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周夢岑在國外會所,低調享受人生得意須儘歡。
而整個融夢資本,尤其是偌大的總裁辦,氣壓極低,無人敢吭聲。
“……對,有些問題想跟周總親自商討,您有消息的話,還請告知一下,打擾鐘老了……”
掛斷電話後,男人嘴角那抹溫和的笑意瞬間消失,抬眸看了眼候在辦公桌前的鄭斐。
“怎麼說?”
他語氣極低,神態矜貴又冷情,仿佛在極力克製心中的怒意。
鄭斐隻覺得後背發涼,因為他帶來的消息,也算不得好消息。
“蘇秘書那邊也亂成一鍋粥了,聽說她們老板訂了去倫敦的票,但聯係了倫敦那邊公司的負責人,又說沒有看到周總人影,現在蘇秘書也準備飛倫敦去找人,聽語氣不像是說謊……”
昨天無論他怎麼旁敲側擊,那姑娘也不肯開口,隻說她們老板去散心了,今天卻忽然打電話來,看樣子是真著急了。
聞言,秦墨冷嗤一聲:“你買票,跟她一起。”
鄭斐垂著腦袋,第一次覺得老板在強人所難了。
……乾脆讓他跳槽到周氏集團得了。
正暗自腹誹時,技術部負責人祁霽過來彙報跟光華實驗室的合作項目進度。
秦墨無心聽這些,他現在滿腦子隻有一個人,起身,抬手讓人閉嘴,打算再去一趟名爵。
祁霽一臉懵:“秦總……”
合作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在秦墨這裡看到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
“有事明天再說……”剛踏出門,秦墨忽然想起什麼,又退了回來,看向祁霽:“光華實驗室的許總,是你什麼人?”
祁霽扶了扶眼鏡:“……我師妹。”
秦墨瞬間了然,抬了抬下巴:“打電話給她。”
“現在?”
“現在。”
祁霽一頭霧水不分東西南北,奈何老板語氣強勢,他不得不拿出手機,撥通了許嘉禾的電話。
“喂,祁師兄,怎麼了?”
電話那頭,傳來許嘉禾清脆的聲音。
不待祁霽開口,秦墨直接拿過手機,冷冷開口:“許總。”
“……秦……秦總?”許嘉禾正在實驗室看機器人測試,嚇得手機都快掉了。
這人是來自地獄嗎?
聲音那麼冷硬!
“麻煩告訴周夢岑,明天我見不到她人,PAIGED與光華實驗室的合作就此暫停。”
許嘉禾張了張嘴,直接蒙圈了。
“不是……秦總,我跟周總……”
“嘟——嘟——”
秦墨沒有跟她多言,直接掛了電話。
許嘉禾呆呆看著手機,一臉無語。
不是,他怎麼知道光華實驗室跟周夢岑有關係的?
還有,他找周夢岑做什麼?
最後,她也聯係不上周夢岑啊!
昨天周夢岑生日(),她想打電話祝賀來著?(),發現周夢岑手機已關機,原本以為是手機沒電了,聯係謝淮,才知道人不見了……
現在好了,緊要關頭,這位秦總開始仗勢欺人!
而秦墨把手機扔給祁霽後,一言不發徑直離開了辦公室。
祁霽握著手機心有餘悸,鄭斐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放心吧祁經理,過兩天就好了。”
前提是,那位周總儘快現身。
他跟了秦墨四年,一直覺得老板雖然冷言寡語,偶爾笑裡藏刀,但是個情緒十分穩定、波瀾不驚的男人。
當然,自從回國後,一切都變了樣。
老板的情緒,隻跟著周氏集團那位女董事長走。
“那就好,這項目進度……還是等老板心情好了我再來。”
祁霽抹了抹額際的冷汗,堅信剛剛秦墨說的是氣話,好不容易等鄭斐也離開後,才給許嘉禾打了個電話。
許嘉禾一聽到是師兄祁霽聲音,頓時鬆了口氣,忍不住追問:“你們老板跟周總,到底什麼關係?”
難怪之前紐約考察回來,周夢岑就拒絕了跟PAIGED的合作,看來兩人是有故事啊。
祁霽也摸不著頭腦:“我也不知道啊……不是,你們光華實驗室跟周氏集團有什麼關係啊?”
