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1 / 2)

蒼辛的視線落在小盒子裡麵的那件物什上, 唏噓不已:“沒想到, 琉光印居然是在這裡。”

“琉光印?”澤漆疑惑不解的將東西從小盒子裡拿出來托在手掌心裡細細觀看, 怎麼看都沒看出來哪裡有印章的痕跡,在他手心裡的,分明是一隻圓潤可愛的小玉鐲子。

玉鐲小小的一隻,放在手心裡, 還沒有他的巴掌大, 顯然不是魔後戴的尺寸,玉鐲通體晶瑩透亮,是罕見的鵝黃色,閃著細膩溫潤的柔光, 非常惹人憐愛。

澤漆翻來覆去的捏著來回看了幾遍,玉鐲的質地非常好,手摸上去隱隱還有種暖洋洋的氣息,令人愛不釋手。

玉鐲周身圓潤柔和, 沒有一絲雕琢的痕跡,澤漆不解道:“這不是我小時候戴的小鐲子嗎?”他印象裡,好像很小的時候, 約莫兩三歲, 魔後給他戴的這個東西, 後來長大了些,玉鐲的尺寸不再適合, 就取下來了。

魔君蒼辛的目光定定的看著玉鐲, 像是說給澤漆聽又像是自言自語:“原來……如此……斕月, 你是怪我沒好好照顧你和澤漆,所以才對我隱瞞了琉光印的下落嗎?”

澤漆隱隱約約覺得他爹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好像還牽扯到魔後,遂問道:“琉光印究竟是什麼東西?”

魔君蒼辛看著他手裡的小玉鐲,沉思半晌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斟酌著開口:“琉光印準確的說起來,並不能算做是一件東西。”

澤漆一頭霧水,兩眼茫然的看著他爹,拿著小玉鐲晃了晃,不確定道:“這個……不是東西?”

那他拿的是什麼?難不成跟幻蓮秘境一樣,裡麵還會蹦出個境靈一樣?可是他小時候好說也戴了有那麼一兩年,怎麼著都毫無動靜,也沒見有什麼異常,就是一隻戴著有點暖意的鐲子而已啊?

他爹蒼辛像是察覺到了他在想什麼,反常的沒有嘲諷他,隻是眉目深沉的看著他手裡的鵝黃玉鐲,過了片刻後才又慢慢接著道:“嚴格來說,我並不能算的上真正的魔族統領,不能算作真正的魔君。”

澤漆更加不解了:“為什麼?我們魔族一向以武為尊,父君你以武力勝出,又為族人做了這門多事情。放眼整個族裡,哪個族人不對你心服口服?”

“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魔君蒼辛搖搖頭,他轉頭注視著澤漆,問道:“澤漆,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以來,族裡的那幾個長老們都閉關不出嗎?”

澤漆聞言,想了想,道:“是大長老和二長老他們?不是說他們年紀已大,需要閉關調養身體嗎?”他看著他爹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腦子一轉,脫口而出,“難道另有隱情?”

再看他爹,一臉默認的表情,澤漆撓撓頭:“我怎麼不知道?”

從他記事起,他就沒見過那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老,據說那兩位在魔族子民心中的地位不亞於魔尊,很多事情魔尊都無權乾涉,但是若是取得兩位長老的同意,那麼將順遂無比。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我一忙就是一整天,常常日夜不休,連陪你和你娘的功夫都沒有嗎?”魔尊蒼辛的臉上現出稍許悔恨和遺憾,“並不是我不想陪你們。而是那個時候,很多事情,我身不由己,不得不那麼做。”

澤漆聽到這裡,心情也跟著複雜起來,怎麼會不記得?有好幾次,他爹跟他約好了一起玩的,然而等到心心念念盼著的那天到來,他爹總是會歉然的摸著他的臉道:“澤漆對不住,父君有事要忙,你先跟你娘去玩,好嗎?”

小澤漆不懂事,不明白為什麼他爹總是食言,哭過鬨過,最後都無濟於事,眼睜睜看著他爹的背影匆匆忙忙的消失在視線裡。

偶爾有那麼幾次,他半夜在睡夢裡醒來,無意中還聽到過他娘小聲哭泣著跟他爹抱怨,怪他不關心兒子。

澤漆從思緒裡回過神,聽到他爹以無比平淡的語氣說出一句話,頓時如平地炸雷,炸得他目瞪口呆。

隻聽他爹道:“因為那個時候的我,名不正則言不順,所以幾個長老都不認同我這個魔君。他們閉關不出,很多由長老們處理的事情,都壓在我身上。我不得不親自去處理那些事務,隻想著等幾年局勢穩定了,再好好補償你們。卻沒想到,眼看著五長老和三長老都站在了我這邊,形勢漸漸開始好轉,就出現了你的事情……”

蒼辛的臉上滿是滄桑和疲憊,他揉了揉眉心,接著道:“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澤漆點點頭,後來魔後帶著他獨身去闖幻蓮秘境,以命換命,用自己的命換回了澤漆的命。

他看著他爹長長歎了口氣,從往事裡的影子裡緩緩的抽出來,目光重新落在鵝黃玉鐲身上:“我之所以名不正言不順,就是因為,我任魔君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得到過琉光印的認可。相傳琉光印是曆代魔君身份地位的象征,繼位者是否有資格做魔君,隻有得到琉光印的認可才會得到魔族上下的認可。而我之前的幾任魔君在任的時候,琉光印就失蹤了。”

澤漆微微睜大了眼,震驚的看著手裡的琉光印,“就是這個東西?”

他爹神色複雜道:“隻是我沒想到,我苦尋多年的琉光印,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心裡萬般滋味湧上來,終究還是化作一聲歎息,“看來這都是命啊!”

澤漆心裡一時也是五味紛雜,隻是他不明白的是,明明他爹和他娘那麼相愛,而且他娘明知道他爹為了魔族事務疲憊不堪日夜忙碌的樣子,為什麼不把琉光印給他爹?

他這麼想著,就問出了聲。

他爹搖搖頭,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的目光透過澤漆看向遠方,眼裡泄露些許不易察覺的茫然和脆弱,輕聲道:“或許是你娘她……至死都在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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