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互聯網的輿論數據被反饋到錢洲杏那。
錢洲杏轉動手腕的佛珠,不動聲色：“也就是說，刨除掉水軍，大部分都對星耀保有好感？”
周美玫臉色很不好地應答：“是的。”
“哦。”錢洲杏說完沒開口。
周美玫見狀有些奇怪,因為錢洲杏這個人是最受不得激的，一旦有人觸犯她她就會像瘋狗一樣咬上去,哪怕是她兒子,她丈夫也一樣。
“錢夫人？那你看後續？”
“不著急。人在網絡上最容易人雲亦雲，再看看。”錢洲杏忽然看向周美玫，輕輕歎息一聲，“小周啊，你其實很好。”
周美玫不明所以地點頭。
“不過人到我這個歲數啊,有時候就會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強求就可以擁有的。”錢洲杏頓了頓，破天荒地主動給她倒了杯紅茶,“有時候放過彆人,也是放過自己。”
周美玫一頭霧水。
錢洲杏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外麵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以及秘書驚慌的聲音。
“很抱歉,你們沒有預約是不能進,啊……”
“砰！”
辦公室大門被猛地推開,為首的是幾個雙目赤紅的中年男子，他們拳頭捏緊,眉頭緊鎖，明顯不懷好意。
周美玫嚇得往後躲。
錢洲杏有些無語地搖頭，然後道：“陳總，李總，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李總是這其中唯一的女性。
“什麼意思？！我就問這次的損失你們光醫什麼時候賠償！”李總怒道,“你們讓我們配合給星耀施壓，好，我們配合了，現在呢？我們被徹底踢出局了。”
錢洲杏笑盈盈：“這個很好說，貴公司可以向我部提交資產報表，我們……”
“呸！真他嗎最毒婦人心啊！怎麼，還想趁機把我們公司吃了？”李總氣得衝過來給錢洲杏一個巴掌，“你這個老賤人！當初就不該信你。”
李總瘋魔了一樣，對著錢洲杏就是一頓操作。
錢洲杏被周美玫和秘書拯救出來，氣得渾身發抖。
“來人！報警！把這個女人給我趕出去。”
“我看誰敢！”本來在一旁沉默的中年男子拿起茶杯狠砸在地上，他雙目赤紅的中年男人，“勞資這次要是破產了！你讓我們不好過，我們也不會讓你好過！”
周美玫扶著錢洲杏躲到一邊。
錢洲杏的狠話梗在喉嚨裡，半晌，才勉強平和下來：“不會破產！我旗下還有其他公司，保證能賺到錢。”
“嗬……鼎豐集團？”來者陰陽怪氣，“你當我是傻子！你們蘇家破事一大堆，當我不知道你們母子不對付？！”
“不是。”錢洲杏冷靜下來，“我是乾州遊戲公司第二大股東，最近剛和口袋妖怪簽約周邊和相關代理銷售。有很多需要工廠生產的地方。”
來者喘著的粗氣稍微冷靜了一點，但還是麵色不善：“我們不是遊戲周邊配套公司……”
“我知道！但科技是共通的，工廠也是共通的，總會給你提供糊口的賺錢機會，行了吧。”
過來的幾人麵麵相覷，逼迫錢洲杏簽下一份背書，最終還是離開了。
周美玫關上門。
“砰砰砰！”錢洲杏情緒不穩地瘋狂砸東西。
嚇得四周沒一個人敢說話。
“混蛋混蛋！”錢洲杏已經徹底沒了貴婦人儀態，她捂著自己受傷的臉頰，深吸一口氣，“清點損失。水軍那邊收尾，彆讓其他人揪尾巴。”
“啊……”
周美玫還有些不甘心，不樂意輕易放過這些人。
“嗬。你要是還有想法，也行……”錢洲杏拋給她一張名片，“吳釗的聯絡方式，你以私人的名義去問吧。”
周美玫暗罵一聲老狐狸，但她確實不敢違抗錢洲杏，所以還是乖乖地聯絡吳釗。
