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得很快。
市中心的商業街發生命案, 受害者共兩人。
萁浦警長一坐上車就從部下手裡接過來自警情中心的記錄初步了解情況。
“報警的人留了姓名與聯係方式嗎?”他隨口問了一句,目光掃過紙頁底端頓時啞然:“竟然是矢田小姐!”
“應該很快就會結案,今天不必加太久班也說不定呢。”部下咧了咧嘴, 又想到逝去的兩條人命, 嘴角“呱嗒”就掉下來:“唉……”
加不加班其實並不重要, 身為警察隻希望每個人都能好好的。
死者是兩位年輕女性, 死因未知, 報案時間是下午五點五十四分,十一分鐘前。
如果武裝偵探社的調查員恰好就是目擊者的話,事情確實會變得不那麼棘手。
具體情況還得儘快趕到現場才能得知。
矢田吹雪,應該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
萁浦看向車外:“法醫怎麼還沒來?”
“出現場還沒回呢。”部下翻了翻手機信息抬頭回應, 警長歎了口氣:“算了, 把地址發給他,不等了。我們先過去。”
……
——十五分鐘前:
“直接報警吧, 瞳孔全散了, 兩個都沒救了。”
長發女人放下開了強光的手機冷靜道:“麻煩大家不要動,免得無端惹上嫌疑。”
侍應生吉田手裡握著電話, 不知所措:“啊?死?”
“死”這個字仿佛被巨大鐵錘敲進頭骨的鐵釘, 青年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完蛋,工作大概不保”,緊接著才反應過來:“怎麼會死了呢!”
約會六人組、吧台旁的男人, 以及更遠些的客人或是緘默不言,或是激烈抵抗:“太晦氣了, 憑什麼不許我們走!你算什麼!”
穿著白色長裙和毛線外套的長發女人從口袋裡翻出一本證件打開,在眾人麵前晃了晃:“武裝偵探社調查員,矢田吹雪。”
“瞳孔擴散,晶狀體渾濁, 呼吸停止。時間到現在已經超出三分鐘,錯過急救黃金期。最近的醫院距離這裡十一公裡,幾條重要街口被ort afia封鎖,救護車想要趕到最快也需半小時……請問諸位誰有能夠起死回生的異能力?沒有的話,死亡也就不是無法理解的結果。”
“不要拍照,不要將彆人的悲慘當做吸引眼球的噱頭。”
她站起來,將證件放回衣袋,向後退了兩步坐下翻開書繼續:“人不會無緣無故死亡,誰從這裡逃跑,誰的嫌疑最大,還需要我繼續解釋嗎?”
眾人語塞,默默將手機塞回去。
幾個離得稍遠些的客人企圖悄悄溜走,手指都搭在門把手上了就聽翻書的女人輕聲道:“麻煩抬頭看一下,不要把攝像頭當做擺設可以麼。”
她瞄了眼侍應,從他手裡拿過電話熟練撥打110,報上詳細地址與事由後留下名字以及聯係方式,一看熟練度就知經常處理類似突發事件。
想要偷溜的幾人訕訕收手。
如果就這樣鬼鬼祟祟逃走,不但會讓自身可疑程度直線上升,事後還很可能麵臨“妨礙公務”的指控,萬般無奈之下所有人都隻得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去,惴惴不安等待警察到來。
直到手機被塞回來吉田才清醒,電話通知了老板這件事要他儘快趕來,轉頭安撫客人們,最後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位女士中有一位姿勢略有不雅。好心的青年從後廚取了件羽織出來想替她蓋住包臀短裙下裸1露的大腿,再次被坐在旁邊的長發女人阻止。
“不要碰。”
她的語氣並不嚴厲,聲音更是溫和,但卻出人意料的極富力量。至少在這種情況下,吉田提不起半分膽量違抗她的意思:“抱,抱歉!”
“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矢田吹雪合上書,抿了下頭發看向這個總是偷看自己卻又無比害羞的年輕人:“我很同情死者,但眼下更重要的是調查她們的死因以及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從這一點出發,保護現場就顯得尤為要緊,警察會替她們找出真凶並繩之以法,然後才能考慮體麵之類的需要。”
她微微低著頭,大而亮的眼睛隱藏在睫毛下向旁邊掃去。
吉田恍然大悟:“啊!啊!”他收起羽織,手足無措的躲進吧台後團團轉。
對於這個剛步入社會沒多久的年輕人來說,身邊發生命案是從前想也不敢想的可怕噩夢。雖說橫濱不能算是傳統意義上的“安全”城市,但那些身穿黑西裝的港口暴力團夥也不是什麼見人就咬的瘋狗,普通人見到屍體的概率不高,他的反應真實且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