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書顏的身世心知肚明,換作旁人或許還能假裝視如己出,但他一個知情人怎麼可能做到毫無隔閡。
盛灝依舊不死
心:“為什麼彆人都可以,就唯獨我不行?是因為我姓盛嗎?”()
周夢岑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放下杯子:我以為,七年前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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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姓氏,隻是不愛罷了。
“你還……”盛灝脫口而出的話,卻忽然戛然而止。
他既想知道答案,又害怕聽到答案。
隻能緊緊盯著她,像是要從她清冷的眼眸裡看出一絲端倪。
歐式水晶燈璀璨冷冽,光線明亮灑在白皙的皮膚上,仿佛要將人照個透,讓那些暗藏的隱晦、不可告人的秘密,全都無所遁形。
可偏偏周夢岑聽懂了,神色依舊毫無動容,隻是眼皮微掀淡淡一笑,仿佛她真的不會再為任何男人心動。
“你想問我還愛不愛他?”
她笑了笑:“這個好像跟你沒有關係,小盛總未免管得太寬了。”
她的私事,還輪不到他一個姓盛的來指手畫腳。
當初,盛乾坤不讓她澄清兩家婚姻取消的事情,導致媒體認定周書顏是他盛家的,而為了穩固在聖地的地位,周夢岑不得不默認外界胡亂猜測,但其實這幾年,兩人除了是聖地集團的正副總裁,並沒有其他關係,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盛灝本就積壓了滿腔怒火,此刻更是被嫉妒焚燒了理智,腦海裡隻有新聞上那張照片,她笑靨如花望著那個男人,被網友們爭相謬讚。
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夢岑,為什麼這麼多年,我還是捂不熱你的心?明明是我們先認識的!”
哪怕明知這次表白會無疾而終,盛灝還是沒忍住想要賭一把,她越是冷淡,他便越是瘋狂,在那個人回來之前,他以為還有機會來日方長,可現在他一分鐘都不想等了。
“盛灝。”
周夢岑想抽回手,隻是男女之間的終究太過懸殊,他紋絲不動,反而越弄越疼,她不禁蹙起眉,冷冷喊了他一聲。
盛灝恍若未聞,直起身湊近周夢岑,幾近瘋狂拉扯,“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兩人爭執間還將桌上的熱飲打翻,悉數灑在周夢岑的外套上。
“你放手!”
“你說啊!”
突然,像是有一股強勁的風猛地襲來,一道高大的身影大步而來,帶著低沉的氣勢。
下一秒,盛灝忽然嘶痛了一聲,下意識鬆開了扼住周夢岑的手。
周夢岑趁勢起身,離開作為,同時抬眸看去。
秦墨不知何時過來的,一手狠狠扣住盛灝手腕,明顯用了十足力氣,手背青筋都鼓起,看得她心頭一跳,生怕他再用點力,盛灝的手就生生折斷在這裡了。
這時,大堂經理也飛奔過來,連忙找來紙巾給她擦拭衣服,“周總,您沒事吧?要不要去換件衣服?”
另外跑來的兩名保安也都認識盛灝,雖然不知道他為何跟自家老板起了爭執,但還是將周夢岑護在身後,等待吩咐。
大堂經理一邊跟秦墨
() 道謝,一邊詢問盛灝。
“小盛總,您喝醉了?”
“你他媽才喝醉了!”
盛灝被人突襲,臉色原本就有些綠了,待看到秦墨那張臉時,更是怒不可遏,抬手就要一拳打過去。
好在秦墨眼疾手快,平時也練過,輕而易舉抬臂擋了回去,還不忘用力撞向盛灝下巴,隻聽“哢嚓”一聲,像是脫臼一樣,盛灝吃痛喊了一聲,無力癱在卡座,一張嘴,便看到牙齦都被打出了血。
場麵有些混亂,男人卻神情寡淡,收回手臂甩了甩,又拍了拍肩頭西裝領,像是碰到了什麼臟東西,一臉嫌棄。
“抱歉,沒控製住力道。”
話雖這樣說,但那道冷冽的目光卻落在盛灝身上,絲毫沒有歉意,倒是渾身散發著冰冷強大的氣息,震得旁人都不敢上前。
盛灝捂著下巴,眼睛猩紅狠狠盯著秦墨,而後又看向站在保安身後的周夢岑,心緒複雜萬分。
“岑岑……”
周夢岑懶得理他,自己身上濕淋淋的實在不舒服,便把外套脫了下來扔給服務員,目光平靜吩咐:“送小盛總回去。”
說罷,也沒有去看秦墨,轉身徑直往漫雲閣走去。
——
名爵雖開了足夠暖的空調,但去漫雲閣的小路是露天的,可沒那麼舒服,周夢岑裡麵隻著一件白色真絲襯衫,玻璃大門稍微一拉開,便有寒風襲來,吹得她打了個寒戰,隻得連忙關上,等服務員拿衣服過來。
這一天,真是精彩到無以言說。
書顏的電話便是這個時候打來的,周夢岑隨意靠著牆壁,背後是一幅著名的西方油畫,頭頂暖色燈自上而下打在身上,頗有幾分朦朧意境。
“媽咪,舅舅已經接到我啦。”
直到聽到女兒軟軟的聲音,周夢岑眉眼才染了幾分溫柔,全然不似剛才那般冷漠,“抱歉,媽咪又失約了。”
“沒關係,你有重要的事情嘛,舅舅來接我我也很開心呀!”