*
自新品發布會之後。
蘇如伊的生活被迫變得規律，早上七點起床，吃一碗媽媽牌熱騰騰的愛心麵湯，然後她搬著書籍、攤開帶過來的白紙和鉛筆，坐在窗邊潛心。
十點鐘，蘇如伊將需要總結複習展望的點全部搞定。
她剛起身，林菀就跟著站起來，拿著一個行李箱，托拉杆上還放著一個保溫桶。
“……？”蘇如伊，“媽，你不去工作嗎？”
林菀一臉坦然地看著她：“沒事，我最近一段時都不忙。”
蘇如伊有些疑惑：“你的那款周邊已經弄好了？”
林菀笑了笑：“我能做的都做了，已經開始線下生產，沒多久就可以上市了。”
“那你多休息。”
“我對自己的身體有數，不會有事。媽媽還是更擔心你。”林菀的笑容很堅持，她蹲下來摸摸蘇如伊的臉頰，“你放心，我跟著你也不會耽誤賺錢，更不會耽擱你搞研究。”
蘇如伊：“……”
看來她上天的事是真的嚇到她了，現如今也隻能讓她暫時跟著。
蘇如伊在劉茹和林菀的護送下來到實驗室，“啪啪啪！”所有研究員不約而同地以掌聲想迎。
“謝謝？”蘇如伊微微歪頭，“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蘇如伊平時都是一副很穩重的模樣，做得最多的是挑眉的表情，不是說不好，而是她的氣場加上這個表情經常會令人忽略她稚嫩的年齡。
但她今天沒有穿白大褂，清清爽爽的小洋裙，微微一歪頭，簡直萌得人心肝亂顫。
劉文，作為研究所裡為數不多的女性第一個被蘇如伊擊中了小心臟。
她小踏步跳過去，剛想抱，忽然想起這一位可是她的論文爸爸，頓時一個跪地趴地上，乾巴巴地激動道：“boss，是你之前太厲害了，所以我們都為你鼓掌。”
其他研究員：“……”
謝俊：“……”居然第一次讓她搶在前頭。
“倒也不必如此。”蘇如伊扶她起來，劉文虛搭一會馬上起身，開口道，“是真的boss，當時我坐在下麵激動得不行。真的沒想到你能做出這樣劃時代的發明。這個發明，真的是想發幾篇sci就能發幾篇，而且肯定是《自然》《科學》那個級彆的。”
“嗯。”
劉文一頓，您都不會因此露出高興的表情嗎？
但轉念一想，老板發明跨時代的項目好像都淡淡的，可能對老板而言，**文什麼的就是日常吧。
“我記得上回論文是謝俊幫忙寫得吧。”蘇如伊道。
“對。”劉文想到這裡就咬牙切齒，那個綠茶男，居然用小心機獲得了幫忙寫論文掛上第三作者名字的機會，太令人羨慕了。
“那這次麻煩你來寫吧。”
劉文一喜，用力點頭，感謝老板。
謝俊從旁邊湊過來，雲淡風輕地說：“老板。**公司和空客公司有訪客過來，如果您打算抽時間去見，接下來的行程我來幫忙安排。”
“不用。不要把心思放在這些瑣碎的事情上。”蘇如伊皺了皺眉，尤其看向謝俊，“端茶倒水很多雜事你以後都不要去做。”
謝俊表情一僵。
劉文幸災樂禍地偷笑。
蘇如伊對爪爪招招手，爪爪立刻從辦公桌裡翻出十幾份文件出來，依次遞給在場的所有研究員。
“周老師把你們送到我這裡實習，是對我的信任，我也要對得上這份信任。”蘇如伊看向眾人，“這上麵是一些有點趣味的題目，以及一些實驗猜想。希望你們下周能給我一個不錯的答複。”
劉文剛想點頭，然後翻開第一頁，猜測液態金屬納米菌尚未發現的第四中形態，她的小腦袋瓜子就有點點不下去了。
謝俊也是一樣，他手上的論題是，人類大腦在深度睡眠時能否用潛意識學習。要不是將這個題目遞過來的人是蘇如伊，他都要給對方好好科普一下腦科學了。
其他研究員也是同樣的苦瓜臉。
“有什麼問題嗎？”蘇如伊看向眾人，“如果無法接受，可以儘早提出離開。”
在實驗室培養自己的班底是蘇如伊一早就有的想法，畢竟她的腦洞那麼多，想要做的項目那麼多，如果光憑她一個人手把手地搞實驗，累都累死。
