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二鍋頭呢!你還沒喝呢!”
夏致忽然想起了這件正事兒。
“再讓我玩會兒。”葉粼掐著夏致的腰,各種角度,掐的夏致到處翻滾,各種踢踹。
之前臉上的粉紅色變得越來越深,頭發淩亂的很,呼吸也越來越沉,額頭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還玩!玩你自己的腰!”
“不是你說我是老人家嗎?老人家的腰不好玩!”
兩人在水床上就像打架,夏致的耳邊是水流動的聲音,他懷疑葉粼是不是學過擒拿格鬥,不然自己怎麼會毫無還擊之力?
葉粼還故意有一下沒一下地往下壓水床,水床上下晃動著,讓夏致想到某種不和諧的運動,整張臉都要炸紅了。
“早喝晚喝都是喝!你是不是想賴了不喝!”
“唉,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呢?”葉粼發出長長地一聲歎息。
“少來——”
“我要是喝多了,你會受到傷害的。”
“你傷害我個試試?”
夏致終於從葉粼的桎梏中爬了出來。
他把衣服向下一拉,遮住了自己的腰。
因為打鬨了太久,加上房間裡的暖氣也熱起來了,他把羽絨服扔到了床邊的沙發上。
“好,哥一定會好好滿足你。”
葉粼靠著床頭躺下,這架勢是真的要安分了。
夏致把裝了周黑鴨的袋子往床上一扔,也爬過去,靠坐在葉粼的身邊。
“你沒搞錯吧?在水床上吃周黑鴨?”葉粼眯起了眼睛。
“如果你更喜歡絕味鴨脖,應該提前告訴我的。”夏致無所謂撕開周黑鴨的包裝。
“這是一張水床。”葉粼再次強調。
“所以……在水床上吃周黑鴨喝二鍋頭,你說的啊,人生很短什麼都得體會一下之類的。”
不僅如此,夏致竟然還帶了薯片!
“你是來冬遊的嗎?”
“我是來□□的啊!”
夏致一邊說著,還撕開了薯片,甚至……他還帶了一罐可樂。
“為什麼你喝的是可樂?”葉粼盯著夏致扣著易拉罐的手指。
“二鍋頭歸你,可樂歸我,很公平。開始喝吧,粼哥!”
看著夏致那一臉“請讓我欣賞你的表演”的表情,葉粼笑了。
雖然說是“吹”二鍋頭,但葉粼還是小口小口慢慢來的。
“來,粼哥,光喝酒沒意思啊,咱們開始聊天吧!快問快答!”
一邊這麼說著,夏致空著的那隻手端起手機,竟然開始刷視頻了。
“你還搞快問快答?是為了測試我什麼時候喝醉吧?”
“是啊。”夏致永遠回答得坦蕩蕩。
“好吧,第一個問題是什麼?”
“你最喜歡的遊泳運動員?”
夏致真的很好奇,葉粼最喜歡的遊泳運動員是誰。
那些有名的運動員的名字一一掠過夏致的腦海。
“夏致。”葉粼淡淡地開口說。
“啊,乾什麼?”
“夏致。”葉粼側過臉來,看著他用平緩卻清晰的語氣說。
“什麼事兒?薯片還是周黑鴨?”
“我是說,我最喜歡的遊泳運動員是夏致。”
夏致愣在那裡,看著葉粼清亮的眼睛,他聽見自己的心臟一聲比一聲跳得更厲害,“咚——咚——”地像是要把這世界都撞裂開來。
“你還有心思討好我,看來是真的沒喝醉!二鍋頭,繼續吧。”
葉粼又喝了一口,夏致繼續發問:“第二個問題,你、嘉潤哥還有你們隊長洛璃一起遊一千五百米自由泳,誰最厲害?”
葉粼有著校際聯賽自由泳短程之王的稱號,但是沒人知道他如果遊長距離會怎樣。
“你覺得誰厲害?”葉粼側過臉來問。
“是我問你問題,不是你問我。”夏致挑了挑眉梢。
“你拽拽的小樣兒,讓我特想把這瓶酒灌你嘴裡。”
“回答問題。”夏致用可樂撞了一下葉粼的二鍋頭。
“洛璃。”
“我還以為洛璃主攻的是蝶泳呢,沒想到一千五的自由泳你都沒把握贏他……不過也是……”夏致側著臉,笑容越來越壞,“論持久性……你真的不行……”
夏致指的是上一次兩人無限定較量,夏致在二千四百米贏了他。
“我到底能有多久……你以後會知道的。”葉粼用二鍋頭撞了一下夏致的可樂。
“你是說Q大集訓的時候,你要遊一千五百米?”
