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前期作品的一些表現。
這就好像一層紗衣裹著閃閃發亮的金子，那種骨子裡麵的昂貴感，是藏也藏不住。
“唉，樸浩賢危險了啊。華國話那句，既生瑜何生亮，太經典了。”
“彆急！還不一定呢。師兄能贏。”
……
蘇如伊不知道其他人到底有多麼複雜的心路曆程，她隻是很淡定地繼續介紹。
“關乎周總說的安全問題，很簡單，這裡可以隨便你們驗證。”
蘇如伊從下麵揮揮手。
林明睿提著一大堆水果步履有點艱難地往講台上走，然後將其一個個鋪在桌子上。
蘇如伊從罐子裡還拿了些水母出來。
“大家可以看到，這些水果品種很多，有的很新鮮，有的氧化腐爛，有的有缺口，有的已經腐爛發臭了。酸性、中性，熱帶水果，應有儘有。”
她說著，現場的攝像師聚焦鏡頭，將其打在巨大的顯示屏上。
在高清鏡頭前，每一樣水果的狀態展現得淋漓儘致，哪怕是遠看表皮很光滑的蘋果，仔細一看上麵還是有一點白色、褐色的小斑點。
蘇如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然後將水母一個個放在這些水果上。
“不光是為了給大家展示安全性，還有殺菌、消毒、修複等功效。現在我把水母放上去。稍後，你們可以從這些水果上麵看到相對應的效果……”
蘇如伊的聲音很平靜。
水母覆蓋上那些水果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一個個水果就像是裹了一層果凍一樣，晶瑩剔透。
大約十秒鐘後，這些水母從水果身上脫離下來。
又成為一個小小的透明水母團。
若是眼神銳利的，甚至能敏銳的感覺到水母團似乎縮小了一圈。
但是現在……
現場沒有任何一個人將精力放在了水母上，在場所有人都忘了拍掌，他們瞠目結舌地看著。
不少女士連凳子都不坐了，她們直挺挺地站著，似乎就想把鏡頭裡那一幕看得更加清楚一點，驗證自己之前所見不是幻覺。
之前那些陳舊、腐壞、氧化嚴重的水果們。
諸如蘋果，此時它的表皮恢複乾淨，紅通通的格外誘人。
氧化嚴重的草莓，此刻鏡頭甚至能將它嬌豔欲滴的甜美拍出來。
最離奇的是柚子皮，這玩意不光恢複年輕，還緊致乾淨得雞蛋哥一樣、
它們一個個仿佛被撥回了身上的時間，全部煥然一新變成最新鮮的水果。
——這特麼就離譜！
蘇如伊介紹完。
整個發布會會場沒有人開口，沒有掌聲，沒有質問，安靜得仿佛沒有參與者。
蘇如伊看著一個個宛如石化的觀眾，皺了皺眉，第一次有點拿捏不住的感覺。
“嗯……我知道大家在想什麼，可能在想這樣不夠完美的成品為什麼會被搬上講台介紹。怎麼能和諾獎弟子樸浩賢先生比拚。是不是炒作？好吧，我承認你們想法是對的，但……”
“對什麼對！”
台下忽然爆發出尖銳的女性嘶吼聲。
聲音大壓過全場。
蘇如伊反射性一個哆嗦，片刻，整個會場忽然爆發出轟鳴般的笑聲和掌聲。
“哈哈哈……小朋友還是太謙虛了。什麼比拚不了，明明是我們這些老家夥沒反應過來。”
“嗬嗬，我就不一樣了，我一早就知道她是個好苗子，這個項目我王多多投了。”
“話說這是陳老的弟子吧。不愧是院士的弟子，了不起啊！怪不得敢和樸浩賢先生battle呢。”
……
台下不停被cue的樸浩賢勉強維持風度，隻是不停擦拭的額角冷汗，透出他真實情緒。
周美玫整個人笑都笑不出來，她看著之前還和她討論訂單生產的老板們，如今一個個露出委婉的笑容。
她死死地盯著台上，第一次想狠狠地掐死過去做決策的自己。
周美玫一個電話打給電視直播導演，命令道：“切掉，將畫麵全部切掉！”
現場大佬太多，不但隨便斷電斷ppt。