不如把手底下的研究員都培養起來，以後研發速度也能更快點。
其他研究員們麵麵相覷，然後紛紛表示沒問題，一定會好好學習。
蘇如伊又補充道：“這些題目給你們不是考核你們過去的知識結構，而是驗證你們現如今自主學習和思考的能力。華國當年那麼多院士，都是三四十歲甚至五六十歲都在積極響應國家的號召。
祖國需要什麼他們就學習什麼，從頭開始學習一個學科並且做到頂流。所以你們也可以的。如果你們覺得不可以，那可以提前離開。”
研究員們沉默地點頭。
蘇如伊也沒有光給他們題目不講解，她讓爪爪拉開了光幕，針對十幾道新的猜想，每一個都給出了兩個切入點，以及可以參考的研究方向。
等於蘇如伊已經告訴他們飯裝在哪個地方，就等著他們自己去開啟然後盛上來。
能應聘進來的研究員幾乎沒有水貨，他們認真思索，小聲討論。
蘇如伊見他們已經進入狀態，便背著手悄悄離開。
她剛走出研究所，正好接到林正的電話，對方詢問蘇如伊是否在研究所，有國內航空公司的人想過來拜訪。
蘇如伊本來以為是許愛國他們便點了頭。
十分鐘後，兩名西裝革履的男性乘坐林正的轎車一起出現在蘇如伊的麵前，三四分鐘後，蘇如伊四人一起坐在街邊的小包間喝茶。
來者是N航空公司的總經理，他前麵花了十多分鐘，將蘇如伊從頭到尾誇了一遍，誇得林正都有些聽不下去，強調對方說重點。
“蘇如伊同學，其實我不光代表我個人過來，我也是代表我合作許久的老朋友一起過來，想與蘇如伊談談聯合生產飛機的事情。”
蘇如伊頭一抬，她敏銳地意識到不對，開口道：“**？還是空客？”
N航空公司總經理忙道：“是**公司。蘇同學請您聽我說完，一台飛機加空乘機組人員一起，一般都有三四百人，高空中，這三四百人的生命安全幾乎維係在飛機質量是否靠譜上。**公司售賣的飛機總量世界第一，安全性有保障，與此相比我們國內的飛機，連一台起飛過的大型客機都沒有。”
說到這裡，N航空公司的總經理搖搖頭，語氣帶著點勸誡：“蘇同學，你是天才，你愛國，這都是好事，但是你不能把全國同胞們的生命看得比愛國心重一點嗎？愛國說到底，不就是熱愛人民嗎？你是液態金屬納米菌之母，**公司是飛機製造業霸主。
你們兩強強聯手，可以為下個世紀的飛機定框架。試想想看，一百年，兩百年，甚至是若乾年後，民眾們一說起為什麼飛機出行是最安全的出門方式，就一定會有你，有**公司的名字，你們將會造福整個世界。”
N航空的總經理侃侃而談，說到興奮的地方甚至在手舞足早。
蘇如伊沒有急著反駁，她看了眼他，再看向另外一位西裝男：“你呢？代表空客過來當說客的？”
那位西裝男很沉穩地微微頜首，隻簡單說：“我不是代表哪個製造業來當說客。我也支持國內大型客機，但我們目前的問題是，航空公司已經耗費大量資金購買了M國上千上萬台飛機，如果貴公司都否決，隻改造國內新飛機的話，這意味著我們要全部更換，航空公司也承擔不起。”
蘇如伊微微頜首：“我明白了。還是那句老話，這項專利我隻會授權給國內的飛機製造廠。”
兩名男子還想開口，蘇如伊伸手製止住他們，並且開口道：“至於你們民航已購買的飛機，那就屬於我們華國的飛機，你們可以選擇出錢找國內飛機製造廠改造，也可以選擇不改造，這都在於你們自己。”
N航西裝男子的表情有些穩不住，倒是第二個西裝男若有所思，然後問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改造一架飛機的價格呢？另外，這是隻有國內航空公司可以改造，還是其他國家也行。”
蘇如伊原本想說隻有國內航空可以改造，但這樣未免把華國太過孤立於世界之外了，也不太妥當。
