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必須把主動權拿回來。”麥克看向鮑勃，“你現在去卡爾森教授的實驗室，把那個丟人現眼的樸浩賢拿住。”
“是！”鮑勃臉上帶點疑惑，“但那就是個騙子，有什麼用？”
“殺雞祭天懂麼！”
麥克說完，鮑勃露出了然的神色，這是要拿去做人情。
“還有，把蘇如伊最近的學術動態都整理一份！看看她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有什麼想要的，全方麵入手。”
鮑勃心裡不得勁，忍不住道：“有必要麼，她才十歲。”
麥克氣得操起桌上的杯子就砸過去。
“蠢貨！你他嗎也知道才十歲！這麼小就展現如此龐大的商業價值，以後能小覷？！”
麥克擦了擦沾了茶水的眼鏡。
“對這樣能創造商業價值人，你他媽必須必對待諾獎獲得者還要尊重，跪著，也得把她招待舒服地請過來，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得讓她一心向著我們M國！願意奉獻！明白嗎？”
“啊！”
“啊個狗屎！你如果還想見到明早的太陽，就給老子認真做！”
“是。”鮑勃一臉憋屈。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前些天還被他歧視的人。
如今卻變成他不得不巴結的大人物了。
*
數日後，水母-01號。
這個令所有人吐槽的名字。
一夜之間，紅遍神州大地，甚至向著世界其他國家蔓延。
男助理十秒變身陰陽臉的短視頻，都快被各路剪輯大神玩爛。
無數追求熱點的報刊都出了頭版頭條。
《全新醫美革命要開始，全世界女性的福音》
《華國的醫美技術恐怖如斯》
《星光科技公司總裁白鈺晞發布新聞發表會，全世界征集一萬名不同膚色膚質的女性，全麵測試記錄水母-01效用》
……
最後一條消息出現時，圍脖新注冊的星光科技公司的官網瞬間增長100萬粉絲數，還在持續增長。
轉發抽獎留言下各國文字都有。
【到底是不是真的啊！痘痘困難戶三十年了，終於有望終止了嗎？】
【我注意到男助理之前鼻梁有塊疤，那玩意顏色也淡了啊！臥槽，對疤痕也有效果嗎？妊娠紋呢？】
【樓上的姐妹太牛了吧，你是放了多大又看了多少遍，才發現不足五毫米的疤痕啊！666】
……
S市一處普通居民樓。
李穀爾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地盯著ipad，上麵正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播放男助理變臉視頻。
這個視頻也被稱為——是天使？也是魔鬼？
李穀爾有些按耐不住振奮的情緒，因為他也覺得男助理鼻梁的疤痕是好像淺了一點。
他自己不愛美。
李穀爾今年四十有六，妻女幸福，工資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原本和和美美。
可自從自家女兒三年前參加選秀結果被瘋狂男粉潑一臉硫酸後，家裡的一切都變了。
妻子日日暗中以淚洗麵，女兒重度抑鬱，她的命雖然保住了，可被毀得麵目全非的臉卻讓她整個人都崩潰。
李穀爾想儘了辦法也隻是讓女兒沒有嘗試再自殺。
而那個黑粉因為家裡有權有勢，居然隻被判了12年有期徒刑。
李穀爾好恨啊，要不是妻女還活著，他隻怕要衝進去狠狠地捅死那個黑粉。
這次他慣例從網絡上給女兒找搞笑視頻，無意間看到變臉的視頻，在注意到裡麵一些人的留言後，他立刻敏銳地開始核實追查。
“老李，早些睡吧。”推門進來的妻子抹乾眼淚，聲音沙啞。
