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西良是隨時發作的瘋狗,得不到就會發瘋。
以往在格鬥課、私下的衝突,以及後來機甲場的意外,都在說明這人不可控。
談鬱也意識到,尤西良現在的溫順隻是暫時滿足現狀的殼子而已。
【快跑。】
【彆被這家夥影響到後續的劇情,起碼在你死前你不能和尤西良纏纏綿綿你死我活。】
‘知道了。’
次日。
談鬱回到軍校。
他先去了趟教學樓,虹膜掃描直接顯示個人信息。
談鬱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那麼陌生。
這個身份原本就不是他自己的。
很快就要失去了。
他本是打算直接上退學申請,事實上他已經曠課多時,離勸退不遠了,但打卡係統裡顯示的是請假狀態。
是師英行代他請的假嗎。
不知道。
一路上受到無數矚目。很多人在旁議論,談鬱聽到了些許隻言片語。狸貓換太子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談鬱是抱錯的,談家的兒子是戈桓寒。”
“那師中將的婚約……”
“戈桓寒現在就在軍校裡,他們會打起來嗎。”
“他們之前就關係奇奇怪怪的,比賽的時候叫他奴隸,到底是不是情侶啊。”
……
談鬱步行到藝術樓,在拐角,望見不遠處推門走出來一個青年alpha,染了金發,塗鴉的上衣,戴鑽石耳釘和項鏈戒指,整個人在陽光下格外炫目。
他不由得腳步一頓。
“嗨,好久沒見到你了。”
談琛澤彎起嘴角,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朝他打招呼。
“你在軍校?”談鬱詫異道。
“因為你一直忽略我在做什麼啊……我很早就拿到今年科大和軍校的聯合培養計劃名額了,這次倒是可以和你同校。”談琛澤眨了眨眼睛。
“恭喜。”
談鬱與他沒有什麼談話的欲望,對方話裡的怨懟也讓他覺得無法回應。
到了琴房,他打算取回自己的小提琴。門口傳來腳步聲,他不意外轉頭就見到談琛澤,畢竟對方顯然有話要說。
門被關上,扣上了鎖。
本以為談琛澤是計劃和他爭論一番抱錯的故事,指責他的邪惡,但對方隻是站在離他很近的地方,稍稍歎了口氣。
“出事之後你一直回避家裡人。”
談琛澤低眉望著他,眼神晦暗閃爍,戴了畸形銀戒的細長的手指抬起,撫過談鬱的側臉,慢慢往下滑,搭在肩上。
談鬱也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對。
家裡所有人都對他很好。
無論是為了他犧牲的父親亦或者長輩和姐姐。
反而是他自己是被剝了皮的血淋淋狸貓。
原本他是計劃一直在外邊,待到觸發死亡劇情,減少對談家的影響,但現在看來不太可能了。
談鬱斟酌片刻,對他說:“我明天回家和家裡人說清楚。”
“你還會回談家住嗎?”
“不會。”
“戈桓寒也不回去。”談琛澤冷笑了聲,“本來家裡就沒幾個人,現在都散了。早知道就不聽你的,公開這件事沒什麼好處。”
【這本來就是劇情設置,你也不必太覺得困擾。】
“那倒不至於。”
“哦?對你來說,好處是什麼,是解除和你不喜歡的人的婚約嗎?”談琛澤嘖道,“我總覺得你瞞著我彆的事。”
談鬱覺得越說越煩:“這跟你沒關係。”
他轉頭去開門上的鎖,被一把拽了回去。
談鬱皺眉:“乾什麼?”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漠啊……你對師英行不還挺客氣的。”
談琛澤眨了眨眼睛,是一臉委屈的模樣。
談鬱看著他,卻在思忖另一個細節。
他與戈桓寒不相像,無論是麵孔還是個性。
“你應該去找戈桓寒,我不是你的雙生兄弟。”
談鬱對他這樣說。
說這話時,黑發少年一如既往地麵容沉靜,從裡到外,透著冷淡的生分和敷衍。
他甚至不解釋幾句。
“我知道你和我沒有血緣關係……這樣也好。”
談琛澤低頭看著他的臉。
最初認識他的時候,就沒有任何兄弟的血緣感。
現在,這個少年避之不及似的往後退了半步,拉開了距離,說:“我該走了,你還有話要說嗎。”
“有啊,你騙了所有人,包括我。”談琛澤氣極反笑,暴躁不已地將他拽到身前,湊近了,一字一句對他說,“我不會讓你和戈桓寒或者那些Alpha們在一起的。”
談鬱聽到這話,頓時抬眸注視了對方幾秒。
這是在發什麼瘋?
【你看看你造的孽。】
‘……’
談鬱的終端震了一下。
他低頭看了眼光屏。一條來自沉寂多日的戈桓寒信息。
——我在樓下等你。
——下來。
——還是我上去找你。
也是時候說清楚了。
談鬱收斂了剛剛的情緒,對他說:“抱歉。”
“你要去找戈桓寒是吧。”談琛澤冷笑,“你們都那種地步了,難道還要糾纏在一起嗎?”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為什麼唯獨對我這麼排斥?明明他們和我做一樣的事。”
談琛澤忽然紅了眼圈。
談鬱因為這雙發紅的眼睛,心中泛起微妙的情緒。
弟弟變成愛慕者。
跋扈桀驁的少年,如今在他麵前紅著眼低頭問為什麼。
為什麼。他也想問。
即便如此,這種情緒隻在談鬱胸腔裡停留了幾秒而已。
他仍是想著快些離開這裡,向男主一樣一樣事情地說明白,填上原著死亡劇情之前的必要細節,然後結束。
與此同時,琴房的門被沉悶地叩響了。
門外傳來熟悉的、戈桓寒的嗓音。
“談鬱。”
談琛澤也聽到了。
他似笑非笑問:“你還真的是打算去見他啊。”
這倆兄弟現在都不太對勁。
談鬱不打算在琴房進行三人會麵,於是他低聲在談琛澤耳邊說:“彆出聲。”
談琛澤的視角,恰好瞥見少年一截裸露在外的白皙脖頸。
他曾經在這個位置,看過彆的Alpha的咬痕。
他眨眼,無聲地用口型說了幾句話。
談鬱看著他,分辨著那幾個氣音。
我。想。咬。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