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西良的家族關係複雜,很危險。你接近他未必拿得到想要的情報。”
“我知道,現在還早。”
“最近北方革命形勢很好,首都這裡一直在查相關人員。你自己謹慎一點,晚些時候組織一部分成員要到北方去。”
“我沒和上級聯係上,他應該在北方了。”
關於北方的情況,談鬱這陣子查勘了不少信息,反帝國組織在那裡發展得很好。
不出意外,他也會到那兒去。
工作上的事說完了。
戈桓寒走到桌邊,將一張椅子拉開。
他沒有坐下,而是抬眸問談鬱:“你要站著和我聊?”
談鬱不知道他這麼客氣做什麼。
他不配合,戈桓寒也不勉強。
在見他之前,戈桓寒已經做足心理準備。儘管如此,他覺得現在的情景像一鍋還未燒開的油,冒煙,表麵卻平靜。
當目光掠過眼前少年的臉,從尖細下頜往下,沒入到領口脖頸的位置。
細白天鵝般的脖頸。
吻痕。
咬過的痕跡。
仿佛剛剛與誰交合過。
戈桓寒無法自抑地上前盯著那塊皮膚,眼神晦暗:“誰做的?師英行還在戰區回不來……尤西良?”
他知道談鬱被很多人覬覦。
尤西良是個瘋子。
他們在尤家地界上那幾天……
談鬱皺了眉:“不是他。”
他瞥了眼戈桓寒的難看臉色,稍微斟酌須臾,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在關心你啊,彆給他機會,繼續做惡人吧,宿主。】
【再過分一點……羞辱他。】
係統在他耳畔低語。
“你什麼也不想對我說,是嗎,哪怕發生這種事。”戈桓寒頓時沉下臉,冷笑。
男主的心思……
談鬱垂下眼簾:“你彆問了,這不重要。還有什麼打算和我說的?我晚點得回一趟談家。彆浪費時間——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這句話讓戈桓寒幾日來積累的複雜情緒,幾乎達到了頂點。
“你對我做的事,不準備道歉嗎?”
他冷笑著將手按在牆麵上,將黑發少年圈在他身前。
“抱歉。”
談鬱抬眸看著他的臉,冷冰冰而泛著怒氣的一雙眼睛。
【啊,你乾嘛道歉啊,你是小反派。】
【你應該罵他不配啊。】
【不配喜歡你,還有更惡毒的,比如……】
‘行了。’
談鬱知道如何推動劇情、讓男主變成係統設想的模樣,但是,話到嘴邊又放下了。
戈桓寒是談長卿的長子。
他才是那個生活在談家被家人愛著的長子,而不是成為被賭鬼父母養大、阻撓上軍校,甚至被威脅,為了擺脫命運,拚命從貧民窟裡爬出來的Alpha。
他是可憐人。
【那你是什麼?你可憐他,沒人同情你是個被係統折磨即將慘死的人啊。】
【你管那麼多乾嘛,不看看你自己,什麼都沒了,被抱錯不是你造成的,你也不想欺淩男主,這是係統設置的劇情。彆對男主愧疚哦。你是反派,反派是不能低頭認錯的。】
係統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隻想拆散男主和談鬱這對單向曖昧情侶。
否則,再這麼下去,故事就要變成男主和談鬱互相虧欠的劇情了。
它不停地引誘談鬱,告訴他,你是沒有錯的。
然而談鬱卻置若罔聞。
‘原著裡,談鬱是自私惡毒又偏激的beta少年,最後自食惡果。現實裡,他是什麼人?’
談鬱對自我的認知忽然模糊,也許他就是那個原著裡的人,也許不是,或者兩者之間才是他自己。但這現在都已經不重要,如今對著有歇斯底裡跡象的戈桓寒,他確實說不出來傷人的話。
戈桓寒是父親的孩子。
光是意識到這個頭銜,他就對戈桓寒做不了任何事。
相反,談鬱希望戈桓寒說點嘲諷他的話。
他對戈桓寒說:“我也覺得一句道歉解決不了問題。我拿了不屬於我的人生。你可以提出來補償,起訴,公開道歉,退學,或者你認為的處理方法,都可以。今天和家裡人說清楚之後,我不會再出現在首都星和你麵前。”
戈桓寒聽到最後一句,頓時心情複雜。
不待首都星,不見麵。
去哪裡?
跑去邊境嗎。
他會與誰在一起?
師英行,尤西良,或者其他人?
這些猜想都讓戈桓寒心中燒灼得發痛。他不禁嗤笑道:“什麼補償都行?你很慷慨。”
談鬱無視了係統的叫嚷,對他說:“是,無所謂什麼,你打算怎麼做?”
戈桓寒低頭靠近他。
這幾乎是接吻的姿勢。
那隻撐在牆上的手順著他的臉頰,緩緩往下,碰到那處咬痕。
戈桓寒的手是冷的,眼神也是。
“談鬱,隨便被我怎麼對待都行?……這樣呢。”
輕薄的襯衣下擺被掀開,指尖沒入深處。
談鬱微微顰起眉。
很冷。
被觸碰到的感覺微妙得仿佛被冰劃過。
“你在其他人麵前也這樣?我和你說了尤家有多危險,你不以為然,如果被尤西良發現身份,你也打算這樣應付過去嗎……用你的身體?你知道他多喜歡你吧。”
戈桓寒掐著他的下頜,在他唇邊低語。
談鬱沒有推開他。
他被碰到腰,輕輕吸了口氣,撩起眼皮與戈桓寒對視。
宛如風暴之前的海麵,兩人眼底都難以平靜。
在他們身邊是一張窄床。
隔壁宿舍的beta正在播新聞。
終端提示新消息。
但他們正在接吻。
黑發的少年被圈在男人懷裡,手腕被輕易捏著扣在背後,他的臉被掐著下頜半強迫地抬起來,迎接男人的親吻。
然後被抱到那張窄床上去。
“你不是想補償我嗎,談鬱?”
撐在上方的Alpha正一麵專注地看著他,一麵慢慢解開身上的皮帶。
戈桓寒一雙黑沉沉的眼睛,也正在變成複眼的奇異模樣。
談鬱意識到,對方體內蟲族的基因本能在這時候顯得格外亢奮,準備以最直白粗暴的方式向對方發泄。
談鬱被他按住時,抬眸問:“你是這種意思嗎?”
戈桓寒在他耳邊呼吸起伏不定,那雙複眼赤/裸欲望。
斟酌片刻,談鬱說:“做吧。”
任何事都有代價。
隻不過男主的報複是這種方式。
談鬱已經厭倦了無休止的混亂劇情。
他低頭,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細白的指尖一點一點往下,像拆開一個禮物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