“今天有好消息！”李穀爾狠狠地捏住妻子的手，“你過來看看這個，月牙兒有救了！”
妻子原本不感興趣，一聽到後半句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她一邊看視頻，一邊聽老王介紹，原本晦澀的眼睛越來越亮。
“老李！趕緊去買啊！這個東西在哪裡，傾家蕩產也要買下來！”
“人家還沒生產。”
妻子頓時喪氣。
“但是前期在招一萬人試用，據說數據統計過後，還會有幸得到發明者的改良調配。”李穀爾雙手緊緊地捏成拳，“這是一次機會！若是能得到這樣天才的幫助，我的女兒，真的有可能恢複！”
在調查核實的過程中，李穀爾全麵了解過蘇如伊的消息。
越是深究，越是發現這小姑娘的天才和深不可測。
這樣的大人物注定是能為人所不能，注定是能推動社會發展，乾出一番大事業！
他從她身上，看到了挽救女兒容貌的希望。
妻子有些激動，但她心思更細膩，她強調：“不過先彆和月牙兒說，我們也要做萬一失敗的可能性。”
“我知道的！”
“天，現在報名的人已經超過一百萬了？這中獎概率很低啊！”
“你看這個，分享鏈接可以讓好友助力增加命中率，我們還有親戚朋友……”
“好！我馬上發動我所有能聯絡上的人！必須要幫我們女兒搶到這個名額！”妻子當機立斷，風風火火地開始在家族群和工作群祈求幫助。
李穀爾看到妻子三年後終於露出笑容，他也乾勁滿滿地開始做。
兩夫妻沒注意到的是，偷偷躲在門口的月牙兒，拚命仰著頭，不讓眼淚落在纏著紗布的臉上。
片刻後她偷偷溜回去。
半晌，她將早已關機的手機重新充上電，“滴滴滴……”各類信息提示音不停地響起。
少女麻木地沒有搭理。
她的手指顫抖地打開圍脖，觀看#是天使？也是魔鬼？#的資料。
她像是他父親一樣，仔仔細細將視頻反反複複確認了很多遍。
然後她的手指猶豫地落在QQ的界麵。
良久，她將其點開。
此時的QQ裡麵沒有單個好友，隻有幾個QQ群，群名是《喪喪的活下去》《燒傷病友群》《35天恢複容貌》、
這是少女被毀容後新建的QQ，加的或鼓勵，或喪氣的病友群。
少女又猶豫了許久，然後還是將這條消息分享出去。
【折翼的夢想：我在網上看到一個可以恢複容貌的東西，視頻連接：…… 前一萬人可以免費試用。】
等發完，她猛地捂住自己砰砰砰跳的心臟關了QQ。
又是害怕，有那麼多人知道，是否浪費爸媽的心血，自己可能更難申請到，她也想儘快有可能恢複。
但轉念一想，群裡家境比自己糟糕的人很多，她或許隻是需要多等待，而那些人或許隻有依靠免費才能改變命運。
少女這麼一分享，毀容群徹底炸鍋了。
無數因外貌自卑的男男女女聯合起來，自來水幾乎彙聚成一股不可定檔的海洋。
他們不停地衝擊星光科技的官方主頁。
火爆炸了！
而蘇如伊的個人微博再次被人頭給擠爆。
原本蘇如伊隻是上圍脖看看官網，結果網絡直接被龐大的私信給卡掉。
【啊啊啊！蘇蘇，能不能帶我一起搞研究啊！】
【伊伊！媽媽愛死你的發明了！你就是我們最貼心的寶。】
【求更多，摩多摩多！你棒到吹三百六十年都不嫌多。】
……
一波又一波的彩虹屁讓蘇如伊都有點臉紅。
她想了想，然後打開了QQ。
一個不慎戳開了隔壁QQ的【國之重器】的QQ群。
這個群的氣氛有些微妙。
蘇如伊翻了翻聊天記錄。
【唉，這又是一次學術派的勝利！這是什麼腦洞，十歲的天才啊，我們非985/211的就沒有牛人了嗎！】
【哼，有點瞧不上搞這種拚夕夕商業模式，感覺科學的檔次都low了！】
【倒也不必如此刻薄，我們玩項目不也想有變現的一天麼！隻是我們非985的研究狗得抖起來，我們也有牛逼的存在！有沒有哪位大佬願意一戰！啊，@狂梟！上線了！大佬！】
【@狂梟！當初一朵空調花驚豔了我的青春，大佬，如果還有誰在腦洞和能力上能贏的，隻怕隻有你了！】
