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隱藏對話框聯係到時鐘塔的女騎士長,一番討價還價後對方照著契約達成的底線發來一份文件。嘛……反正他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和昂撒人做交易就是這樣,彆指望他們能做得和說的一樣體麵。
這份閱後即毀的文件隻有一個中心思想——“緘默人技術應用”,隨後陀思妥耶夫斯基發現了件非常有趣的事,第一個將這種流傳在歐洲的古老“魔法”帶回島國的人,姓矢田。
“偶然,還是必然?看來有必要想法子查證一下這位矢田先生的真實身份。”
大拇指再次被咬住,他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將手指咬得斑斑駁駁。
矢田吹雪的父親,會是那個引入“緘默人”的學者嗎?或者說,矢田吹雪,是否就是“書”的封印,她自己是否知道這件事?
另一隻手翹起手指敲敲桌麵,他隱藏在拇指後的嘴抿出愉快笑意。
計劃外的支出還真帶來了計劃外的收獲——深藏內心的愉悅絕對不是因為找到了不必殺死她的理由。
*
“身體恢複了?”
我在長長的歐式走廊上遇到了西格瑪,剛巡查過賭場樓層的他一看到我就笑起來:“你看上去比剛來那天要精神多了。”
“是嗎?我覺得更可能是被費佳給氣的。”鼓了下腮幫子,我翻著白眼跟著西格瑪走去經理辦公室:“至少今天絕對不要再看見那家夥,讓他自己待在房間裡吃冷飯去吧。”
西格瑪縱容的直點頭:“我讓人把他的食物送到電腦旁,這樣費奧多爾就不會再來煩你。晚上想吃什麼?試試之前說過的中餐怎麼樣。”
“雞茸粥很好吃,聽說還有放海鮮進去煮的,晚上嘗嘗。”
走進辦公室我就直奔休閒沙發——身上穿著紅色修身外套和白色長裙,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躺在辦公區的沙發上,但是懶洋洋窩在裡麵總沒有影響觀瞻的問題。西格瑪就跟瞎了一樣假裝沒看見我抱起抱枕COS樹懶,翻開文件一條一條仔細。
啊……又是一個勤奮的社畜。
晚餐果然看到一鍋煮在砂鍋裡的鹹粥,內容異常豐富。隻要是可以加熱燉煮的海鮮食材都能找出來,味道也和視覺效果一樣好。以我不大廣闊的閱曆來看,還找到了幾種不認識的海產品,但願它們不屬於受保護的範圍。
長餐桌上坐著西格瑪,我,還有一向神出鬼沒的小醜先生果戈理。摘掉遮住眼睛的撲克牌,亞諾夫斯基先生顯然對我給他的好朋友陀思妥耶夫斯基吃了個癟的事非常感興趣,每吃一口食物就要學一下被人把晚飯送到電腦前的某人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能讓費佳露出那樣的臉,女士你可真了不起!”
他左眼上有道貫穿上下眼瞼的傷疤,就像是被人惡意劃傷的雕塑那樣,這道傷疤反而成了他異於常人獨一無二的標誌。
“我要再學一下,你們不看嗎?小醜先生難得的即興演出!費奧多爾的奇怪臉孔,哈哈哈哈哈!”他先用外套蓋住自己,故意做出縮在電腦椅上的體態,然後慢慢放下外套,睜大困惑的眼睛……緊接著放肆的大笑再次響起。
所謂損友……大概指得就是這個意思。
我和西格瑪麵無表情看他表演,沒有勸說也沒有製止,反正等果戈理笑夠了他自己會低頭拿起湯匙繼續吃飯。
晚飯後看了會兒賭場□□中的舞者表演,西格瑪在一個非常健康的時間段裡不停催促我回房間睡覺:“如果喜歡就讓她明天白天專門給你跳一段,現在早點回去睡覺!”
隻有親人才會在你並不想睡卻必須要睡的時候催你去睡覺,為了讓你保持健康他們根本不在意你高不高興願不願意。應該這麼說,與其看你病怏怏躺在病床上不得不順從,他們更希望能讓你有力氣跳起來叛逆反抗。
我是個早就已經過了叛逆期的成年人,當然不會像個孩子那樣為了反對而反對,被催促到第三遍就乖乖離開表演大廳走回去休息。
不用工作,不用思考,不用承擔責任,不用承受壓力,三餐規律,早睡早起,上次將生活過得如此健康還是剛剛結婚沒多久安吾還能正常上下班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他,應該隻是為了不讓自己太無聊而泛起的回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