡管事,回去之後,我讓母親將管家權利交給你吧。”
沈蘭棠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被自己坑死。
“不是,你,你哪來的這發散思維?”
謝瑾看她一臉震驚模樣,不解道:“你不是喜歡管事,喜歡掌控錢麼?”
為了防止他回去以後真的那麼做,沈蘭棠非常認真地對他說:“我隻喜歡在自己的領域做自己喜歡的事,謝家目前還不是我喜歡管理的領域範疇,而且我要管的事情已經太多了,不能再增加了。”
謝瑾似懂非懂地點頭。
既然她不喜歡管家——
“那我將我的錢都給你。”
沈蘭棠正要拒絕,回頭一想,好像,也沒必要,拒絕吧。
“這個我可以考慮。”
謝瑾露出笑容:“好。”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好。”
夜裡,兩人洗漱了以後就睡了,畢竟不是自己家裡,不好太晚熄燈。
夜色融融,彎月好似一枚鉤子,月光落在院子梧桐的縫隙裡,在地上映出一個個斑點。
隨著風聲起,屋裡一人睜開眼睛。
謝瑾走出房間,來的還是之前兩個人。
“大人,已經有八個兄弟找了過來,派兩位受傷最輕的跟著夫人,其餘人繼續打聽消息。”
“打聽到什麼消息了麼?”
“查到這幾日有一夥人高馬大的外地人進了城裡,目前住在一家客棧,已經有兩日了。”
“能看清是那日伏擊我們的人麼?”
“這……”屬下搖頭:“暫時判斷不出來。”
“我明白了,二十多年前起北戎就暗自收養漢人,以漢人模樣在大靖領土行事,外表很難分辨,我明日有時間會去客棧看看,辨彆他們是否是北戎人。”
“是!”
謝瑾返回屋裡,看了眼熟睡中的沈蘭棠,熟練地掀起被子鑽進被窩。
第二日,沈蘭棠早早起來。
謝瑾打坐完成,在邊上看著她:“你要出門了?”
“嗯。”
沈蘭棠邊穿衣服邊扭頭看了眼他,謝瑾早已穿戴整齊,或是因為他近日的衣服都是比較偏溫和的,連帶著整個人的氣場也柔和了許多,略微蒼白的臉龐又給他渡上了一層陰鬱神色,更彆提他望著自己時兩顆宛若黑珍珠般欲語還休的眼睛。
怎麼怪怪的,她怎麼有種老公要去上班,老婆送老公出門的感覺。
沈蘭棠強行甩掉腦子裡的胡思亂想。
“我走了啊。”
“嗯,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