【@狂梟大佬，聽說你搞遊戲周邊去了！那個圈子很小眾的啊！快點回歸主流媒體視線啊！實在不行，我去支持你！我頂你！】
【我也頂大佬！支持@狂梟 ，打敗天選之女蘇如伊！】
……
蘇如伊看著非常的無語。
她回了個省略號。
【國之重器】依舊彩虹屁吹的飛起，酸溜溜地貶低蘇如伊，直到……
有人分享了有關免費領取水母-01的砍價連接，然後又飛速撤回。
群裡一片安靜。
分享連接的人弱弱地補上一句解釋：這是我家太後非逼我分享的，我想著拿到了，也是提前了解敵情嘛。
片刻後，蘇如伊發現群裡的內容瞬間一變。
【emm……有道理。其實我家太後也要求我分享了，要不，大家一起助力？】
【是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拿到了還能分析一波敵情，研究出更好的。】
【兄弟有誌氣！加油，一起助力！】
……
蘇如伊看著群裡忽然彈出來的七八上十條助力信息，默默地關QQ。
*
林正在接到下屬滿臉激動的彙報後，也是一怔，他已經幻想過有可能出現的場景，但沒想到“美”的力量能十倍百倍突破他的想象。
網絡上的火爆令時林正也有些恍惚。
他穩住激動的情緒。
“我知道了。我會和蘇總商量是否要增加贈送名額。”
“是！”
助理沒有離開，又補充道：“林總，還有一件事！過去我們的合作夥伴，還有一些跨國醫美集團都派了代表過來求見。”
林正擺擺手：“不著急。”
“蘇家鼎豐集團確定不納入合作夥伴？”
“這個話不用再問。”
助理點點頭，又小聲說：“林總，其他合作商可以不著急見。但M國和R國是有領導打招呼陪同的，這……”
林正一頓，自古民不跟官鬥。
“我明白了。”
等蘇如伊從實驗室出來，遇上焦急等候的林正時，距離之前的時間已經過去快24小時。
林正激動地說：“蘇如伊。現在線上轉發人數已經過億了！全國，不，全世界的人還在加入！”
蘇如伊有些疑惑：“哦？你已經開始宣傳了？”
林正一哽。
這麼大事你居然一點沒關注？
那什麼能引起你的情緒？
頓了頓，他說出希望擴大免費贈送的事。
蘇如伊打哈欠點頭：“可以，你全權負責就行。”
林正有道：“還有一件事。R國和M國的外銷代表想拜訪你，他們這次帶著和H省的合作投資項目，所以政府挺重視……”
林正說了不少利害關係，蘇如伊隻留了一句。
“不感興趣，不去。”
“嗯嗯。”林正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非常高興地開口道，“蘇如伊還有一非常好的消息要告訴你！你很有可能會獲得M國蓋倫獎。”
“哦。”
林正發現對方聲音更加平淡。他忍不住強調：“這可是被成為醫學界的諾獎。”
“還有彆的事嗎？”
林正，連獲得這麼高的榮譽都如此淡定？
他忽然間覺得自己之前的表現，顯得好沒見識。
林正低調開口道：“還有一件事。春晚的導演找到我這裡，希望您能出一款產品在春晚上麵展示。就是能夠體現當代高科技的都行。比如爪爪這類。”
蘇如伊微微頜首：“也就是說，要與爪爪同等級的科技產品對嗎？”
“啊……”林正忙道，“也不一定，導演的原話是能讓觀眾眼前一亮，或者驚詫的也行。”
蘇如伊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林正一臉懵逼，不是，您明白什麼了？
但不等他開口詢問，蘇如伊已經轉身離開。
*
自從星耀公司大手筆地將中獎人數擴展到十萬，全球參與人數急劇增加。
終於來到開獎的一天。
李穀爾和妻子死死地盯著顯示屏上的倒計時讀秒器，牢牢握住彼此的手。
“不緊張！萬一沒中，也就是一個月後再買，聽說已經在加速生產了！”
“呸呸呸！說些吉利的話！”妻子錘了他的胳膊一下，“快快快，準備輸入id號。”
“好！”
