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
戈桓寒敲了很久琴房的門。
沒有琴聲。
他曾經在路過琴房時,望見談鬱在裡麵獨自彈鋼琴。
之後到談家,那人的臥室裡擺了其他樂器。
在教室裡的時候他就看到群裡在議論,談鬱到琴房去了。
這種時候還有心思擺弄音樂嗎。
“談鬱?”
他等了許久,裡麵沒有應答。
大概是已經下樓了。
而談鬱正被男人摟在懷裡。
他渾身都繃緊了。
因為Alpha正在咬他的頸側。
他忍了幾秒,疼痛和濕熱觸感蔓延到鎖骨處。
……
談鬱不想把戈桓寒卷進這件事。
談琛澤看出來了,惡劣地湊在他耳邊,嬉笑道:“你怎麼不開門讓他進來啊。”
“讓他看看你和我在做什麼呀。”
“我早就說了嘛,他對你……我和他在這方麵倒是愛好一致。”
談鬱一把推開他,用手背蹭了下嘴唇上的痕跡。
“以後彆再見麵了。”
他對談琛澤說。
“好絕情。”
談琛澤聽了這話,哂笑了聲倚在牆邊,垂首將手裡的細煙點燃了。
一星火光在他眼裡冒出來,像夜裡的燭火。
在他眼前,黑發的beta正不緊不慢地整理被弄亂的襯衣。
領口敞開著,裸露的鎖骨和細長脖頸上,刻著剛剛印上去的痕跡,淡紅的嘴唇上也是。
在戈桓寒敲門的時候,他故意咬上去的。
隻是為了發泄嗎。
談琛澤也在思考動機。
“我陪你去見他?”
“不必。”
談鬱冷冷拒絕。
他不打算再和談琛澤有往來了。
等他回到教學樓,已經四下無人。
他給戈桓寒發了消息。
——在哪。
對方沒有回複。
談鬱隻得打開專業群。
——戈桓寒去找他了嗎?
——這會兒是不是打起來了啊,誰去看看?
——不一定會打起來吧,他們之前關係就還挺……曖昧的?
——話說,這是不是意味著,談鬱身上的婚約已經失效了,估計中將也沒想到還有這種事
——他倆不是在群裡嘛,誰艾特一下問問?
——戈桓寒昨天才為了他出頭,他倆現在什麼關係啊
談鬱一行一行看下去,在看到婚約那條議論時指尖頓了頓,他往下滑動發了句問戈桓寒坐標的消息,正八卦的群裡頓時安靜了片刻。
不知道哪個膽大的,匿名問了句:
——你是和他在談戀愛嗎?
“沒有。”談鬱回複,“有人看見戈桓寒在哪嗎。”
幾乎與他同時發出來的,還有頂著戈桓寒真名ID的一條消息:
——是
——在談戀愛
——過來宿舍樓
【……哇哦。】
整個群頓時沸騰了。
——??
——剛婚約失效就官宣哇哦
——我沒有機會了……
——為什麼你們說辭不一樣?
——……?
接著整個群都空了。
最上方提示:戈桓寒以管理員的身份清屏禁言。
談鬱盯著這行字,一時分不清對方的意圖。
沒必要。
戈桓寒撒謊的結局是更痛苦。
因為他不會和戈桓寒戀愛。
【男主最後走上那條反帝國之路,歇斯底裡,放浪形骸,就有你的功勞吧。】
【喜歡的人隱瞞身世,欺淩妒忌他。】
【是你讓他覺得欺騙。】
【去吧,迎接他,再去踐踏他的最後希望~】
宿舍樓下孤零零地站了個穿黑色大衣的男人。
他聽見動靜,抬頭往談鬱的方向望去。
隔著下午的風聲,兩人沉默對視。
談鬱產生兩人分彆許久的錯覺,儘管他們隻是幾日不見。
戈桓寒的視線在他臉上緩緩停了須臾,如有實質宛如刀尖鋒利。
以往,男主不會以這種冰冷的複雜眼神注視他。
似乎男主的人設成長到離原著描寫的更進一步了。
談鬱:“在這聊?”
“先去你宿舍。”
戈桓寒說著,不疾不徐地走到樓梯口。
他語氣緩和,仿佛隻是尋常對話。
上課時間,宿舍樓空無一人。
一隻貓從走廊搖擺走過。
談鬱沒找到要是,於是轉向宿舍房門,按了指紋鎖。
等待驗證。
請稍等。
沉默的時刻。
少年細白的指尖從指紋鎖的黑色熒幕上移開,越過門把手,轉動,然後隨意地垂在身側。談鬱的十指纖細而白淨,第一次見麵,在頒獎典禮,戈桓寒聽到旁人的話,得知對方是師英行的情人,出於某種避嫌和不可說的心思,所以挪開視線,不去看他的臉,於是注意力都停在談鬱輕易捏著紙質發言稿的手。
現在這雙手,把兩人都推到難堪的境地。
宿舍窗簾沒有打開,屋子黑沉沉一片。談鬱抬起手正要去開燈,忽然聽見背後走進來的alpha說:“你這幾天都在尤家?”
他本以為會是彆的開場白。
比如問他明知身世為什麼不說出來。
“是。”
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