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到時機, 隻有到了那個時候,隻有到了海因裡希·美因茨那個家夥最為信任你的時候, 才是你給他最大的重擊的機會。”
…………
“我就是你。”
…………
快要天明之際,躺在床上, 賀少征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的雙目堪稱是清明的。
他的腦海之中一直都不斷的回想著自己在美因茨家族總部的醫院之中, 進行康複治療的時候,腦海裡冒出來的聲音。
“也就是說, 我和海因裡希·美因茨之間有著非常劇烈的矛盾……並且這個矛盾可以堪稱上,不死不休?”
賀少征如此平靜的說道。
他緩緩的看了一下身側的位置。
這張床很大,身邊也沒什麼人, 空空落落的,除了那微微凹陷的痕跡預示著剛剛有一個人在清晨的陽光還沒有落下的時候, 就從床上離開了。
這一段時間,海因裡希·美因茨非常的忙碌。
不,準確的說是, 在賀少征從那一家美因茨家族的總部進行治療了之後, 海因裡希·美因茨才會變得如此忙碌。
這個男人隻是匆匆的在自己的額角處印下了一個吻之後,一清早就這樣離開了,這種忙碌的狀態, 可讓賀少征覺得有些不尋常。
對方也沒有在這段時間之中, 與他做過更為親密的事情。
“看樣子自己之前的昏厥果然不正常……是從我的身上得到了什麼數據, 要繼續做實驗麼?”
“看來, 十有八九那個聲音說的是對的。”
賀少征沉吟了一下, 說道。
他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開始思索了起來。
也就是說,自己的失憶的確不是什麼意外,很有可能是海因裡希·美因茨他們的所作所為,但是,這一點卻又恰巧被自己利用了。
——自己應該是掌握了什麼更深度的東西……趁機封鎖了過往的記憶,順水推舟,造成了自己現在這個失憶的假象,但是到了合適的時機,自己的記憶又會重新恢複。
“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呢。”
賀少征緩緩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往床頭櫃的位置摸了摸。
而下一秒,他的手指輕輕的頓了頓。
賀少征能夠判斷出,自己以前應該是有著不小的煙癮的。
當然,也不能說是煙癮,因為賀少征能夠感覺到這一具身體的自控能力極強,抽煙……也許隻是當時自己為了麻痹什麼,回避什麼事情,才給自己找的樂子。
最後,男人在櫃子上摸到的卻是一份巧克力。
看到手中的這一份巧克力後,賀少征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也許是因為擔心自己記憶出現了問題身體會產生一些並發症的緣故,海因裡希那個家夥,對自己還真的可以說得上是很好。
他應該也是有著不小的煙癮的,但是他希望賀少征能夠把煙戒了——因為這個德國男人就這樣固執的認為,這樣對身體更好一些,對賀少征的大腦的損傷也會降低到最少。
與此同時,海因裡希·美因茨也把煙給戒了。
並且……海因裡希·美因茨那個家夥就像是哄孩子一般的,無論是在床頭還是在其他賀少征能夠看得見的地方,都準備了巧克力。
因為,他聽說用巧克力的話可以戒斷掉煙癮。
這也是為什麼在昨日德國的街頭之中,賀少征遇到了一個丟氣球的金發碧眼的小姑娘,可以就這樣隨意的從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一份巧克力。
摸到了那一份巧克力之後,賀少征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他把巧克力就這樣扔在了自己的口中,感受到那微微融化在自己口腔之中的苦澀又泛著甜意的味道,和香煙的感官不同,卻也讓賀少征真感覺到了一種彆樣的關懷。
微微的咀嚼著,賀少征輕輕地眯起了眼睛。
天一點一點的變亮,陽光就這樣掙脫了陰影,他看著窗外那微微灑落的陽光,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語的說道,“……海因裡希·美因茨,你可真是一個矛盾的存在。”
莫名的,賀少征就是對腦海之中,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慵懶的聲音,帶著一份極其注定的相信——
——甚至比起這段時間一直照顧著自己起居的海因裡希·美因茨而言,這一份信任的意味,更濃。
但是,賀少征卻感覺到自己有些看不透海因裡希。
這麼一個身居高的男人,同時卻又願意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甚至連戒煙這種可有可無的可能損害健康的小事他都要親身問責……
——這樣的男人,他會傷害自己嗎?
口中的巧克力慢慢的融化,賀少征緩緩的站起了身子。
——到底他們之間有著怎樣不可調和的矛盾……才會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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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將最簡單的洗漱解決掉之後,賀少征就這樣從美因茨家族在德國的這一家莊園之中,走了出去。
當然,海因裡希·美因茨雖然在確認了賀少征現在的大腦情況之後,也開始稍微安心了些許的忙碌了起來,但是,他一方麵,又沒有那麼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