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後眼鏡子抱著他的工作電腦告辭離去,沒過多長時間阿敦從治療室走出來:“我已經沒事了,吹雪姐你快點回宿舍休息。”
“等我一下。”
我下樓去給他買了飯團和味噌湯,盯著白發少年吃過早飯才提著自己那份收拾桌麵準備下班。不放心的國木田先生也打破慣例提前更多推開辦公室大門,看到整理一新的文件架點點頭:“辛苦你了矢田,早點休息。”
“哦,沒事。那個,我昨晚在架子底下發現了一隻紙箱,裡麵全是從前的廢棄報告以及一些失敗了的委托,包括部分投訴記錄……”我給他個“你保重”的眼神,抬手衝阿敦揮揮:“我下班了,再見。”
電梯門徹底關閉前一秒聽到身後辦公室中傳來爆破般的“太宰你這個混蛋!”,我將變得昏昏欲睡的蘇格拉底向上抱了抱。
哼,通風報信是吧,借著我迫害眼鏡子是吧,那就不要怪我照原樣還你一記借刀殺人。
本來以為白天不會再困,不料回到宿舍吃過早飯洗漱過後躺在夏季陽光下沒一會兒就再次陷入夢鄉。
不再如同往日那樣墜入漆黑無光中知覺全無,也許是陽光有些猛烈,等我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淚流滿麵。夢境中一切都在睜眼瞬間遺忘殆儘,唯一依稀記得的好像是青葉老家那顆櫻樹正在盛開。
“唔……”
粉紅色的貓鼻子湊到眼前貼著眼睛嗅來嗅去,胡子擦在臉上癢癢的。
我翻了個身把重新變得黏人的撒嬌貓抱進懷裡:“寶貝……讓我再睡一會兒。”
然而肚子餓了的貓貓隻想吃飯。眼看奶聲奶氣的呼喚沒有用,他將扒拉過貓砂的JIOJIO踩在我臉上不輕不重的摁:“喵~咪~”
“好好好,吃吃吃,吃魚!”
什麼傷感,什麼孤獨,下一秒統統被“貓要吃魚”這件事覆蓋。我搖搖晃晃爬起來打開冰箱取出魚肉煮熟,又加了些雞肉撕碎,再添個蛋黃,涼得差不多了把貓食碗往固定投食地點一放,蘇格拉底用大臉擠開我的手,整個貓貓頭都埋進碗裡。
隨便煮個烏冬麵填飽肚子,重新去浴室洗澡。
下午……下午還有半天班要上的,哪怕隻坐在辦公室裡打瞌睡也行,總之不能不去。
好在宿舍距離辦公室真的很近,吹乾頭發換身衣服抱起貓,隨隨便便走上十五分鐘也就走進一樓大廳。
漩渦咖啡店的老板隔著玻璃看到我,急忙揮動胳膊:“矢田小姐,這是剛才與謝野小姐打電話訂的蛋糕,麻煩你順便帶上去?這會有點忙不開。”
吧台前正圍著一群少女嘰嘰喳喳,我笑著走過去提起打包盒:“交給我,放心。”
“多謝!謝謝!”他塞了幾小袋試吃餅乾給我:“麻煩您了。”
女孩子們喊了幾聲要他從玻璃櫃拿食物出來,眼看老板無暇再交談,我提著打包盒上樓。
下午辦公室沒什麼人,春野小姐看到我就指指亂步先生的辦公桌:“今天早上亂步先生一走進辦公室就開始發脾氣,吹雪你知道原因嗎?”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昨天眼鏡子跑來替我夜班的事兒,相當看重偵探社的名偵探會生氣簡直理所當然:“啊,那個,或許……我再去買個蛋糕上來。”
春野綺羅子:“誒?”
“昨天我值夜班,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有個訪客待了挺久,所以……大概因為這個。”
歎氣。
她略帶尷尬的點點頭:“這樣,偶爾一次,下不為例哈。”
一看就知道她想歪了,但我沒有興趣解釋什麼。
“抱歉,我知道了。”出門下樓,漩渦咖啡廳內目力所及之處所有點心蛋糕餅乾統統每樣打包一份,但願能讓亂步先生壓壓火氣……
*
阿敦被綁架事件後橫濱著實安靜了一段時間。
主要是上麵突然爆出幾位議會議員的巨大醜聞,小到獻金賄賂大到需要打碼□□,社會層麵上對政府的廉政要求呼聲越來越高越來越廣,連帶著附庸在那幾位議員家族下的派係都不得不夾緊尾巴小心做人。
大佬們圍繞權力鬥爭殺人不見血,下麵各方勢力生怕引火燒身成了給人陪葬的炮灰,一個比一個老實,連Port Mafia都老老實實少有動靜,其他就更不必再提。
這一通五花八門的瓜讓我們直吃了有一周,然後,“天空賭場”邀請函上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