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兩位的史料極少,薑帝尚有薑家人撰寫的生平事跡,魔王就隻能靠大家想象與編纂了。可葉家人極度反感旁人亂寫,認為這有損魔王陛下的清譽,因而見一個揍一個,揍得再沒人敢寫了。
比如吳從善七歲時追的魔王小傳,至今沒有下文,讓他怨念到現在。
吳雙涯總要說點什麼,脖子一揚,大言不慚的評道:“薑家人也不是好東西,吹薑帝吹了幾千年,要臉麼!嗷——煙嵐姐輕點!”
吳從英求他趕緊閉嘴。
薑桓聽八卦聽得開心,示意他們繼續。不過眾人都不想再講,薑桓便又坐回去,跟著風越辭看“野史”解悶。
大鵬鳥速度極快,一日飛翔抵常人半月腳程,李眠溪循著記憶給它指路,很快落在了一處山野。
眾人下來打量四周,隻見雜草多而茂盛,長到腳腕,幾乎沒有落腳地方。樹木蒼老斑駁,葉縫間能一眼瞧得見蜘蛛網。
很是荒涼破敗。
吳雙涯一臉受不了的表情,道:“什麼鬼地方?”
“那天我醒來就是躺在這裡,”李眠溪指了指,“我搜尋過方圓百裡,前方有一座小城,進入無名城鎮前三日,我與季學姐他們曾路經此地,在城中酒樓用了午飯。”
說罷,他看了看吳家三人。
吳雙涯道:“荒山野嶺破地方,我們肯定沒走過!”
吳從善道:“就是!”
吳從英操碎了心,打圓場道:“李公子,我們需往城中看一看,才能確定有沒有經過此地。”
李眠溪點頭。
林煙嵐在四周轉了一圈,將各個東西用銀針紮了個遍,道:“此處並無異常。”
風越辭未出聲,由著他們商討。大多時候,他都處於一種安靜而玄妙的狀態。
薑桓站在他身旁,隨意看看,卻忽然伸手,接住一片即將落在他肩頭的枯葉。
風越辭偏頭看來,薑桓扔了沾染汙泥的枯葉,若無其事道:“走吧。”
一路下了陡坡,直至山腳,才見到有人走動,路旁有幾處茶舍,外設簡陋木棚,眾人未作停留,直接進了城。
比起商南、蘭溪等氏族之地,此處顯得較為破舊,但兩道有攤販叫賣,其中有百姓往來,多見麵貌樸實和善,各安其居而樂其業。
吳從英打量片刻,忽然道:“我們來過這裡!二公子您還記得麼,那日大鵬鳥飛了一天有些倦怠,您便說要找個地方歇一歇。因天色已晚,咱們都沒太注意周圍景象。不過我記得從善被夜貓嚇到,撞到了那邊的亭子。”
吳從善立即道:“我沒有被嚇到!”
吳雙涯瞄了瞄四周,重重“哼”了聲,卻是默認了。
李眠溪道:“那這個地方一定有問題了。”
吳雙涯道:“傻子都知道!李綿羊!”
“是李眠溪!吳二公子,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
“怕你啊!”
薑桓見他們越吵越凶,反而笑起來。
吳從英正試圖勸架:“薑公子,你笑什麼?”
薑桓道:“年輕就是好,你看我,想吵都吵不動了。”
這些象牙塔裡長大的小孩,總會讓他想起很久以前在地球上生活的歲月。比起許多老鄉拚死拚活地想回去,他其實並不懷念那種生活。
隻是偶爾想起,覺得那是一段不錯的時光。
吳從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卻忍不住心道:我看您也不像是會吵架的,倒像是會拿刀將人直接砍死的!
薑桓身上有一種令人生畏的氣質,如同一把靜靜沉睡的妖刀,出鞘必見血光。哪怕他表現得再散漫不羈,也容不得旁人輕視。
一群小輩們或許看不透他,卻也有趨吉避凶的本能。
青牛搖晃腦袋,“哞哞”叫了兩聲。
風越辭道:“起風了。”
前方兩個一聽顧不上吵架了,李眠溪忙道:“您是冷嗎?我馬上找客棧!”
吳雙涯憋著嗓子,嘀咕道:“本來想將家裡那件雪絨衣帶過來的,可惜兄長催了許久,還是沒來得及完工。”
若說他們對薑桓的“敬”是出於畏懼和忌憚,那麼對於風越辭的“敬”便是源於真心實意的仰慕了。
薑桓見風越辭身上還披著林煙嵐帶出來的白裘衣,感覺這群人真是瘋魔,供祖宗都沒這麼妥帖的,“抬一抬你們的頭,看看天色。他是在提醒你們——起風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啊。帶路的,趕緊,真想變落湯雞麼。”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