葉粼笑而不答。
“行啊,到時候你、洛隊還有嘉潤哥,我們四個能比一次一千五嗎?”夏致看著葉粼,雖然還是男孩子酷酷的小表情,但是眼睛裡的期待就像幼兒園小孩兒要糖吃一樣。
“可以啊。不過……阿璃帶不帶你玩兒,得看你入不入的了他的眼。”
“我肯定能……你彆光說話,你第一瓶二鍋頭才喝了三分之一,沒誠意。”
“你連個花生米都沒準備,二鍋頭喝的都不來勁。”
“花生米,吃吧。”
說完,夏致還真的從書包裡摸出了一大包花生米,倒進周黑鴨的盒子裡。
葉粼歎了口氣,用力揉了揉夏致的腦袋:“你小子是有備而來,預謀已久啊!說,我喝醉了你想乾什麼?”
“我能乾啥,拍照留念。”
“我還以為你意圖不軌呢。”
“你一大老爺們兒,我有什麼好意圖不軌的。”
“你不是喜歡我麼?”葉粼湊到夏致的耳邊,輕聲說。
溫熱的氣息帶著酒精的清冽,夏致覺得有點熱。
“喜歡你個頭!二鍋頭,繼續。”
葉粼靠了回去,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很快一瓶二鍋頭就下去了。
夏致本來就不是八卦的人,像是每周“飛”幾次飛機,交過幾個女朋友,睡沒睡過之類的問題,夏致沒有打探的興趣,也想不出要乾聊些什麼了,隨口說了句:“也不知道那些來這裡的人都在乾什麼……”
“你說他們在乾什麼啊?”
葉粼一個轉身,壓在了夏致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一瓶白酒,他的眼睛裡盛著比平時更明顯的水汽,柔潤的,讓人想要舔一下他的睫毛。
夏致下意識咽了一下口水,用力要把葉粼撐起來,但是葉粼卻比他想的要沉重很多,一下子壓在了他的身上。
夏致的膝蓋曲起,用力又撐了一次,他就不信葉粼也就是血肉之軀,自己怎麼會撐不起來。
但是葉粼卻笑了:“你以為彆人來這裡是蓋棉被純聊天嗎?現在正在做體力活呢。”
這時候,身下的水床流動了起來,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夏致的身體跟著輕微搖擺,“體力活”三個字落在夏致的耳邊,他就像是被電了一下,但是他身體的微顫身下的水床卻很直接地反應出來。
葉粼就像什麼都沒感覺到一樣,伸長了手臂到夏致身邊的床頭桌上把另一瓶二鍋頭給拎了過來。
葉粼一項白皙的皮膚有了一點紅暈,每一次抿酒的時候,都會垂下眼。
夏致看著他,仿佛他的皮膚都變薄了,漸漸透明,即將看到他最真實的樣子。
“粼哥,你的酒量到底是多少?聽說你可是在酒吧裡打工的啊。”
“比你好。”
葉粼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比之前慢了一些。
夏致隱忍著內心的小興奮,還是很誠懇地說:“粼哥,白酒你到底能喝多少啊?”
“……教練不讓喝……”
教練不讓喝的意思,不就是葉粼其實也不怎麼能喝?
“粼哥?”夏致又拍了他一下。
葉粼仰起下巴,把第一瓶二鍋頭喝完了,將玻璃酒瓶頓在了床頭桌上。
他的動作,讓水床又是一陣流動,水流從他的那邊湧向夏致這邊,湧過夏致的身體之下,仿佛要衝破束縛,將夏致給頂起來。
沒來由地一陣心慌,夏致摁著床,好像這樣做水流就會靜止一般。
葉粼坐直了背,拎著羊絨衫向上一撈,從頭頂上拽了下來,隨手向一旁一扔,正好扔在了夏致的臉上。
夏致剛把毛衣挪開,就看見葉粼手中那瓶二鍋頭下去了三分之一,他的眼神有點渙散,直落落地盯著對麵發呆。
“粼哥,你喝的太凶了點。吃個手撕麵包吧。”
夏致撕開了塑料袋,扯了手撕麵包送到了葉粼的唇邊。
“嗯——”葉粼側過臉去避開了,眉頭皺起來,拉長了的拒絕的聲音,竟然有那麼一點點撒嬌的意思。
心頭像是被狠狠撓了一下。
“你這樣不吃東西灌酒,明天胃疼頭疼,可彆怪我。”夏致又送了送。
“嗯——”葉粼又側過臉去。
他的體溫比平常要更高了,額上起了一層薄汗,幾縷碎發貼在額頭上,有點亂,當他微微睜開眼睛看著夏致,竟然有那麼點兒旖旎的味道。
夏致立刻彆開了眼。
“不吃就不吃,有種一會兒彆吐!”
葉粼手裡攥著最後那瓶二鍋頭,一言不發,沒有絲毫動靜,仿佛人在這裡,魂卻沒了。
“喂,粼哥,你還行不行?還剩下最後一點,不行就算了。”夏致用肩膀拱了對方一下。
大概又是兩三秒之後,葉粼說了句:“行。”
夏致看著他仰起頭,把玻璃瓶裡所有的液體都倒進嘴裡了。
“等等啊——你彆……”
你彆嗆著!
話還沒說完,葉粼就把空的玻璃瓶“哐”地一下,壓在了床頭,那氣勢不像喝醉了一了百了,反而更像是要來點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