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
“你放心吧。”
尤西良整個人靠在談鬱身側的後座靠背上。
他是高個子,身材高挑。
無論是外表亦或者體格,在alpha這個出挑的群體裡也是令人印象深刻。談鬱的視線落在對方挽起袖子的手臂上,肌肉緊實而線條明顯。
兩人之間有體型差。
當初在訓練場上,尤西良一度借著體力和身體的優勢占過上風。
那時候談鬱被他死死盯著瞧,看著他舔掉嘴上的傷口的血,察覺對方身上仿佛有種退化了的獸類的氣息。
一麵說厭惡他,一麵在他麵前不厭其煩地頻繁出場挑釁。
這點回憶在談鬱腦海中伴著尤家的背景一晃而過,他很快意識到,尤西良在家族中的地位遠比他得知的更高,這種隨心所欲的特權絕不僅僅是嫡係而已。
他垂下眼簾:“那就麻煩你了。”
這種謙順的言辭在談鬱淡色的口中說出來,又落入尤西良耳朵裡,仿若一劑令人興奮的藥水。尤西良挑眉道:“你也會說這樣的話啊,稀奇。師英行和戈桓寒那幾個不會那麼容易靠近你的。”
怎麼做到呢。
談鬱也很好奇。
在公路上行駛了許久,繞入軍事工業區地段深處。被鋼筋水泥澆灌的基地與其他工業基地的外表近乎一致,隻是門外佇立把守的持槍特類兵種,大門入口處顯然擺置了安全檢測的係統和設備。
尤西良的懸浮豪車一刻不停地駛向大門,甚至不需要停車做身份檢測,係統的光線就自動劃過車輛,讀出了許可證明。車輛滑入到基地之內。
談鬱的級彆,無法接觸到這種類彆的軍事工業區,遑論重兵把守的地方軍事基地。下車的地方是住宅區,從車窗往外看能見到三兩個軍人和家屬從門口走出來。
“你先住在我這裡。”
尤西良停車,下去為談鬱打開車門,車廂裡端坐著的那位黑發少年正略微抬起眼眸看向外麵,卻不將視線聚焦在他身上,不知道在思忖什麼,慢悠悠地從車上邁出來。
談鬱在beta裡算得上是高挑的。
他的手搭在車門框上,紫色亮漆麵襯著他蒼白瘦削的五指。
談鬱整個人宛如玉做的一般,脆弱又泛著冷意。
第一次見麵時,尤西良就有這種感想:這個人更適合在收藏櫃裡擺著,而不是在軍校裡。然而想要得到談鬱是件難事。
……現在,婚約已經失效了
尤西良心裡仿佛被剛才那隻纖細的手抓破。
潰爛的地方迅速蔓延興奮。
那雙十指纖細的手,應該攀在後背,勾在脖頸上,被捉下來親吻。
與此同時,談鬱正仔細地回憶從出發到軍事區的路途和沿路的哨站、警報設備坐標。
他慢半拍地垂眸道:“好的。”
尤西良的住所是獨棟的樓房,三層,布置和家具都極少,看上去空空蕩蕩,顯然尤西良自己不怎麼回來住。談鬱站在三樓陽台向外眺望,隔壁的房子與這裡矮得近,仔細觀察一陣,對麵應該是沒有誰住著。更遠的地方是隔斷與訓練場和倉庫的一排槐樹。再遠一些,可以看見基地的哨塔。
談鬱出於職業習慣,將能見到和推測的警備、巡防與哨防情況都一一在心底記下了。
正思忖著,門口傳來腳步聲。
走進來的alpha穿著長及膝蓋的軍靴,腳步很穩當,在軍校裡訓練出來的標準姿勢,脊背端正,他最後一步停在地毯之前。
從底下往上看,alpha一身筆挺軍裝,眉目透著傲然的神氣,看著就是貴族出身的年輕軍官,但不似在軍校裡那麼滿眼神經質。
談鬱偶爾因為對他發散些許無關緊要的思考,例如尤西良在軍事基地裡的這幾日,反倒看起來正常許多,為什麼呢。
“你在陽台做什麼,外麵也有你的黃鳥?”尤西良褪下大衣,也順著談鬱將視線投向陽台玻璃門外。
聽這聲音似乎心情不錯。
“沒有。”
談鬱走的時候,沒把寵物秋千也帶出來。
現在約莫是在家裡蹲籠子了。
“你真喜歡那隻肥鳥啊。”
“你去乾什麼了。”談鬱問他。
尤西良坐在沙發上,兩條長腿曲著,聞言麵色透出些不屑。他本在談鬱麵前就是喜怒形於色的,所有情緒都很好猜。談鬱不必深思也能猜到他大約是在軍營某些大人物麵前碰壁,能讓尤西良在自己地盤上露出這種神色的人不多。
據他所知,尤氏內部勢力也是盤根錯節的。
“因為北方那些事,你知道那夥人在起義,近來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批軍火。”尤西良眼眸暗沉沉地掠過光芒,揣摩著說道,“看起來很成氣候……這兒有些人很不滿。”
出自尤家的高級軍官數之不儘,大約一部分得負責殲滅這些起義軍了。
那批軍火,談鬱也知情,裡應外合,他也在裡麵做了些工作。
這兩句話其實不含多少信息量,近期中央對北方起義軍的殲滅行動轟轟烈烈,唯一一個透露出來的點是負責某次北方行動的可能是尤家一位高層,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