但絕對不能讓蘇如伊的產品繼續在網絡上發酵，她有預感，這一次不阻攔，自己公司將會迎來是毀滅性的打擊。
會場直播組接到這樣的命令很是氣憤。
導演很想杠回去，奈何打工人是沒有做主的權利。
最終，他隻能依依不舍地看著不斷飆升的在線數據，遺憾又憤怒地關閉直播。
米蘭妮在驚愕過後，露出大大的笑容又生出勢在必得的目光。
這是什麼樣的天才啊！
不光項目做得好，就連贏利點都為公司考慮好了！
這樣的天才，不為M國撈回去，是全M，是全世界人民的損失。
她馬上起身悄悄撥電話。
如果說現場的討論還算克製，一個個精英人士壓低聲音，麵帶微笑，隻是一陣陣嗡嗡嗡的聲音。
那麼從甜甜甜這個地方井噴一樣的彈幕就炸裂了。
【我他媽頭皮真的炸開了！居然給蘋果做了一次美容？不，煥然新生，若是能用在臉上，貓貓震驚.jpg】
【這位發明者也太可愛了吧，居然說自己的產品不成熟不夠好。我當場表演一個哭笑不得.jpg，年少研究員的初心，就是這麼萌萌噠！】
【啊啊啊啊！我死了！球開醫美啊！爪爪了，滿臉痘痘不能忍啊！能不能求一個上臉效果？】
【樓上，汗！這是醫學材料發布會，上什麼臉。更何況還沒驗證過能不能上臉，對人體有沒有危害……】
【前麵的閉麥吧，這都是可以用在病人身上的材料，能有什麼危險，難道能比肉毒素那些玩意危險？】
……
蘇如伊也是有些麻。
這報告會現場一會冷若冰霜，一會激情如火，她這杵在台上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時，台下有女高管從工作人員那要到話筒，壓抑著激動問道：“請問，這個對人體有副作用嗎？”
蘇如伊鬆了口氣：“沒有，我將它送給十幾個檢測機構，全植物構成成分。請放心。”
“真的嗎！”女高管明顯更激動了，“請問它的效果真的如此神奇嗎？！”
“神奇？”蘇如伊皺起眉，“哪裡神奇？”
女高管一噎，差點先衝過去拚命搖晃蘇如伊的肩膀。
拜托，這種像美顏相機一樣可以一鍵磨皮的產品還不神奇嗎！
但當她注意到蘇如伊光滑如雞蛋的皮膚後，又將這一口吐槽給咽回去，小孩子不明白其可貴之處也正常。
她摸著自己厚重的底妝粉，然後開口道：“請問您有做人體試驗嗎？有相關照片嗎？”
“我隻給我自己實驗過。”蘇如伊很坦白，“因為時間有限，我就先帶過來了，放心，等正式上市前會做足相關的實驗檢測。”
女高管無語地看著蘇如伊，你這種好皮膚去檢測不就是浪費嗎！
她的皮膚問題非常嚴重，屬於醫美都搞不好的那種。
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希望，她不想等。
女高管的目光轉了一圈，落在自家男助理身上。
一臉痘痘痤瘡黑頭的男助理渾身一抖。
片刻後，在女高管威逼利誘之下，現場觀眾起哄讚同下，男助理戰戰兢兢地走向講台，作為第一個上臉實驗者。
蘇如伊不畏懼挑戰，自然不介意有這樣的小插曲。
為了做對比，她隻給半蹲下來的男助理的半邊臉塗抹好水母。
而在她上手塗抹的時刻，現場所有的攝像機都不需要導演調配，非常自覺的直接懟在男助理臉上。
畫麵之清晰，簡直能看到皮膚裡麵的黑頭白點。
甜甜的直播間又是一陣彈幕閃過，【太真實了，我要吐了】【高能預警啊啊啊！】【彈幕護體！】
一分鐘過去。
男助理右半邊臉的水母自然滑落下來，消瘦一圈，然後男助理露出真實的皮膚狀態。
在左半邊臉毀容般的痘印、黑頭的對比下，右邊光嫩如雞蛋脫殼的皮膚更顯光彩奪目！
“我的上帝啊！”
“這他媽真的不是做夢嗎！誰拿下這個專利，誰就要賺瘋了。”
“蘇如伊你想要多少錢，我都投了！”
“全世界的女人都會瘋狂的！”
……
此時報告會現場亂糟糟的和菜市場差不多，每一個人爭前恐後地發表自己，尤其是坐在前麵的公司老總就差直接衝上台。
