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頂峰(1 / 2)

頂峰熱戀 南城非夢 16090 字 2024-03-29

從台上走下來時,麵對那道炙熱的目光,周夢岑的怔愣轉瞬即逝。

剛坐回座位,便聽到主持人邀請秦墨上台,她仰頭,唇角微抿望著他,雙手跟著大眾漫不經心鼓起掌。

比起在紐約那次闊彆許久的乍然重逢,她這次可謂從容不迫,哪怕在這個極為正式的公共場合,有無數個鏡頭在捕捉他們的一言一行,她也泰然處之與他對視,目光說不上有多冷漠,一如既往的禮貌疏離,仿佛兩人當真毫不相乾。

當年她追他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因為周夢岑住的校外公寓,就算後來兩人正式交往,約會的地點除了那間公寓,便是圖書館,所以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幾乎沒有。

除了盛灝。

但他肯定不會主動去曝光這件事情,包括書顏的身世。

這次會議的重點戲,是秦墨作為市政府大力引進的投資者,他創立的融夢資本,總部於年後落戶到海城,這將成為亞洲最大的私募股權基金,不僅為海城產業帶來飛速發展,也讓一眾青年企業充滿希望,而他第一個要投資的項目,便是目前十分火熱的IP——青禾文旅城。

文旅城雖然火熱,但失敗的比比皆是。

周夢岑看著台上的人,若有所思,想起了一些往事,心中不由猜測他來這裡的目的。

男人西裝革履,麵容俊朗又清雋,往那高處一站,雅致端方得讓人移不開眼,而他身上更為傳神的,是這些年他在華爾街創造的一個個商業神話,引得年輕創業者們爭相提問,將緊張的會議生生開成了粉絲見麵會。

“秦先生,媒體說您是零元創業,那麼請問您第一筆資金是如何籌到的?”

秦墨微躬下身,湊近話筒,淡然一笑,氣度雍容:“是我的導師Willian教授提供的,他給我提供三千萬美金,若是賺了,收益五五分,若是虧了,我給他免費打工,終生合同。”

“那您就不怕血虧無本嗎?”

“怕什麼?當時我身無分文,沒有什麼輸不起的,不就是一張賣身契麼,能給導師打一輩子工,也好過從未開始。”

他的風趣幽默,惹得眾人哄堂大笑,眼裡卻滿是敬佩。

畢竟在場人誰不明白,那位華爾街投行大佬不讚助彆人,隻讚助他,還不是因為他秦墨有這三千萬的投資價值。

後續秦墨又被問了一些問題,直至會議接近尾聲,幾位優秀青年企業家被邀請上台合影。

鐘董先成作為承辦方,親自介紹秦墨給他們互相認識,也算是為海城本土產業牽線了。

“文旅城的項目,還要靠諸位多多合作了。”

輪到周夢岑時,她已經恢複了清醒理智的狀態,與其他人一樣,大方優雅伸出手,心中也早已打好草稿,微微淺笑客套了兩句:“感謝秦先生選擇來海城發展,期待合作。”

秦墨抬手握住她纖細冰涼的長指,目光複雜而若有所思。

“還請周總多多關照,上次在紐約,沒來得及好

好招待,還請海涵。()”

他嘴角噙著儒雅的笑容,捏著她指尖卻微微用了些力道,周夢岑不由得眉頭微皺。

她剛剛說的那些場麵話,不過是想表明自己與他不熟的態度,偏他要將兩人在紐約的事情道出來,惹得一旁的鐘先成不免好奇地湊了過來。

秦先生和周總認識?⒃[(()”

秦墨笑道:“周總一個月前去紐約做考察,恰好我司是考察對象之一,最後雖然沒有達成合作,但也算是故人了,周總覺得,我說得對麼?”

“……秦先生所言極是。”周夢岑第一次體會到自己皮笑肉不笑是什麼感覺。

鐘先成知道周夢岑一個月前親自去紐約,就是為了蘭亭醫院的項目,聽秦墨的意思,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問題,便想給兩人牽線。

“既然是故人,那等會兒我做東小酌一杯,為秦先生接風洗塵,秦先生看是否方便?”

