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是家裡的苗苗,小阿姊就是家裡的野草,在父母決定鋌而走險冒著罰款和失去單位工作的風險超生之前,小阿姊在家裡活的也挺不錯的,沒得到太多的愛,但也沒有什麼生存風險,自顧自的野蠻生長也很快樂。
家人不喜歡女娃,但也沒有發生什麼溺嬰或是丟棄的事情,也能給小阿姊留口飯讓她長大。
直到弟弟出生,家裡的關愛和資源全部傾斜到苗苗身上,小阿姊變成沒有人管的野草,她本來就和家人不太親近,但也不受這個氣,沒有人給她做飯她就偷偷的吃弟弟的奶粉,沒有人給她買新衣服她就扯著弟弟做小被子的畫布自己裹著當披風。
彆人笑小阿姊,她就張牙舞爪的把對方嚇走,不管不顧灑脫蠻橫,沒飯吃就去搶,沒玩具就從家裡偷,沒有錢教課本費就奪弟弟的零花錢。
把一個幼年版的壞蛋演繹的淋漓儘致,就像是一隻掉到雞窩的惡鷹,年幼也不掩尖銳的勾爪。
小阿姊不願意放過任何生存資源,沒人給她那她就去搶,隨著她和弟弟的長大,凶悍的女兒和驕橫的兒子就開始不斷碰撞。
磕磕絆絆長大的小阿姊和惡狠的狼一般,被父母拿板凳抽都不會掉眼淚,而且記恨的想辦法回頭搗亂,被弟弟故意扔掉床鋪說她不是家裡的孩子要趕走的時候,也沒有覺得委屈反而凶神惡煞的把家裡寶貝苗苗打成野草。
誰敢搶小阿姊的東西,小阿姊敢和她拚命。
沒有感受過愛和溫暖,小阿姊活的豬嫌狗不愛,考上高中卻湊不夠學費隻能回家的時候,也是頂著同學們和老師奚落嘲笑的眼神,畢竟,誰喜歡一個成天打架、看著就不學好的小混混啊。
還是個女的。
沒有感受過陽光,豎起一身尖刺的小阿姊真的很不討喜,缺的東西隻會搶,受到委屈就去打架,反正爛命一條她到底要看看誰敢收,哪怕家裡被寵成小皇帝的苗苗被收拾了這麼多年,看到小阿姊也會下意識哆嗦氣短。
而且,這份緊張對峙在小阿姊揪著自家親爹的頭,使勁往地上砸,看他還敢不敢把自己說給瘸腿老光棍之後徹底爆發。
“瘋丫頭簡直就是瘋丫頭,被她小叔用拳頭砸太陽穴都沒有鬆開手,就那麼一下又一下的把她爹砸到頭開花,流了一地的血,這誰敢娶啊,娶了第二天不死全家?!”
鄉鎮卡在農村和城市之間,小阿姊也卡在瘋狂和崩潰邊緣,沒有足夠條件飛上藍天的鷹變成脆弱的惡鬼,隻會張牙舞爪保護自己的小阿姊其實並沒有完善的自我保護意識,被家人敲了悶棍之後鎖了起來。
因為她之前為了不嫁瘸腿老光棍反而把親爹暴打一頓的行為,徹底激怒了這個家,也被整個鄉鎮所排斥,他們不在乎小阿姊是否受過委屈、是否曾經吃不飽穿不暖,他們隻看到了一個女孩子敢反抗父親,還反抗成功了?!
這怎麼可以,這叫做大逆不道,在他們“淳樸的觀念”之中直接大義滅親殺掉都可以,好像解決掉這個不安定因素就可以構建美好鄉鎮一樣,大家繼續親熱而團結的生活在一起。
所以,小阿姊的家人決定鎖住她,把她餓到脫力無法掙紮之後轉賣掉,然後掙一筆錢讓這個麻煩精滾的遠遠的,最好賣到什麼永遠跑不出來的大山裡,彆打擾他們一家三口。
苗苗這個弟弟都想好了,到時候買阿姊的錢正好給他買雙新鞋,要最新款特彆貴的那種,穿著倍兒有麵子。
《阿姊》的開篇,就是小阿姊後腦被擊中,在嘔吐眩暈感之中狼狽的像團垃圾趴在地上,門窗全部鎖死之後餓的渾身發抖,又土又醜的枯黃發色代表著小阿姊當混混的地位,背心和褲子都是搶苗苗的,洞洞鞋她穿了好多年,從最開始的大到容易掉下來到現在的剛好,春夏秋三個季節都能穿。
但是,就這麼一團垃圾一樣的家夥,仍然不服的要從地上爬起來,要想辦法逃出去,昏黑的屋子裡小阿姊的眼神亮的像是黑夜的狼,她要出去,誰都攔不住她,她要活!