嚇得劉茹立馬聯絡吳隊，然後和林明睿一起衝上來保護蘇如伊。
蘇如伊完全不明白這些人在激動什麼。
她疑惑地歪了歪腦袋，拿起話筒：“我還沒開始展現抗菌對比性，有什麼好激動？”
女高管此時看蘇如伊的表情，就好像看自己乖巧愛的女兒，聲音滿滿的慈愛。
“怎麼會平常呢。你看，你的產品能為大家帶來多好的皮膚啊！”
“有嗎？這不是現在技術都能做到的嗎？”蘇如伊不明白，她還順手指了指側麵光醫旗下的醫美公司廣告。
“我來時看過廣告對比照片，效果都比我這技術成熟。我這水母修複後是讓細胞煥發新生狀態，皮膚膚感會整體稚嫩一點，無法像你們醫美公司那樣，達到膚色瞬間平均色係的效果。”
她說得非常的認真，顯然是發自內心認可。
正是如此，越發讓知道照片多是p圖的大人心生好笑與憐愛。
比如甜甜甜的直播間，在周美玫宣布斷直播後，更是湧入了一大批人將其熱度，直接頂到鬥魚的自然榜前三。
良性循環，人數爆棚。
換言之，無數好奇的青年男男女女都見證了這震撼人心的一刻。
【我要笑哭了！小可愛研究員太萌了，戴著兒童□□鏡，那一個歪頭我就死了。】
【哈哈哈……好單純啊，估計還不知道p圖吧，怪不得謙虛謹慎，以為自己隻做了常規操作。】
【我越發覺得大人就是心性虛偽，搞p圖啊，照騙啊！把純潔的孩子騙的團團轉，根本不知道自己創造了怎樣可怕的價值。】
【我已經把下個月預約的醫美項目取消了，乖巧蹲這個項目出來。】
【我想知道這個對於疤痕有沒有效果啊，大佬您這麼厲害，肯定能有的對不對，星星眼。】
【隻要你把這個項目儘快商用，我宣布您就是我霸霸了！】
……
周美玫和樸浩賢此時已經無法維持臉上的笑容。
蘇如伊口中的一點附加效果，都能讓世人如癡如狂，那她最有信心的主“抗菌消炎”等效果能差？
果不其然，蘇如伊在台上公布了其抗菌抗炎的效果實驗數據圖。
“99.999%”
無限接近與“100%！”
她在腦中瘋狂地計算為了拉攏樸浩賢她花費多少錢？
前期研發產品貸款投資多少錢，買下的其他公司的生產線又花費了多少錢？
提前生產的一批生物醫藥材料，以及她為了一舉擊潰蘇如伊買下的廣告位多少錢？
隻粗略一算，她拿紅酒的手竟是再也支撐不住。
9.3億啊！
整整9.3億啊！
光醫醫療器械公司本來就陷入負債風波，要不然她也不會孤注一擲地搏一把。
現在倒是好，隻怕總公司會選擇選擇讓光醫申請破產。
那她怎麼辦，初次承擔重任就負債這麼多！她的未來她的野心宏圖怎麼辦！
周美玫再也站不住，失魂落魄地坐下來。
“不要太緊張。”樸浩賢心裡也慌得不行，但他不想再落入沒有錢的境地，他必須讓金主重新擁有信心。
他自信滿滿，甚至是故意提高音量。
“醫院、病人這麼多，每個產業肯定都有最貴的特效材料，以及廉價稍微次等的材料。隻要我們把價格稍微訂低點，薄利多銷，也是能賺的。”
樸浩賢也是豁出去了，直接將自己的新品定義為次品想要挽回頹勢。
但他說的話很有道理。
一塊錢的維生素c和100塊的維生素c都有買家，哪怕大家都知道一塊的合成維生素，比100塊純天然的副作用要大。
但那又怎麼樣！不是所有人都吃得起。
原本已經歇了和光醫合作的老總們，此時又將目光重新放回去，瞅著周美玫。
周美玫感激地看著樸浩賢，若是將生產的產品賣出去，還能賺點錢，起碼能少虧一億左右。
忙道：“我承諾，比之前售價降低百分之三……不，五十。我願意擴大生產線生產，一定會比蘇如伊的要便宜。”
這個fg一立，她內心一個咯噔，萬一蘇如伊真賣的比她還便宜怎麼辦？
那她豈不是還要多虧幾千萬？
此時她抬頭緊緊地盯著蘇如伊，第一次希望對方能把報價給喊出來。
然而蘇如伊又怎麼會管產品價格呢？