秦墨:“那秦某,卻之不恭了。”

——

巧合的是,鐘先成這次飯局選擇的地點,恰好是周夢岑與朋友合開的會所——名爵。

進包廂前,他還意味深長拍了拍周夢岑的肩。

周夢岑不由得苦笑,鐘先成這次飯局完全是為她而組的。

果然,人剛到齊坐下,沒吃兩口菜,鐘先成便接了一個“重要”的電話,不得不提前先走。

“真不巧,公司有個事情我得馬上過去處理一下,正好,你們年輕人敞開聊,不用顧及我一個老頭子,”說罷,又看向周夢岑,語重心長吩咐:“周總,今天你作為東道主,務必好好招待秦先生,我先走一步。”

周夢岑看著手機裡書顏剛發來的信息,原本也想要早早離開的計劃落空了,隻能無奈點了下頭。

在場除了華寧集團總裁溫庭深是小她兩歲的表弟,其他人也都有生意上大多有牽扯,談笑之間,難免杯酒往來。

“你是不是要去接書顏?”溫庭深坐在她左手邊,看她時不時盯著手表,便低聲詢問。

今晚這局雖是以鐘董的名義組的,但他看得出來,其實是鐘董為周氏集團和融夢資本牽線。

溫庭深對這位突然殺出來的秦總不太了解,隻是不想周夢岑在酒局上吃虧,哪怕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沒有人可以輕視。

周夢岑笑著搖了搖頭,總不能拂了鐘先成的麵子。

正想著,忽然覺得一道目光直直盯著自己,她抬眸,便見對麵秦墨眸色沉沉,沉默不語看著她。

想到鐘先成的話,她便勾了勾唇角,端起一旁的酒杯:“今晚既然是給秦先生接風洗塵的,我們就先敬秦先生一杯吧。”

“對對對,敬秦先生一杯。”其他人笑著附和。

秦墨興致乏乏端起酒杯,掀眸看了一眼周夢岑,以及一旁和她談笑風生的男人。

周夢岑酒量不差,幾杯下肚,依舊神情自若,笑意盈盈舉起酒杯,就要一仰而儘。

溫庭深看她卻習慣性搭住她手腕:“我來吧。”

() 這樣的場合,隻要他在,就不會讓周夢岑喝太多酒回去。

在場有人知道兩人關係,便笑了笑:“溫總放心,周總可是千杯不醉的鐵娘子。”

溫庭深對這話有些不悅,抬眸冷冷瞥了過去,卻在收回目光時,無意與碰上對麵男人的視線,隻覺那道目光令人不寒而栗,像是來自冰天雪地裡,對他虎視眈眈的狼。

冰冷又充滿敵意。

溫庭深抬起右手,端了酒杯與他微微示意:“秦先生,請。”

秦墨目光落在他自然而然搭在周夢岑手腕的左,動作親昵,目光便不自覺沉了幾分。

“請。”

兩人是在較什麼勁兒,一杯白酒直接一口乾。

溫庭深放下酒杯,正要去拿周夢岑的,秦墨卻開口了。

“我與周總也不是初次見麵了,這杯酒,就無須彆人代替了吧?”

說罷,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抬眸看向周夢岑。

溫庭深正待說什麼,周夢岑卻對他搖了搖頭,隨即端起酒杯看向秦墨:“秦先生,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說罷,也是豪氣飲儘,麵色都不改。

桌上的人也是明白周夢岑的行事風格,暗暗佩服之餘,又

秦墨抬眸,看著對麵被酒氣氤氳得眼波流轉、麵頰緋紅的女人,舉起一旁的酒杯,點了下頭。

“周總好酒量。”

狀似無意的一句話,卻讓周夢岑驀然一愣,想起七年前分彆的前一晚,她酒後將他撲倒……

想起這件往事,她便覺心虛和尷尬,不再言語。

飯局後半場無非是一些商業吹捧,周夢岑聽得乏味,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

“失陪一下,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們隨意。”