李穀爾顫著手輸入。
然而可能是同一時間輸入號碼的人太多，官網被徹底擠爆了。
頁麵直接彈出404~
李穀爾深吸一口氣，穩定又不停地輸入id，刷新頁麵，就這麼持續了大約五分鐘後……
“叮咚！”
電腦響起提示音，網頁跳入正常的頁麵。
李穀爾和妻子的心跳猛烈地開始跳動。
幾乎在同一時間，其他終於成功將搜索ID擠進去的人的心臟都在快速跳躍著。
“叮~！恭喜您獲得免費試用水母-01號資格，請在十分鐘內填下地址，過期作廢！謝謝！”
當這一段中文出現在屏幕前時，無數中獎的人都發出內心的尖叫聲。
“啊啊啊！！！”
李穀爾和妻子嘶吼了一聲便壓抑住尖叫，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快，快去填報。”
妻子捶李穀爾。
李穀爾冷靜下來快速填地址。
悄悄躲在一旁的李玥兒抑製不住地踩了個小跳步，然後偷偷摸摸地躲進床小聲哭泣。
有幸運的人，自然也有不幸的人。
圍脖、朋友圈、QQ空間、Facebook，所有的社交軟件熱鬨非凡，獲獎人群激動地曬獲獎碼，非獲獎人群則普天同哀。熱鬨得簡直像在過節一樣。
星耀公司安排的都是最快的物流快遞。
這其中，華國本地老百姓幾乎上午把地址送出去，下午就即將到貨。
李穀爾和妻子自從刷到物流信息抵達本地，兩個人幾乎輪流蹲在快遞點，都等不及讓驛站人員掃碼，扛起物品就往家走。
接下來幾天，社交上忽然流行起素顏拍攝風。
以前要用粉底、粉撲、遮瑕筆等道具的女孩們，個個都用手機的原相機懟自己臉上，然後直接分享到網絡上，享受各方佩服“好皮膚”“好羨慕”的關注。
有了這些現成的例子，水母-01號聲名遠揚。
不光在華國，像是周邊的國家，西方各國。
民眾紛紛請求本國醫美或者藥妝儘快和星耀科技合作，就連一貫看不上華國的外國媒體，也用著無數讚歎甚至舔狗的態度讚美蘇如伊。
《這時21世紀最偉大的瑰寶般的發明》
《真是令全世界人類都為之瘋狂的發明，一鍵美顏出現在現實世界了！》
《正如打敗康師傅的不是統一是外賣app，打敗粉底液的不是其他高奢品牌，而是水母-01號》
……
原本這些熱度已經夠讓眾人驚訝的，但一場普通戛納國際電影節的紅毯視頻，直接讓水母-01的名號爆炸了。
事情是這樣的，華國藝人喜歡蹭紅毯的事情早已是全世界公開的秘密。
以往每次都會有營銷號，將這些沒有作品但在紅毯上矯揉造作的女星從頭到腳批判一遍。
但是這一次。
七個衣著光鮮，但選擇全素顏的華夏女星集體征戰。
三十多的年齡閱曆帶給她們的女人韻味，水母-01號給予她們水當當的嬰兒肌。
當她們和現場其他人一起合照時，直接把那些刷牆都遮不住雀斑的女星給比得沒辦法見人。
現場的鎂光燈幾乎是無法受控製的向這七位女星瘋狂偏移。
沒辦法！
在娛樂圈顏值就是王道！
這七位女星是真的沒想到會有這麼出乎意料的效果。
她們麵麵相覷，幾乎不約而同地凹造型。
狂喜的同時還暗暗鬱悶，這星耀科技送出去的水母-01也太多了，要不然自己就能成為這條紅毯最亮的崽。
【我的上帝啊！甜心公主直接被比成大媽臉！這臉都僵了。這是何等誇張的美貌！爺青回！】
【講真，這真的是持靚行凶啊！也太好看了吧，水母-01號也可以快點點賣吧！星耀科技快點賣吧，我也想要！】
【李天天配上嬰兒肌我真的太可了！我覺得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吐槽四十歲女星凹少女感了，這特麼就是少女啊！】
【啊啊啊啊啊……啥也不說了！水母-01我pick你馬上出道。】
【哈哈哈……這特麼才是門麵啊！蒸煮，眾籌給你買水母-01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