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境巔峰的大菩薩。
甚至不乏有說,這位早已和四大菩薩一樣,晉入準聖,隻是低調不說而已。
但即便不是,也是宇宙中最接近準聖的存在。
所以隻是稍稍認真了一下,便瞬間洞悉了妙音法螺之所以尷尬的根本——
妙音法螺中圈禁的遊靈散魔,既是規則的犧牲品,也是佛門至寶威力的源泉。
其中的法則比所謂借力打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還狠。
這些招數借的力畢竟是一時的,而法螺法則借力,卻是天長地久!生生世世!永無休止!
葉寒也不曉得用了什麼法子,讓這些遊靈散魔生出了異心,竟然敢反抗既定規則。
倘若一個兩個的,和法螺內數以億萬的囚徒們對抗當然毫無勝算。
可此時反抗軍已經成了氣候,就不一樣了。
他們彙聚到一起,實力大漲;而法螺失去了這部分動力源,實力大損。
這般此消彼長,反抗的力量赫然已經大過了裹挾的力量……
這是真的以力量對付力量,以法則對抗法則,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佛門至寶於是坐蠟了。
這其中,也不能不提四人組一道道法訣轟炸,甚至調動法螺繼續業力,做無差彆攻擊的幫助。
正是在他們的操作下,克蘇魯機甲才能飛快分裂,飛快逃逸,星星之火,飛快燎原,讓葉寒在這短短時間裡,將克蘇魯機甲鋪滿法螺內部幾乎每一個角落。
就仿佛抗生素之於細菌,殺不死你的,隻會讓你更強大。
當然,就算沒有他們的幫助……
沒有他們的幫助,也就意味著不會有外來的暴力乾涉。
葉寒小心做魔,低調做事,憑著生命體指數分裂的能力,同樣可以用稍長一些,僅僅是稍長一些的時間,達到相同的目的。
不過這複雜的因果,糾結的局麵,巔峰大菩薩一眼就看穿了。
長眉垂下,殺心卻起。
這隱隱要自創一教的小子,果然留不得!
“釋迦牟尼!”口宣佛號,手掐指訣,一道法印打入了再次滯脹的妙音法螺,“善惡到頭終有報,各自因果各自了!”
不是動用法螺積累,就是如空海一般,透過法螺得無差彆攻擊。
不過巔峰九境的攻擊,和雜牌七八境那就不是一個概念了。
一瞬間,妙音法螺內,神佛金剛怒目像橫亙於天空。
有的在左,有的在右,有的恢宏如宇宙,有的雖然形象不大,卻就在你麵前俯瞰,似乎抬足就能踏下,舉手就能扇你……把你打落塵埃,踩成齏粉。
不由自主的,魔靈開始人生走馬燈。
平生做過哪些錯事,結過哪些恩怨,沾染過哪些因果……
但實際上,妙音法螺內部風平冷靜,該撐還是撐著,該漲還是漲著,該尷尬仍舊尷尬。
佛門金剛怒目像並不存在於法螺內,甚至都不觸動此間的法則,而是直接浮現於每個魔靈心中。每個魔靈所看內容都不相同。
妙音法螺囚禁了億萬魔靈。
菩薩一怒,億萬魔靈不由自主心生畏怖,結出金剛相做自我審判。
若是不能清醒,無法擺脫,這金剛相便會真的撕裂它們的意誌,鎮壓它們的精神,令它們再入修羅獄中不得解脫。
不愧九境巔峰,就是如此大能。
不借法螺法則和力量,徒手便有這麼大威力。
然而……
就仿佛看恐怖片似得,倘若看客隻有一人,自然是疑心生暗鬼,各種恐懼各種驚駭各種戰栗。
若是很多人一起看,且不是在沉浸感十足的電影院裡,而就在家裡,青天白日,亮堂堂的,一大家子甚至親戚朋友都在,一邊看,一邊觥籌交錯,聊天談笑……
這種時候,則想覺得恐怖都難。
魔靈們麵對金剛怖畏相,感覺庶幾近乎於後者。
因為它們不是一個魔了嗎,是一群,一幫,一團,一個整體!
雖然每個魔的對象不同,但麵對恐怖的同時,也可以感知到彆魔麵對的場景。
一時間無數起哄、嘲笑、吐槽的彈幕,化作龐大的信息流,在克蘇魯機甲的細胞單元中瘋狂交流。
怕黑的,不一定怕高;怕高的,不一定社恐;社恐的,不一定怕蟲……每個人最深的恐懼都不一樣,千奇百怪,魔靈們也同樣。
自己這邊雖然萎了,不妨礙嘲笑彆魔啊。
笑著,罵著,怒著,咒著……金剛怖畏相的沉浸感也就衝淡了,害怕也飛快適應了。
不能說完全恢複之前的靈動,至少恢複了三四五成。
對於克蘇魯機甲來說,有個三四五成就夠了。
因為行動的本就不是它們自身,而是集合意誌。
隻要還存在一點點本能,曉得該如何投票,集合意誌便有行動力。
甚至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