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陀思妥耶夫斯基強迫著與他十指交握, 再一次深恨自己絕對值無限接近於零的武力值。
“費奧多爾,你是打算了解一下疼痛分級麼?”我磨著後槽牙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俄羅斯人從黑暗中挪出來, 僅有的一縷月光透過窗欞掃過紫色眼睛,瞳孔中翻湧著一片血紅:“不,我隻是竭儘所能想要碰觸到你的靈魂。打磨她、欣賞她、讚頌她……”
奮力錯開對視的目光,我甩動手臂想要掙脫。掙紮中藤桌翻倒,放在上麵的裝飾花瓶連同乾燥花一並傾覆在地。陀思妥耶夫斯基猛地站起來, 用力將我甩在包裹著防撞材料的牆壁上,撞擊讓我下意識閉上眼睛,微涼的手扣在咽喉上用力迫使我不得不抬頭。
月光下他的眼睛像是燃燒著火焰的大海, 我不知道那片海深處藏著什麼。
“就這樣,看著我,我會儘量溫柔些不讓你感到痛苦。”他鬆開我的手, 拇指擦過我的睫毛:“好姑娘。”
“%¥*……%……@#¥@%!”心底狠狠罵了一句, 我猛然推向他, 不指望能將人推開, 隻要有能夠活動的空間——猛然提起向上撞擊的膝蓋被躲開,撫摸眼睛的手箍緊我的腰, 扼緊喉嚨的力道越來越重:“我可不是那位自大的首領先生。麵對吹雪,無論拿出多少謹慎都不為過,某種意義上這算是對你的尊重?”
呼吸受阻,卻又沒到缺氧的程度,拳頭砸在他身上沒有任何效果,估計還沒有一顆蘋果砸得痛。陀思妥耶夫斯基仗著身高居高臨下將我限製在牆壁與他之間, 不得不抬頭仰視他的眼睛:“多麼惹人憐愛的姑娘……”
璀璨的紫色占據了視線全部, 頸側壓力驟然加大, 光明逐漸熄滅,眉心被一片濕潤的柔軟碰觸。
“好孩子,睡吧,等你再次睜開眼睛,就是一個全新世界的開始。”
我掙紮反抗著抓破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腕,最終不敵男性與生俱來的力量陷入黑暗。
搞什麼?這是無法正常攻略就乾脆黑化走BE線路了麼?你想BE沒什麼大不了,彆拖上我啊!
——這家夥手上也有頁“書”紙,他強化了自己對催眠術的掌握……
徹底失去意識前我將兆麻先生留下的錨點完全轉移至“緘默”,關閉自身同感與召喚“書”的能力。
失去記憶沒關係,失去人格沒關係,失去意識也沒關係,身體不會忘記過去的一切,我相信總有擺脫催眠的時候。隻有保護好“書”才是保護即將趕來援救我的同事們,我不能讓他們的努力白白浪費。
異能力者是人,普普通通的人,有悲歡,有愛恨。他們與我的區彆就像花瓣大一點的花與花瓣小一點的花,異能力不會帶來罪惡,失控的人性才會帶來罪惡。
早在半年前我和太宰就已經預料到眼下發生的事,果然是無論做多少先手都不會浪費。
“費奧多爾,看看你都做了什麼,你這蠢貨……從一開始就找錯了‘革1命’的目標……”
不斷掙紮反抗的手綿軟垂落,漂亮的黑色眼睛慢慢失去焦距,在低沉的誘導下天鵝一樣的頸項最終垂在他的手腕上。
陀思妥耶夫斯基鬆開手打了個響指,暗示成功,矢田吹雪柔順的沿著牆壁滑落在地。
在她摔倒前及時伸手將人抱起,他借著月光將女子送回臥室,拖了張椅子坐在床邊閉目養神。這是他消耗最大的一次催眠,至於效果……隻能說差強人意而已。
還不能鬆懈。她太聰明,稍不留意就會被發現紕漏,他必須在她醒來之前設計好劇本以便引導她信任並服從。他也不知道這種欺騙的手段是否可以騙過“緘默人”保護機製,就算一時拿不到“書”,矢田吹雪這個人的價值也是時候該體現出來了。
“讓我看看該設定些什麼呢……”
實在是太倔強太獨立,連他也做不到完全扭曲轉變她的意誌,隻能退而求其次強行讓她“失憶”。
在記憶恢複前,他會想辦法讓她即便醒來也無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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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掛著兩個黑眼圈的異國青年坐在大床旁目光溫柔的看著坐起來擁著被子的女人,在對方迷茫的目光中拉住她的手握緊:“怎麼了?”
“你……是誰?我又是誰?”遮住光裸肩頭的紡織品隨著動作滑落,她將被子抬高了些,隻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麵。
青年的詫異幾乎從眼睛裡流出來,他衝門外喊了一聲,很快就進來了一位提著藥箱的“醫生”:“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嗎?”
“安娜她好像失憶了!”他焦急的讓了點空間出來,“醫生”上前“檢查”了一番沉沉歎氣:“尊夫人不慎從樓梯跌落傷到頭部,雖說外傷已經好了,但是大腦內部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