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具有的出殯隊伍,和眾士子起了衝突這件事,傳的很快。
全具有深受先皇以及現皇恩寵信任,這是眾所周知的,全具有從病重到不治身死,皇上幾乎不停的打發人賞藥看望,以至數次遣人祭祀,又遣人路祭,這份恩寵,也就是當年皇上奶娘裘氏亡故時有過。
再加上總是死者為大,眾士子被打這事,至少絕大多數官員們都覺得,實在怪不得全家,至於李文嵐,那就更是不知深淺,有些活該了。
京城的官宦們,多數聽了稟報置之不理,一小半衡量斟酌了好一會兒,打發人往客棧去看望眾士子,得了信兒直奔永寧伯府看望的,除了阮十七,就是古六少爺古玉衍了。
古玉衍比阮十七到的晚,郭勝已經出去了,古玉衍跟著李文鬆進去,看了看已經昏昏睡著的李文嵐,就退出來,直奔離龍津橋不遠的客棧。
古六到時,蘇燁已經換下被抽的裂開的衣服,和陸儀一起,還在陪著大夫挨個給士子們診脈。
見古六進來,陸儀忙鬆了口氣,“你來的正好,這兒你陪蘇公子看著,我得趕緊回去了,六哥兒沒事吧?”
“睡著了,看起來沒事,不過後背僵起來這麼高,看著很嚇人。”古六比陸儀預想的爽快多了,“你去吧,這裡我看著,要是有什麼事兒,我打發人去跟你說一聲。”
陸儀和蘇燁告了彆出來,沒上馬,穿了油衣,先走到眾士子被打的橋頭,從橋頭走到橋中,俯身往下看著湍急渾黃的河水,看了片刻,皺起了眉頭,下了橋,沿著河堤走了一長段,招手叫過含光,低聲吩咐道:“挑兩個妥當人,去都水監衙門,和常家貴家看看動靜,看仔細了。”
含光答應了,陸儀又看了一會兒,上馬直奔秦王府。
秦王已經得了永寧伯府遞過來的信兒,胡太醫看過了,李文嵐隻是皮外傷,沒什麼事兒。見陸儀進來,皺眉問道:“那些士子怎麼樣?”
“落水的十來個人中,有三個嗆水嗆的厲害,大夫說有可能傷了肺經,要再看幾天,有兩個斷了小腿骨,一個斷了胳膊,都已經接上了,養上兩三個月就能好了,其餘都沒什麼大礙。”
陸儀答了秦王的問話,蹙眉接著道:“汴河水漲的很厲害,水流湍急,連士子帶全家那些家仆尼僧,落水了二三十人,都是一落水就被救起,這事兒,得好好問問郭勝。”
“嗯。”秦王微微蹙眉,他已經想到了。
“還有,汴河水漲的太厲害了,離河堤隻有不到半尺,這雨……”陸儀示意外麵絲毫不見轉小的大雨,“再下一天,也許用不了一天,我前天就讓人去看了,往上遊百裡,都是這樣的大雨,往上遊再走兩三百裡,雨不過略小,汴河的水要是漫出來……”
後麵的話,陸儀沒說下去,秦王嗯了一聲,“讓人去都水監衙門看了?”
“已經去了,快該回來了。”陸儀走到門口,掀簾正要問,就看到含光從垂花門一路急步進來,放下簾子,轉頭和秦王道:“回來了。”
含光稟報進來,垂手回道:“都水監衙門和平時一樣,隻有幾個老吏在衙門裡喝茶說閒話。常家很熱鬨,常家貴新抬了個小妾,常家老大一個小妾剛剛生了個兒子,昨天擺了一天酒,說是今天還要擺一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