誰敢攔她,她就弄死誰,小阿姊甚至都想好了,隻要她能逃出去,一把火燒的他們一家三口嘰哩哇啦亂喊也好。
可是,腦震蕩的後遺症和兩三天的滴水未進,讓小阿姊的呼吸越來越弱,要不是有誰靠近這個屋子她就會發出像是野獸一般的咆哮,買她的人販子早進來把她帶走了。
“她不會有什麼病吧!也太凶了!”人販子也見過各種各樣的貨源,小阿姊這種都被關住還敢和彆人搏命的貨太少見了,又和小阿姊的父母確認了一下,免得貨有什麼狂犬病或是瘋病。
雖然說,他們做這個的隻要貨能生孩子就行,但是,能暴起殺人或同歸於儘的貨不能要啊!
“沒事放心,鐵打的漢子餓到現在也沒有力氣了,再關她個半天留口氣就行。”到時候賣掉之後拿鐵鏈子一拴,隨便關在豬圈或是羊圈裡,男人進來用完之後能懷就行,管小阿姊死活呢。
小阿姊缺水到嘴唇已經發紫,仍然死死的用手指摳住地麵,她要出去,她要逃走。
然後下一秒,小阿姊就憑空摔了下來,砸碎了兩個瓷碗之後落到了一個簡陋但是很乾淨的灶台旁,嚇得正在做飯的老阿姊差點把鐵勺扔出去。
小阿姊和老阿姊第一次見麵,就結束在小阿姊巴在灶台邊,把剛放入鍋裡的清水和生米吃的乾乾淨淨,連碎裂的瓷片劃破了她的小腿都不在意。
野蠻、原始還帶著一種凶悍勁,壞的毫不掩飾也不洗白,這就是小阿姊。
趙雅茴把劇本看到這裡,再看看窗戶下麵很寶貝的吃冰棍的米哈,一時不知道該感慨這個劇本寫得角度刁鑽讓她渾身猶如過了冷水,還是去期待米哈在飾演小阿姊上麵交出多少分的答卷。
“這個拍完之後能播嗎?”趙雅茴揉了揉太陽穴,被劇本裡的小阿姊和老阿姊衝擊的有點回不過神,期待之中卻又有些擔憂,這個電影按照劇本所描述的拍出來之後真的能上映嗎?
先不說老阿姊的存在,完全打臉“重體力勞動都是男人做的”這個所謂的扯淡常識,完全刻畫出真正底層女性的艱辛和痛苦,就單說小阿姊反抗原生家庭,敢爆捶親爸的頭,就足夠引起輿論討論了。
小瘋子和老可憐,這個搭配太過膽大了。
“先送去評獎,然後再想辦法上映。”劇本是好劇本,隻要是看過的基本上沒有人不期待的,很少有這種看完之後會起雞皮疙瘩的劇本了,但是,趙雅茴的擔心也很有道理,劇情和人設實在是太不走尋常路了。
但是,小宋還是如實轉答了蘇雅麗的話,“蘇導說,她敢拍就敢豁出去想辦法播,沒問題的。”
文化背景和社會風氣決定國人的內斂風格,但是,這和直麵人性有什麼關係,所有導演都拍純真夢幻,那社會上所有的成年人都純真夢幻了嗎?想要解決黑暗,就先要直麵黑暗,蘇導拍的是超現實電影又不是黑子快樂合集,憑什麼不能播?
“我先去幫米哈延後一下開學。”話已經說到這一步了,趙雅茴也沒有再去糾結米哈的新形象,先去幫她辦理延後開學,畢竟拍攝是會耽誤九月份開學的,她要提前和學校解釋一下請個假。
大力照常留下,伺候自家畫風突變的小祖宗,然後按著米哈在小阿姊這個角色裡徹底放飛自我,天不怕地不怕,壞的格外欠揍,張牙舞爪的屬好鬥平頭哥的。
都說蘇導會幫演員入戲,萬一米哈一直在小阿姊的角色裡出不來了怎麼辦?
這簡直就是薩摩耶突變蜜罐平頭哥的差距啊!
沒等大力嘀咕完,米哈從樹上一躍而下,拿出記仇小本本東張西望,是誰,罵她是狗子還罵她是蜜獾的!
作者有話要說: 劇本全部是原創的
PS:雖然我晚,但是我多,挺胸
小夥伴們祝我生日快樂呀,發完這章去搓搓手買個小蛋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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