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弘璋嘴角挑出個勝券在握的笑容。
老皇帝長歎一聲。
他如何不知大兒子結黨營私,拉攏朝臣,野心勃勃,可他是真的老了,如今強撐著身體,不過是為了給嫡子安排一條後路。
老皇帝看向薑望庭,道:“庭兒,你如何說?”
薑望庭道:“父皇心中已有定論,何必再問兒臣?兒臣此生無心皇位,隻想閒雲野鶴,瀟灑自在。”
塵埃落定。
翌日,老皇帝薨逝,死前立大皇子為太子,立四皇子為齊王,令其擇日離開,終其一生不可再回皇城。
然而世事總無法如人意。
新帝登基,便下旨迎娶冰瑩郡主為後,日子恰好定在了薑望庭離開的那一天,顯然是刻意而為。
彼時,駱冰瑩已收拾好東西,準備與薑望庭一起離開皇城。
接到旨意後,轉眼就當著傳旨宮人的麵,撕了個稀巴爛,冷冷道:“回去告訴陛下,先太後去前,已將我許配給了齊王,本郡主的婚事,就不勞他費心了。”
薑桓:“……這丫頭胡說八道!阿越,要不我們彆看了,回去我講給你聽。”
風越辭道:“繼續。”
“……”薑桓抱住他,指指左臉頰,道:“那阿越親我一下,表示你沒生氣。”
風越辭見他胡攪蠻纏,也不講什麼,隻微微側身,果真在他左邊臉頰親了一下。
薑桓心花怒放,瞬間眉開眼笑。
風越辭安安靜靜地看他,見此,便又親了下他右臉。
薑桓呆住了,恍惚間三魂去了七魄,喃喃道:“阿越你怎麼這麼甜?!”
風越辭淡道:“不知你在擔心何事,如此可安心?”
薑桓湊過去,舔舔他嘴角。
風越辭:“……”
薑桓笑吟吟地道:“我要嘗嘗阿越是不是糖水做的!甜得我做夢都要笑醒了!”
風越辭輕聲道:“彆胡鬨。”
薑桓抱著大美人,心滿意足。
幻境中的小少年卻迎來了當頭一棒。
“皇兄,你知我無心與你爭奪,你既已登上皇位,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無心爭奪?一句無心爭奪便能抹去我心中的不平與憤怒嗎?薑望庭,你生來是嫡子,驕狂肆意,任性妄為,所有人都捧著你,我分明是父皇長子,卻要小心翼翼,斂儘鋒芒!如今連我的皇後都一心向著你!你不死,難消我心頭之恨!來人,齊王謀逆,論罪當誅,拿下——”
薑望庭穿越前是新世紀好少年,穿越後也是天之驕子,從來不知一個人可以蠻不講理到這種地步,這人昨日還扮演著溫和可親的兄長,轉眼間就能六親不認。
他閃身避過四周湧來的兵將,道:“我招你惹你了?有病能不能趕緊治?”
薑弘璋陰狠地奪過侍衛長刀,揮手在他身上砍下一道血淋淋的刀痕,若非他躲得快,這一刀就能要了他的命。
薑望庭也怒了,出手不再留情,一刀一個人頭,道:“滾開!”
他自幼天資出眾,是難得是練武奇才,哪怕年紀尚輕,卻已是凡世間難得的高手。
可人力有窮,終究無法對抗千軍萬馬。
“望庭哥哥!”
駱冰瑩飛身而至,見少年傷痕累累,頓時冷眼掃過薑弘璋,道:“區區人間帝皇,很威風麼?”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她腳下忽然冰霜乍現,雙手結印,冰刃齊出。
“仙……”
薑弘璋踹走身旁的侍衛,怒道:“駱冰瑩!我知你不是凡人,但當年是你自己尋求我薑氏皇朝的庇護,如今你膽敢用術法傷人,就不怕被抓回去嗎?”
駱冰瑩卻不理他,輕輕一推身旁少年,風勢聚攏,將他推了出去,飛快地道:“望庭哥哥,你先走,我攔住他們就去尋你!”
薑望庭道:“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
一句話未完,他已經被風勢卷起,送出了皇城。
薑弘璋道:“追!”
駱冰瑩術法再厲害,也隻有十三歲,擋不住源源不斷的兵將,她甩袖揮退一片人,飛身掠過宮牆。
薑弘璋氣昏了頭,道:“放箭——”
駱冰瑩蹙眉,卻在這時,一道略帶驚訝的聲音響起:“難得出來一趟,居然碰上江雪城失蹤的少城主?嘖嘖,小小年紀生得這麼漂亮,長大還得了啊。”
駱冰瑩回過頭,就見跟前站了個年輕男子,俊得近乎邪魅,氣度卓然,一看便不似凡塵中人。
那人手掌一張,無數流箭倏而斷裂,隻見他盯著駱冰瑩,笑眯眯地道:“介紹一下,我乃玄虛城少城主,宗辰。”
薑桓遙遙望著這英雄救美的一幕,再次不著痕跡地填坑,道:“阿越,戮君手中的虛空靈梭就是他家的東西。你看,駱冰瑩跟他有關係,跟我真的沒關係!”
“好,我知曉了。”風越辭頷首,而後又難得輕聲加了一句:“不必一直強調。”
薑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