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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鬱見他低頭，捏緊拳頭的模樣，忽然意識到，也許自己是戳中了對方的痛處。蟲族的身體肯定與人類不同，說不定他從小被恥笑。
“抱歉，”他向戈桓寒道歉，“我隻是隨便問一下。”
“……嗯。”
戈桓寒彆過臉。
“不知道是否戳中了你的痛處，”談鬱又補充了一句符合炮灰人設的話，“我不完全是故意的。”
痛處？
戈桓寒表情微妙：“沒有。”
“那就好，就這樣吧，你現在可以走了。”
談鬱點到為止，又把奴隸男主趕走。
戈桓寒應了聲，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坐著的少年。對方換了條短褲，隨意地敞露著白皙筆直的兩條小腿。
他好像總是意識不到alpha們對他的覬覦……或者根本不在意這些。
談鬱在意什麼？
戈桓寒也很好奇。
之後的幾天是軍校例行假期，談鬱在第一天就和師英行報備請了假。
他在通話裡說：“我今天要出去玩，明天再去你家裡。”
這話聽起來硬邦邦得像不耐煩。
師英行知道對方的脾氣，不喜歡被控製，須臾之後回答：“注意安全。”
“謝謝師先生。”
談鬱這樣說著，將通話掛斷了。
實際上，談鬱並不是出門玩樂的。
不過，他去的地方的確是個娛樂場所。
談鬱是按照線人之前留下的信息過來打探的，儘管不一定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做這種情報工作，需要接觸很多不一樣的場合渠道以獲取和篩選信息。
談鬱剛好成年，符合進酒吧的年齡要求，夜裡十點，他徑直進了一所首都星有名的酒吧。第一次來這種場所，談鬱不著痕跡地到處打量，各處的卡座都坐滿了，許多男女正在喝酒聊天，台上歌手正在吟唱。一切都很正常。
【你好像是一個打開了新地圖的玩家。】
談鬱此行隻是碰碰運氣。
據說在這幾天，柏暄峰也來過這裡，還是常客。
皇太子出巡，自然不止他一個人。
談鬱與柏暄峰的聯絡不多，那個人不常出現在軍校，偶爾在線上聯係，也隻是一兩句看起來奇怪的問句。
他接觸過柏暄鋒，隻得到了這人不好接近的結論，其他一概不知。儘管從對方身上拿有價值的情報很難，談鬱倒沒有完全放棄，何況皇太子身邊有其他人可以接近。
今晚他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來。
談鬱的視線在四處逡巡，聽著機器人服務生詢問他是否訂了座位。他正欲回答，忽然瞥見一個眼熟的身影。
不遠處的卡座，正坐著四五個alpha模樣的年輕人。
“難得你放假出來玩，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尤家這陣子怪高調的，尤西良，你是不是在軍校裡也橫著走？”
“嗐，早知道我也去報軍校了，在科大無聊得要死。最近有個去軍校交換的項目，你說我要不要去報一個？好像談琛澤也報了……你問他？對，就是談家在外麵長大的alpha兒子。”
今夜無聊透頂。
尤西良正百無聊賴地撥拉著手裡的打火機，聽到談鬱弟弟的名字，才抬頭問了一句。因為對談琛澤不感興趣，聽完也沒有追問。
他感興趣的是談家從小養在外麵的beta。
“你認識他？”發小問他。
“我認識他哥哥。”尤西良倒不打算與他們解釋什麼。他咬著煙往外看，倏然撞進了不遠處的一雙眼。燈光昏暗不清，少年發梢下那雙海藍的眼睛卻是冰冷而明亮，正隔著一層玻璃和人影，定定地望著他。
談鬱意外與尤西良見了麵，但不覺得奇怪，據他了解，尤家這位alpha本就喜歡出沒酒吧和夜晚的場所。
高大長腿的alpha男人，倚在沙發裡抽煙，黑發綠眸，眼神一如既往地充斥令人不適的侵略性。他看著談鬱時，四周彌漫著煙草的霧氣。
談鬱不打算與對方今晚產生瓜葛，畢竟兩人關係不怎麼樣。他朝尤西良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就轉身往會所深處走。
在他轉身的刹那，尤西良倏然站起來。
幾個發小和朋友見他突然走人，都驚訝不已：“你看到誰了啊？”說罷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遠處的燈下，正立著一個黑發的瘦削少年，被侍者們引著往裡走。
“這是誰？”
“尤西良的仇人還是情人？”
“他從來不談戀愛恪守男德，那就是仇人吧。”
“我怎麼覺得不對呢……”
尤西良徑直追上了前麵的談鬱，一把拽住他。
談鬱一回頭，就對上尤西良那張邪氣十足的臉，對方正抬起嘴角，露出一個興致勃勃的笑靨。
“你怎麼在這裡？”尤西良將他帶到自己身前，盯著他上下瞧，忽然皺了眉不虞道，“誰約你來的？哪個alpha？”
談鬱：“我自己。”
“噢，這樣。”尤西良挑了下眉，“到我那兒去？”
談鬱來的時候沒有訂座位，侍者告訴他隻能先到旁邊等一會兒。理論上和尤西良待在一起也不是不行。何況尤家近來有不少大事發生。
另一邊的尤西良盯著少年低垂的眼簾，那副認真考慮的樣子……
談鬱總是一臉正經且性冷淡。
既令人厭煩，又仿佛摻了點彆的意味。
“你一個人？”談鬱問他。
尤西良領著他往回走，懶洋洋道：“你可以當他們不存在。”
尤西良的朋友，與他性格差不離，眼尖的遠遠就瞥見尤西良待了剛才的少年回來，紛紛驚奇議論。
談鬱一坐下，幾乎所有人都盯著他看。
不止是這個卡座，他一來一回時已經吸引了諸多注意，如果不是因為身旁站了個高大的alpha，已經有人想上來搭訕。
少年坐在沙發上，坐姿很端正，低眉順目，濃黑的發梢下眉目沉靜，他不說話，給人以無以複加的冷淡距離感。
一個朋友忍不住問：“尤西良，你怎麼不介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