許嘉禾心虛地咳了一聲:“那個……下次再跟你聊。”
他這位師兄,一心一意搞研究,無怪乎看不出商人之間的錯綜複雜。
也隻有那位秦總,可謂是目光如炬,或許早在第一次合作會晤時,他就有所察覺?
——
秦墨想起去名爵,是得知那是周夢岑以個人名義和朋友投資的私人會所,聽聞她平常的酒局十有八九定在名爵,裡麵還有她單獨的休息區域,想來這也是她的私人會客所,為了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
她既然要躲著他,頤和公館自然是不會再回去。
而除了家,名爵是她的第二庇護所。
秦墨篤定,隻要她回海城,必然會先去名爵。
他讓鄭斐在名爵連續二天定了一間雅間,隻想逼她現身,然而昨天在那裡待了一整天,也是撲了個空。
秦墨打算今天直接告知名爵管事,如果再沒有見到周夢岑本人,他們也彆想繼續開門做生意了。
然而等他冷著臉,剛入名爵大門,便碰見了一個不太想見到的人。
他目視著謝淮迎麵走來,直覺告知,這人是專門在這裡候著他,而且是為了周夢岑的事。
謝淮目光同樣看著他,隻是帶了一絲刻意的笑,與他打招呼:“秦總,還以為您今天不來了。”
“有事?”秦墨目不斜視,徑直往電梯口走去。
他訂的雅間在二樓,推開門可以俯視整個名爵大廳。
謝淮跟上去,親自為他按了電梯,待進了電梯後,裡麵隻有他跟秦墨、鄭斐二人,便笑著開口。
“聽說秦總這兩日在找周總
() ,是有什麼急事嗎?秦總可以直接讓人跟我溝通,我來處理。()”
意有所指,周夢岑不在,一切由他負責。
秦墨笑了一聲:你也說了,我找的是你們周總。?()”
言下之意,外人彆來沾邊。
“周總離開前特意交代,一概私事都彆打擾她,既然周總不想外人聯係她,那所有人都應該尊重她的意思,不知道秦總這樣大張旗鼓,是以什麼身份?”
謝淮意識到秦墨跟周夢岑有故事,也知道近日周夢岑情緒大起大落的原因,極有可能與眼前這個人有關,他並不想把周夢岑的行蹤告訴秦墨,雖然他也不清楚如今周夢岑身在何處,但是許嘉禾剛打電話來,讓他意識到眼前這位大佬並不好惹。
也許光華合作一事,一開始就是他的有意為之。
眼看他明裡暗裡的打探,秦墨不氣反笑,直接抬眸,挑了下眉。
“如果我說,是以她的老情人身份呢?”
這話一出,不止謝淮,他身後的鄭斐也頓時瞪大了眼,一副原來如此的驚訝表情。
“怎麼,謝副總還負責管理老板的情感生活?”
謝淮呼吸一緊,盯著秦墨久久說不出話來。
也趁機偷偷打量著男人的眉眼輪廓,腦海裡忽然浮現出小書顏的模樣。
一個荒唐的念頭在腦海乍然閃過。
難道……書顏的親生父親,竟是他!
而此時,電梯門打開,秦墨懶得理會他,丟下一句話直接去了雅間——春秋樓。
“明天最後一天。”
“謝副總彆忘了。”
——
直至進了春秋樓,秦墨才冷笑著收起臉上的雲淡風輕,脫下西裝外套,神色陰鬱著扯了扯領帶,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
他彎身提起茶幾上已經醒好的紅酒,整個人無力坐在沙發裡,眯著眸不動聲色地喝了起來。
隻要想起剛剛那個男人,一臉趾高氣揚宣示著他跟周夢岑的關係有如何親密信任,他便覺得厭惡,心煩意躁直接將酒連瓶身砸在大理石桌麵。
“咚!”的一聲,直接剛進來的鄭斐猛然心驚肉跳,抬頭看了眼自家老板。
隻見他掏出手機,一臉戾氣,一邊繼續撥打那個打了無數次的電話,一邊擰著眉繼續灌酒。
房間燈光明亮輝煌,老板也是一身潔白如玉的襯衫,可鄭斐卻覺得猶如置身地獄。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位周總竟然是老板的前女友……或者說,分手後還放在心上的女人。
也難怪回國這段時間,老板反複無常。
鄭斐再也不敢閒著,繼續四處聯係國外的人脈資源,尋找失蹤的前……未來老板娘。
很快,一位朋友轉發了一條最新的港媒新聞給他。
“斐哥,你要找的該不是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