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聽聲音時尚有段距離,可下一刻五條悟便瞬間出現在佐助眼前,在這大雨裡,他從白發到衣角都乾乾淨淨,一身黑衣,眼神冷淡,神明般無情無欲。
然後佐助甚至沒有看清,那兩個男人便跪了下來,從喉嚨中嘔出鮮血,有一個大喊:“五條悟,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可是——”
“讓那幫老頭有點分寸,不然下一次我就親自登門拜訪。”
白發男人一腳踏在他背上,隨意拍了拍手,那雙舉世無雙的眼睛往下看,一副睥睨又冷漠的態度。
他眼神忽然銳利起來,在旁觀的孩子們看來,那甚至有一絲瘋狂,即使是在沙場磨練十餘年的佐助,看到這種姿態的五條悟,都覺得心裡一寒。
他很強,佐助如此判斷。雖然五條悟總說自己是最強的,但佐助直到今天之前,對他都沒有一個足夠清晰的認知。
他是個天生的瘋子。
“哢。”
他腳下的男人像是被扼住咽喉的鵪鶉,忽然斷了聲,他原本抬起的頭也落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另一個跪著的男人眼珠劇烈顫動,他哆嗦著看向五條悟,隻得到一道同樣寒冰般的視線。
“幫我把話原封不動地傳達回去哦。”
五條悟笑著跟他說。
那男人瞬間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恐懼地瞥了一眼著名的六眼,爬起來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五條悟沉默著注視著那人離開,直到大雨中看不見那男人的背影,才垂下了頭。
然後他朝兩個孩子看過來,冷淡的眼神一下子就如冰層碎掉了,藍色的眼睛,翹起的唇角,用他特有的懶洋洋聲線朝他們笑:“沒事啦,五條大人來了。”
他看了看佐助被雨淋得濕透的黑發,又看了看他煞白的臉,先走過去一把把他撈進了懷裡,又拿另一隻空閒的手去牽惠。
在接觸到五條悟的那瞬間,佐助瞬間感覺雨水像是被一層膜隔絕了一樣,一絲都落不到身上,他驚疑地看向抱著他的男人,卻隻能看到他小半張側臉。
如此英俊,同時又是神化的冷漠,五條悟沒有笑,毫無感情地直視前方,他那雙藍色的眼睛暗沉,給這張總是笑嘻嘻的臉蒙一層陰霾。
五條悟的憤怒與擔憂是真的。
佐助知道一雙藍眼睛,在怒火澎湃時是什麼樣的。
所以他沉默了一下,主動伸出手去抱五條悟的脖子,這是他第一次願意主動去碰五條悟。
“……謝謝。”
等五條悟帶著兩個濕漉漉的男孩回家,津美紀直接被嚇到了,她很著急地推他們進浴室,又找了乾淨的毛巾讓五條悟擦一擦身上蹭到的水跡。
她很憂愁地在家裡轉了幾圈,幫他們幾個分彆熱了杯牛奶,然後又去櫃子裡找感冒藥。
佐助先從浴室裡出來,他擦著頭發,一出浴室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的悟。
平日裡總是很有活力的青年垂著頭,兩手並握著抵著額頭,看起來真的很消沉。
佐助大概是剛剛才被五條悟救了,現在對他印象還不錯,就主動走過去。
“不要難過了,又不是你的錯。”
五條悟抬起頭看他,一雙藍眼睛掩在銀白色的睫毛下,有些看不清情緒,他一把把佐助攬了過來抱在懷裡,手臂擁上去,這是一個很緊、很結實的擁抱。
“……是我的錯。”
五條悟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他還以為禪院能安分點,畢竟這可是五條悟提的要求,結果還是高估自己了啊。
如果自己沒及時趕到的話,惠和佐助會怎麼樣呢。
懷裡的身體這麼小,左邊袖管空空蕩蕩的,肩頸都瘦弱,摸上去都感覺不出肌肉,太纖細了,太弱了。
他怎麼能這麼隨便地對待這件事情啊。
“都說不是了,你這人好煩啊。”佐助掙了掙,看五條悟沒有放開他的打算,隻好輕輕敲了敲他銀白色的頭。
還是不放開。大人把頭埋在小孩肩膀上,毛茸茸的,貼在脖子邊上。
有點癢。
等惠從浴室裡出來,就看到自己弟弟被五條悟抱著,看著很不舒服的樣子。
伏黑惠:……
“五條先生,麻煩把佐助放開。”惠衝過去把自家弟弟從五條先生懷裡麵扒拉出來,然後又摸了摸佐助的頭發,一臉不讚成。
“佐助怎麼又不吹頭發……過來,我幫你吹吧。”
“哈?很快它自己就乾了。”
看著這兩個小孩你摸摸我我摸摸你,像兩隻黑色的貓崽子互相蹭來蹭去,心裡麵隻剩下慶幸的悟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他猛的一拍手,把兩個小孩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