她開口道：“華國，以及和華國關係很好國家的都行。具體哪個國家你們去與林正商議，我不管。價格方麵，你們去和飛機製造廠商量，我也不管。
啊對了，我要強調一下，我很確定改造後的飛機能把能源費、維修費的絕大部分省下，這一大筆錢，我希望你們可以給民眾們機票降價。”
“這個肯定會的。”第二個西裝男點頭。
N航空的總經理勉強地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那就這樣吧。商業、專利方麵的事情我不管，其他你們有什麼想聊的就和林正叔聊吧。”蘇如伊起身與兩人告彆。
N航空的總經理還想說什麼，然後他就被林正微笑著攔下。
N航空的總經理露出討好的笑容：“林哥，其實蘇天才再怎麼聰明絕頂，實際上還是需要被照顧的未成年人，很多社會價值觀、想法都比較天真。你說，國外都舔著臉過來送錢了，我們為什麼要抗拒呢？
當年國家改革開放，不就是指望用其他國家的雞，生我們本土的蛋，孵化發展嗎？林哥，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你說，要不要聯絡下蘇天才的長輩聊聊關係厲害？”
林正根本沒有接過來煙，似笑非笑：“你說得對。但國家也不會在自家有瘦弱小母雞的時候，去進口國外強壯的母雞。貿易保護主義我相信你應該也不陌生吧。
都是做民航的，也算內部人員了。國家到底有沒有在研發大型客機，C係列是不是快要成功了，你難道不知道？”
N航西裝男聞言險些穩不住臉色，他沒想到林正的消息這麼靈通，頓時無話可說。
林正懶得繼續理他，而是看向另外一人：“孫總，我們這邊說吧。”
“好。”
蘇如伊沒管咖啡廳裡的暗潮湧動。
她剛走出咖啡廳，就撞見過來找她的周教授。
“小蘇，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上麵有人想見你。”周教授快速道。
“見我？”蘇如伊一頓，她想了想接下來的研發計劃，搖搖頭很誠實地開口，“最近都沒時間。”
周教授一噎，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有些無奈，隻能蹲下來說：“小蘇，我是問你能不能抽個時間出來呢？下周？下下周？”
蘇如伊將爪爪擰過來，翻看了一下彈出來的虛擬光幕，仔細核對這次暴露出來的問題。
“唔。”蘇如伊在內心稍微默數了會，“下下個禮拜吧。”
“行。”周教授點頭，然後拍拍她的肩膀，很親昵的說，“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你還小，你的生活不應該隻有科研，也抽個時間出去逛一逛吧。”
“再說吧。”蘇如伊敷衍地點點頭，她對這些沒什麼興趣。
蘇如伊回到實驗室篩選液態金屬納米菌的更新材料。
篩選到一半，忽然發現其中一個變種菌的突變方向有點點奇怪。
她將其擰出來，讓爪爪將其單獨觀察並且記錄下來。
蘇如伊有預感，這個可能會變成支線任務1：粉絲的心願的產品研究突破口。
一旦開始做實驗，蘇如伊的專注力極高，所以直到她夜晚回家，打開手機時才發現林菀給狂梟發了很多QQ消息。
大致意思是，蘇梨手辦上線了，運氣不錯正好能趕上去全國最大的一屆漫展展覽，邀請她過去。
蘇如伊很乾脆地拒絕。
林菀那頭也不意外，隻說，他們蘇梨手辦做出來非常漂亮，價格也不算特彆昂貴，應該不會賣的很差。
同時，她也安慰道，銷量不代表一切，公司老總挺看重狂梟的，並且提出希望和狂梟有其他項目來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