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麵前這個黑發青年正是曆代異能特務科最年輕的長官阪口安吾,所有與異能力有關的案件最終都要提交到他手中。兩邊不說有多熟稔,至少日常合作在所難免。
——就沒見過阪口安吾和誰說話這麼……這麼和緩柔軟。
“申請提交了嗎,報告寫完了嗎,資料整理了嗎?”
這種致命三連才是阪口先生廣為人所知的常態好不好!
“【墮落論】用來尋找證據再方便不過,也好讓吹雪早點下班回去休息。我想萁浦警長您不會有意見吧!”
青年拍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塵,一點也不覺得這麼雙標有問題。
但是萁浦警長是位對工作認真負責的人,他選擇谘詢矢田吹雪的意見:“矢田小姐,這個人與異能力有關?”
“沒有,我想法醫應該已經給出結論了哦?關於下午那場涉及兩條人命的命案。”她笑著說出答案:“凶手是那位戴漁夫帽的女士,工具是河豚毒素,媒介是從吧台上取來的自助方糖。榛子拿鐵的味道很重,足以遮蓋住那一點點異常。”
侍應說過,戴漁夫帽的女士專門交代要等約見的人到了再製作飲料。這兩人之間明顯不存在和諧友好的關係,她不必如此體貼。咖啡由侍應送上餐桌,雙方都沒有機會碰觸對方的杯子,卻又同時毒素發作倒地死亡,凶手應該是將製作好的有毒方糖混在正常方糖中——誰也不會懷疑公共自助的方糖被人做手腳,桌子上提前出現一小碟調味品也不至於讓人太驚訝。
“是嗎!太好了,我們正頭疼媒介的事。”聽完她的解釋,萁浦警官點點頭:“明白了,我會讓人追查那位女士近期的購物清單,相信很快就能有所收獲。但是……這些和這位先生有什麼關係?”
即便是看上去可疑的人,沒有證據警察也不能對他做什麼,這家夥,不正是最後一個做筆錄的!
矢田吹雪將手裡的手機亮給他看:“杉田先生還有一個專門用來聯係情人們的號碼,麻煩諸位調查一下。對了,您知道戴漁夫帽的女士為什麼要選擇那家咖啡廳自殺並毒殺另一位女士嗎?”
“為什麼?”萁浦警官被她問得一愣:“難道不是因為飲料的原因?”
阪口安吾抬手揉揉額頭:“不管哪一家的榛子拿鐵味道都一樣重。”
“因為她們都是杉田先生的情人。”她垂下眼瞼露出一抹純黑色的笑容:“被誘導著得知彼此的存在,並且水火不容。所以我以武裝偵探社調查員的身份指控這位杉田先生兩項罪名,教唆殺人,以及協助自殺。”
杉田:完了。
直到坐上後悔椅他才緩過神來,對麵警員的詢問被置之不理,男人目不轉睛盯著站在審訊室玻璃牆外的長發女子: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被無視的警員滿臉尷尬一塊向外看:矢田小姐,再麻煩您一次?
她對旁邊的萁浦警官低聲說了句什麼,後者點頭開了審訊室的門讓她進去。
“讓我猜猜您對她們都說了些什麼……”
矢田吹雪走進審訊室,來到杉田身邊彎腰柔和的看著他:“我是愛你的,但是因為她/她,我沒辦法再繼續愛你。”
恍惚之中他似乎看到精心設計了一出出鬨劇後的自己對那些女人們做出類似的表情,說出類似的話。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女人會知道這些根本不可能被人知道的事。
“你在想,為什麼我會知道這些根本不可能被人知道的事,對嗎。”
她站起來走到對麵的工作桌旁,兩位警員擠了擠,又從牆角搬了張備用凳子來給她用。矢田吹雪謝過他們的風度後坐下歎了口氣:“戴漁夫帽的女士臉上有尚未愈合的燙傷,手腕間有割腕後留下的傷疤。不僅針對女性,無論隨便什麼人,沒有絕對的理由一定不會允許自己以如此落魄的麵貌出現在公共場所。但她卻急得連出院手續都沒辦,手腕上還帶著醫院發放給住院病人的手環就跑出來……”
“這種情況下卻花費相當時間在一家普通咖啡廳外站那麼久,難道不奇怪?”
約會六人組中的一個女孩說過,她們來到咖啡廳外時就看到戴漁夫帽的女人隔著玻璃向內張望了許久。
“她在看一個,讓她不惜傷害自己也要多看一眼的人。至於為什麼,”矢田吹雪“咚”的一聲將手機扔在桌麵上:“我用了一個小時努力排除您的嫌疑,可惜失敗了。杉田先生,操縱一個深愛你的女人殺死另一個對你構成威脅的情人,很有趣嗎。”
雖然是疑問句,她的聲音卻越放越低,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