“那你到家了給我發語音,我晚點忙完了就回去。”
“好的,媽咪你要注意休息。”
“嗯。”
她含笑掛斷電話,轉身看著那副油畫怔愣出神,仿佛剛才的混亂已經遠去。
忽然,肩膀一沉,依稀帶著暖和體溫的西裝外套落下,將她纖薄的肩膀包裹住,一股似曾相識的烏木沉香飄入鼻尖,帶著隱隱約約的冷冽梅香。
周夢岑猛然回頭,不期然對上一雙琥珀般的深眸,怔在原地。
“有沒有受傷?”秦墨開口。
周夢岑下意識搖頭,卻見他目光落在她握著手機的那隻手腕上,依稀可見一圈紅印,是盛灝發瘋時留下的。
“他對你一直這樣?”
剛才兩人的話,他聽了一半一半,言談間像是離婚夫妻為了孩子撫養問題而爭吵,心裡雖然一遍一遍告誡自己,那不過是彆人的家務事,卻在看到她被欺負時,還是沒忍住插了手。
周
夢岑看著他沒有解釋,此時此刻的心情,簡直無法用言語描述。
她料定秦墨大概看到了外界那些傳聞,誤以為書顏是她跟盛灝的。
雖然有些荒唐,倒也給了她推波助瀾遠離他的借口。
“今天多謝秦先生了,衣服我明天會讓人洗乾淨,您讓人過來取便是……”
“為什麼離婚?”秦墨卻看著她,驟然開口。
周夢岑猛然驚詫:“我……”
“算了,當我沒問。”秦墨複又低下頭,握了握拳,心口有股怒火難消。
一想到她被姓盛的如此糟蹋,他就恨不得再回去卸了那混蛋的胳膊。
他甚至生出了一絲懊悔,懊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些回來。
周夢岑很難克製住自己不多想。
他這次回來,態度和紐約那次截然不同。
可視線瞥過他垂在褲腿的長指,內心又是一頓。
她確定那日自己沒有看錯,那裡明明戴了一枚婚戒。
他指骨分明,手指修長,手背的青筋脈絡在那銀白婚戒的襯托下,更顯得禁欲十足。
她不會看錯的。
周夢岑隨即抬眸,語氣淡淡:“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秦墨站在原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沉默又隱忍。
想起剛才遠遠瞧見她打電話時的溫柔模樣,倒有幾分從前周夢岑的影子,隻是在見到他的那一刹那,又收起了所有情緒,冷淡疏離得要命。
他忽然就好奇,剛才電話的那一頭,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讓她眼中流出這樣的溫柔之光。
站了片刻,秦墨也打算離開,右手下意識插兜,指腹驀然摸到一個堅硬的物件,恍然想起自己剛剛追過來的原因。
他從口袋摸出一枚山茶花胸針。
是她今天彆在胸前的那枚,他剛剛在卡座撿到。
彆針已經斷裂,大概是她跟那姓盛的拉扯時,被姓盛的用力扯斷了。
他本是過來還胸針的,剛才一時失神又給忘了,想著她應該還未走遠,隻猶豫了兩秒,便大步追了過去。
周夢岑剛到名爵正門的玻璃旋轉門前,便聽到蘇琪的聲音。
“夢岑姐!你沒事吧?”
蘇琪一臉焦急趕了過來,身後還跟著謝淮。
“我剛聽服務員說,小盛總鬨事了?”她將周夢岑上下打量,除了那件陌生的男式西裝,倒也沒看到其他異樣,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沒事,”周夢岑看向謝淮:“你怎麼過來了?”
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一個兩個三個的都往名爵跑。
“剛下飛機路過名爵,有東西要交給你,又不知道你在不在,就給蘇秘書打了電話。”謝淮神色擔憂,“小盛總為難你了?”
周夢岑扯嘴一笑:“不說他了,什麼東西,要讓你這麼迫不及待趕過來?”
她原本以為是什麼計劃書,但謝淮遞過來的,分明是一個珠寶禮盒袋,
國外知名品牌Logo,還印著迪士尼聯名標誌。
謝淮說:“送給書顏的新年禮物,雖然比不上你平常給她送的那些,但這是我答應她的,不能食言。”
周夢岑打開盒子看了一眼,有些驚訝,是一頂閃閃發光的鑲鑽公主皇冠,一看就價值不菲。
她無奈一笑:“你這樣慣著她不行,以後她會專門逮著你宰。”
小孩子最會看碟下菜,她知道盛灝不喜歡自己,所以從來不會在他麵前說自己喜歡什麼禮物,可謝淮不一樣,書顏剛在紐約出生時,謝淮還抱過她,回到中國後,也與她十分親近。
“那是我的榮幸。”謝淮望著她,目光淺淡,卻難掩眸底心思,“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書顏想要的那款。”
聽說最近小姑娘們都流行戴皇冠,謝淮記起今年六一兒童節,書顏扮演過一次白雪公主,猜想她應該會喜歡這款白雪公主皇冠。
“很漂亮,我看了都心動。”周夢岑淺笑。
謝淮也跟著笑了起來:“回去嗎?我送你,也讓小蘇早點回去。”
“行。”
周夢岑低頭小心翼翼收起皇冠,沒有看到謝淮含情脈脈的眼神,倒是不遠處的秦墨,卻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靜靜看著她唇角微翹的模樣,眼裡是沒有絲毫疏離感的微笑,那般溫柔似水,仿佛星河閃爍。
秦墨扯了扯唇角,冷笑了一聲,又想起剛才包間裡,男人壓著她手腕的親密場景,便下意識握緊了手裡胸針,任憑凹凸不平的花瓣在手心印下紋路。
原來,她的溫柔,即便不是對那個姓盛的,也可以對任何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