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因為這份不在場證明,戈桓寒提前釋放。
至於談鬱自己,一出警署就被師英行的副官帶走了。
“你在我麵前也要撒謊?”
師英行冷厲的一雙眼仿佛布滿冰霜,脖頸上也泛起凸起的青筋,似乎是氣狠了,按著桌沿的手用力到骨節發白。
談鬱是第一次見他如此惱火,比之前任何一次更甚。
究竟是為了戈桓寒,還是他呢?
他也好奇。
“師先生指的什麼?”
辦公室除他們之外沒有第三人。
師英行繼續問:“戈桓寒昨晚一直在你房間裡?”
“是啊,你為什麼生氣?”
“你替他扛這件事,如果查出來你在撒謊,你得處死刑。”
“我確實約了戈桓寒到談家。”談鬱說,“抱歉。”
師英行看著他,那些冷靜理智仿佛正在慢慢崩塌。
談鬱對調查人員說的那句話,等於轉述一個alpha在愛慕的beta房間過夜,明知道這話說出來是什麼影響,也明知道壓根沒有這件事,卻偏偏自己跳下水。
為了一個反帝國分子,一個潛伏的激進革命派。
談鬱平日裡冷淡到仿若缺乏感情,在這方麵卻偏偏仁慈泛濫過火,選了這種最簡單有效但自損八百的方式。
師英行知道談鬱不在乎名聲,也許連性命也不在意。
“你救戈桓寒,因為他也是革命派。”師英行緩緩說道,“你的立場從來不清晰。談先生是為了理想死去的,他不希望你重蹈覆轍,所以把你托付給我……你懂嗎,我也想保護你。”
聽到這裡,少年微微抬眸,冰藍的一雙眼無波無瀾。
“我不會讓你再冒險,你畢業後就到中央來。你就是得人看著,否則就要惹事。”
男人語氣冷靜了下來。
【師英行很有封建大家長的感覺,感覺下一步就是把你綁在身邊了,也不失為一種讓你少搞事的辦法。】
談鬱不語。
從一開始他就做好犧牲的準備了,罔顧死去的父親的意願。
上了絞刑架,雙腳懸空殊途同歸也是情理之中。
他不會讓這條路被師英行擋住。
戈桓寒更不能死。
他是父親的另一個孩子,談琛澤的半身。
【我以為你的心理活動是:他是男主,死了劇情就崩潰?】
【算了,這樣也行。】
師英行瞥了他一眼,說:“去上課。”
回到教學樓,談鬱遠遠就瞧見樓下站了個顯眼的白毛Alpha,無聊地踢著石子。
其他路過的同學見到談鬱,都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竊竊私語,語氣酸溜溜地討論昨夜的大新聞——戈桓寒被誤認為反帝國分子,談鬱為他提供了不在場證明:昨晚一直在他房間裡。
“他們真是情侶?”
“孤A寡B能是在被窩裡看夜光手表嗎?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談鬱使喚戈桓寒,就是情侶搞情趣。”
“啊,那尤西良和談鬱不也是?”
“我慕了,戈桓寒到底怎麼撩到美人的。”
“等等,你們忘記談鬱有婚約了嗎?”
“師英行是什麼人他不清楚嗎……為了喜歡的人也夠勇啊。”
……
談鬱聽見自己的名字隱約被提起,他不怎麼在意,被議論很正常,他如今是高危人物,疑似與反帝國事件有關,正常人都會敬而遠之。
他轉過走廊進了教室,從尤西良身邊走過時,後者與他並肩進了教室,這架勢一般是要找茬。
教室座位後排極緊俏,他與尤西良一坐下,旁邊幾個Alpha都是意味深長地看了談鬱幾眼,就拿起書離開。
從此蓋上疑似反帝國分子名號,與同學絕緣。
談鬱這樣想著。
他合上書,尤西良一如既往以赤.裸銳利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眉尖微顰,最後視線停在脖頸的位置。
想必是打算問他是不是反帝國分子。
在原著裡,這位反派是混亂邪惡愛好者,好戰,沒有明確立場,隨時跳反。
尤西良忽然說:“你為什麼不回我信息?”
說這話時Alpha不像以往噙著惡意,而是煩躁。
談鬱:“不想回你。”
尤西良俊美的臉上嘲弄一笑:“戈桓寒,師英行,還有誰?這兩個人,你更喜歡哪一個?恐怕你根本不理解愛是什麼感情,那兩個人真可憐。”
為什麼說起情感哲學?
談鬱不明所以:“所以呢。”
尤西良若有所思:“這倒也是,本來就是他倆樂意,但你這人……”
他偶爾覺得尤西良好玩,就是這種時候。
——明明很討厭他卻還要湊上來惹事,這是什麼心理。
窗邊傳來幾聲喧嘩,又走進來三四個Alpha,為首的是今天格鬥課的教師,稍後的是黑發高挑的青年,正朝教室後排睨眼找談鬱,被身旁兩個同學打趣:“你盯得那麼緊啊,尤西良與他關係又不好……”
說著,後麵坐著的少年也抬起頭,定定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