她這人隻醉心研究科研項目，就沒往經濟效益方麵去考慮過。
蘇如伊緊趕慢趕地過來湊發布會，是為了解決她看不慣的學術盜竊，霸淩而已。
她摸了摸話筒，輕輕拍了拍：“最後我說一句。做科研，不能忘記初心。抄襲、高仿、甚至是盜竊事件絕對不可以姑息。
首先關於抄襲、高仿，若是光醫醫療器械公司還妄圖像之前一樣，抄襲我的絲蛋白生物醫療材料，我不但會提起法律訴訟，而且以後與我任何相關的產品都不與光醫的任何項目、人合作。
其次，是關於之前樸浩賢教授說的實驗模型。嗬嗬，請問您是如何用馬尾藻得出前半部分的模型數據的呢？”
話音剛落，全場寂靜。
其實不管是哪個國家，學術圈子裡都有一些惡臭事件，但內部懲罰得再狠，大家也會不約而同地對外保持沉默。
似乎是不想把遮羞布扯下來，不想讓外界看輕了自己的圈子。
所以沒有任何一人料到，蘇如伊居然會在公開場合，如此不給本土企業，外國教授麵子！
這一沒搞好，都能上升成國際糾紛。
守在外麵的吳隊立馬給負責網絡安全的小組打過去電話，讓他們必須緊盯國外Facebook等交流網站，若是蘇如伊這次錘不夠硬，就儘量控製輿論。
當然，若是過硬的石錘，那推波助瀾宣傳一下，抵製惡勢力，人人有責。
樸浩賢教授風度翩翩地站起來，仿佛一點沒受指控的影響。
他說自己是無辜的。
然後對數據和實驗例子信手拈來，他侃侃而談，十分自信。
樸浩賢甚至還開始感謝自己的老師，聲稱第二個試驗模式是在卡爾森的教導下構建的。
他這話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拉卡爾森下水，看蘇如伊敢不敢說諾獎獲得者抄襲她。
十分鐘後，就連原本傾向蘇如伊的網友都在彈幕裡說，“會不會是誤會？”“科學界梗母？”“撞腦洞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蘇如伊耐心地等他說完，然後讓爪爪打開了全會場都能看見的ppt投影。
“你記憶力不錯，但你也太大膽！連馬尾藻相關的重複試驗都沒做，就敢直接結合你老師給你的第二個實驗模型。”
“蘇同學，我說過很多遍了，這世上人類的靈感有時候會相似，你不能因為你做了就……”
“不。不是因為我做了，而是因為地球上的馬尾藻材料根本無法得出你實驗室的數據。”
蘇如伊說完。
樸浩賢微微一笑，篤定：“不可能！”
你還想炸我？
連我導師都說核心是馬尾藻基因，李瑞瑞也將實驗成品拿出來過，你不可能是拿個偽裝成馬尾藻的植物來設套騙我。
“你不信？”蘇如伊讓林明睿拿了兩組馬尾藻的植物過來。
“第一組是自然界的馬尾藻。那麼第二組，是被我進行過dna剪輯的新·馬尾藻，也就是我的實驗材料。”
樸浩賢心裡咯噔一下。
蘇如伊看著樸浩賢：“若是你用第一種，當然也可以做實驗，但隻是數據會比現在少12.3%個點。我有兩種不同馬尾藻的對比實驗視頻記錄。
而且用沒有加工處理過的馬尾藻，在最後一段時，非但不會降菌，反而產生細菌。
你不信的話，我可以提供修改過的新·馬尾藻，歡迎任何研究員過來做對比實驗。
所以，你是怎麼在材料都不一樣的情況下，做出現在的數據呢？”
說到這裡，蘇如伊冷冷的居高臨下第看著對方。
“你的導師知道你數據作假嗎？知道你抄襲嗎？而你……”蘇如伊頓了頓，“這個世界很奇怪，學術抄襲造假最多剝奪學位，開除學籍。但……一旦你的產品涉及製作生產流程，可能會被判罪。”
樸浩賢真的慌了，說實話，造假生產產品都還沒銷售，0金額可能判不了多大的罪。但他主張提前簽約，讓數位公司投資生產因此蒙受巨大損失，資本真想弄他，有的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