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談鬱第二次切身體會到了Alpha的失控。
常有言論說AO是人類的退化,這就是例子。
他被按倒在座位上。
皮膚裸露在空氣裡……Alpha的視線之中。
比戈桓寒那一次更糟糕,他和師英行在狹窄空間裡打起來時幾乎是單方麵被製住了。如果不是談鬱搶了師英行在腰間的槍,估計已經被皮帶綁起來了。
第一槍沒有命中。
師英行不愧是槍林彈雨裡鍛煉出來的反應速度,在他開槍瞬間將槍口往上猛地一推。車頂被擊穿一個洞。
槍聲散去,兩人都冷靜了些許。
槍被師英行奪走丟在一邊。男人旋即垂眸停下手中動作,起身說:“抱歉。”
“你發什麼瘋?”
談鬱摸了下隱隱作痛的嘴唇,臉上浮起煩惱的神色。
他不常出現這種外露的情緒。
師英行第一次見談鬱是半年前,他剛從邊境軍區調任回來,計劃在帝國中央一段時間處理完軍委的事情,再按中央的意思升遷調去Z星係。回來那天遇上大規模流亡星盜,師英行帶隊伍殲滅了這夥人,機甲送去維修,他自己受了點傷。
那天返回首都星,發現家裡忽然多了一個beta少年。
“你不去醫院治療艙?”少年盯著他胳膊上滲血的繃帶,這個距離很近,他看清對方濕漉漉的睫毛和藍眼睛,仿佛大雨淋濕的湖麵,不是關心他,隻是疑惑他為什麼不治療。
師英行盯著對方冷淡若雪的臉,一時沒有出聲。
陌生少年就在家中客廳,站在門邊,外麵下了雨,發梢衣服都是水跡,卻隻不怎麼在意地擦了一下臉,見師光行不語,他平靜地自我介紹:“我是談鬱,我以為你知道。”
師英行大概明白了緣由:“我不清楚你怎麼在這裡,抱歉,你先去換衣服,機器人帶你去。”
等他去了浴室,師英行才接到副官姍姍來遲的轉達——師家的長輩邀請了剛回首都星的談鬱到家裡來。
兩家都計劃早點撮合他倆,畢竟談鬱終於成年了。
他對談鬱印象深刻。少年黑發濕潤,蒼白的臉也是,以及一雙被淋濕的,冷淡的海藍眸子,嘴唇是被舔過似的飽滿豐潤,孤零零站在客廳裡,見麵第一句話是問不去治療艙的原因。
師英行在此之前對聯姻沒有任何期待。
在師家以及相仿的家族裡,到了年紀都會被聯姻門當戶對的對象,A配O或者B,相敬如賓或者貌合神離渡過一生。
談鬱與他想象的伴侶截然不同。無論是出身還是他本人的形貌性格。
他的父親談長卿曾是邊境軍區的上將,回到中央時被查出來是共和派,判處死刑。在入獄前約莫是為了保護談鬱,委托戰友到師家提了聯姻。
上將對師英行的父親有過恩情,於是當天就敲定了婚事。
之後兩人壓根沒有見過麵,一個在軍區一個在外星係。對方還未成年,師英行也認為沒有見麵的必要。
十八歲,談鬱第一次來師家,與這場倉促婚約一樣,也是先斬後奏的意外。
談鬱那天與他隨意說了些在外星係的見聞,到了晚上就起身告辭。
“我該走了,師先生,再見。”談鬱語氣寡淡,麵上也無多餘神情,隨手撐開一隻黑傘走向雨中。
從那天晚上開始,師英行定期與談鬱見麵、聯絡。
從不逾矩,也沒有確定戀愛關係,他考慮到談鬱年紀尚小,又是不需要信息素、性格獨立的beta,兩人剛認識,應該循序漸進。
談鬱的定位是中將配偶。關於談鬱的所有事,都有人向師英行專門彙報。
他進軍校之後被一個Alpha狂熱追求。這事還是師英行問起的,他對師英行隨口提了一句“很煩”。
師英行當天就為他處理了這件事。
至此之後,在中央軍校,除了談鬱,其他人都知道他是師英行的婚約對象,不可接近。
談鬱這陣子表現得張揚跋扈,卻反而使得其他人更產生愛慕感,師英行自然清楚,一個冷淡、強大的beta美貌少年,擱在一堆慕強的alpha中間,吸引所有人的視線再正常不過。如果不是礙於師家的關係,估計談鬱的宿舍門已經排了告白長龍,尤其是戈桓寒——被談鬱欺淩,卻樂在其中。
戈桓寒在此之前已經標記過一次了談鬱,今天在公眾場合碰了手。
Alpha的天性是占有地盤和伴侶。
畫麵出現的刹那,監視屏被他砸了,整個屋子裡都充斥著電流聲和s級彆的alpha信息素,有些alpha被排斥到無法正常工作不得不撤到外麵,每個人都驚異於師英行的失控——s級彆的alpha容易失控是眾所周知的,但他從未情緒反常過,哪怕在戰爭裡也冷靜至極。
就連柏暄鋒也詫異,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師英行找上談鬱的第一件事,本該是問他今日的突發事件、革命分子與帝國的衝突,安慰他,送他回家。
但他沒有那麼做。
他在談鬱再次提起戈桓寒的時候吻他,讓對方說不出那種近乎挑釁的話。
結局他也預料過了。
師英行脫了身上的西服,披在談鬱身上。
少年喘息未定,裸露的上半身重新被遮蓋,盯著師英行許久。
談鬱抬手擦了一下自己唇上的血痕,臉頰因為缺氧和掙紮而泛起了紅潤,眼神像是在解一道困難的數學題:“你在做什麼?”
在原著裡,師英行的曖昧對象是戈桓寒,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