隻怪對麵那道目光太過明顯,全程直勾勾盯著她,即便她想當作若無其事,胸口卻依舊覺得沉悶,像是有什麼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剛走出包間鬆了口氣,碰到名爵員工與她打招呼。

“周總好。”

她微點頭,想著要不直接回名爵後院——漫雲閣歇息,蘇琪卻在這個時候找了過來。

“夢岑姐,一十分鐘前小盛總打電話過來,說有急事找您。”

剛剛包間裡那麼多大佬在,她不方便進去打擾,隻能告訴盛灝,他們在名爵有飯局。

周夢岑隨意找了大廳一個卡座坐下,“知道了。”

半小時前,盛灝的電話也打到她私人手機上,不過被她拒接了,她甚至能猜想到,他這樣急匆匆找自己是因為什麼事情。

“那……”

“夢岑!”

蘇琪話還沒說完,便聽到身後傳來盛灝的聲音,她馬上回頭看過去。

周夢岑抬眼。

不遠處,盛灝正麵色不悅大步走了過來,頭發略有些淩亂,看來是一路跑過來的,眼神更是低沉得嚇人。

蘇琪想要開口詢問,卻被周夢岑吩咐:

“去裡麵跟溫總說,我有事先走一步。”

剛在桌上喝了不少酒,雖然還不至於醉,但她確實想去後麵躺躺,讓紊亂的大腦休息片刻。

蘇琪離開後,周夢岑招來服務員,上了兩杯熱飲,抬眸看了一眼在旁邊杵著的盛灝,漫不經心問了句:“怎麼過來了?”

盛灝坐下後,也沒廢話,直截了當說:“他回來了。”

沒有指名道姓,兩人卻心知肚明。

那是一個隻有他和她知道的名字。

下午的青年企業峰會的新聞報道出來後,盛灝不經意看到那個男人站在台上與她目光對視握手,便頓感不妙。

原以為七年過去了,那個男人再也不會出現在周夢岑的世界裡,他和她之間唯一的阻攔就隻有周盛兩家企業競爭,以及父親的狼子野心,可他也做好了要一輩子當個籍籍無名的小盛總,不會阻攔她前進的腳步,哪怕有朝一日成為盛家的棄子,隻甘願匍匐在她腳下。

但如今,那個男人回來了,那樣風光無限站在她身邊。

這讓盛灝覺得,自己這些年的卑微付出和等待全都要白費!

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一個真真實實存在的女兒,即便外人無從得知其中真相,可那是誰也無法抹去的血緣關係,也是周夢岑永遠不可能徹底忘記那個男人的原因。

盛灝以為提到那個人,周夢岑會臉色大變,但她隻是漠不關心抬眸,語氣有些不以為意:“所以呢?”

這讓盛灝徹底捉摸不透她的意思,就像他從來看不透她心裡在想什麼一樣。

當年他以為她跟姓秦的在一起,隻是一時興起,她那樣高傲清冷的帶刺玫瑰,怎麼可能為一個平平無奇的男大學生停留,所以才心有不甘,故意對那人說了那些不堪的話。

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真的知難而退離開了。

可最後,在他們即將聯姻前,周夢岑卻告訴他,她有了那個人的孩子。

聽到這個消息,他氣得幾乎要發狂。

驕傲的玫瑰怎麼可能折了自己的刺,去孕育彆人的種子,唯一的可能,是她動了真心。

盛灝雖然從未走進過她的心裡,卻對這個事實清楚得很。

所以他也非常清楚,那個男人的歸來,足以在他和周夢岑之間掀起多大的風雨。

“夢岑,請給我一次機會,我也能做一個好父親。”他自覺在她麵前已經足夠卑微,這次甚至不請求做她聯姻的對象,隻是為了書顏。

他知道在周夢岑心裡,書顏是多麼重要的存在。

果然,周夢岑神色微頓,掀眸看了他一眼。

但也隻是這一眼,似帶著幾分憐憫。

周夢岑歎了一聲,端起浮著熱氣的白色瓷杯送到唇邊,然後微頓,語氣讓人聽出有些譏誚:“你堂堂盛一公子,何必這樣為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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