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了,拜拜。”
——……
——其實是道歉。
——經紀人要求我彆和你鬨事。
——啊,讓我完成任務嘛,我等下又要被說了qwq
【男配私底下怎麼回事?這就是十九歲知名流行歌手在網上的真麵目嗎?等等,他怎麼還給你道歉了?你們不是整天互相diss?】
係統的問題太多,談鬱無視了,低頭回複他:“知道了。”
【不行啊,你要挑釁他折騰他,讓男主身旁雞飛狗跳。】
‘……’
談鬱於是撤回了剛才的信息,重新編輯,但想不出詞,乾脆把簡日曦刪了拉黑。
以簡日曦的性格,十有八九可以達到挑釁目的。
次日一早,談鬱被經紀人的電話叫醒了。
距離試鏡還有三個小時,這時候才七點。他以為是急事:“怎麼了?”
經紀人周琴的聲音很憂鬱無助:“你和簡日曦發生什麼了?他昨晚半夜艾特你了。”
談鬱打開了大眼APP。
他的社交賬號幾乎是荒廢狀態,發的動態隻有兩位數,上條還是一周前轉發的合作品牌的宣傳照。
一登陸上去,他就被上萬個轉發提示淹沒了。
定睛一看。
簡日曦V:@談鬱,?
許多不明真相的粉絲和路人都以為他被盜號了,何況也不認識這個被艾特的是哪位。半夜發完,簡日曦又回複了幾條評論表示沒有上錯號或者盜號。
談鬱瞄了眼熱評。
——你喝醉之後突破性彆意識get到了漂亮雌蟲小哥哥?
——我點進去看了,這不是之前那個美人模特嗎,說吧你想乾什麼???
——雌蟲怎麼會跑到娛樂圈的,摩多摩多。
——你怎麼回事,他怎麼不更新照片?
“就離譜,我不是說你。他脾氣很大,也不是我管的藝人,我說不了什麼。”周琴在電話那頭說,“已經撤了熱搜了,沒事,你醒了?先過來公司吧。”
談鬱放下手機起床。
下樓的時候他遇見司家兩兄弟正在吃早餐,他也加入了。司晉遠問他:“這麼早上班?是因為微博嗎。”
談鬱還以為他在嘲笑自己:“差不多吧。”
司晉遠看了他一眼,認真說:“以簡日曦的脾氣,你和他合作會有些麻煩,不過也不要緊。在他那兒惹麻煩了和我說一聲。”
“我沒有惹麻煩。”
“隻是提個醒。”司晉遠摸了下他的發頂,轉頭對弟弟說,“該上學了。”
談鬱沒有回答,收拾了東西也很快出門。
到了公司,他先後見了助理和周琴。周琴是個老牌經紀人,帶過好幾個成名的影後和流量明星。他見到談鬱,先是說了些EA娛樂的規定,之後是關於談鬱的規劃安排。
“你之前拍的電視廣告反響很好。你應該很久沒看社交賬號了吧,號都長草了,我讓助理幫你發了新微博,提了你拍戲的事兒。”周琴把手機放下。
周琴從今天開始收到了不少品牌的邀約郵件電話,這些品牌都對那隻廣告裡的談鬱產生興趣,他覺得說不定能拿幾個新TVC。談鬱在娛樂圈裡也罕見的臉,讓那隻廣告在網上火了一把。
公司和他現在給談鬱的安排主要是演員路線,從談鬱性格的考慮,不打算讓他曝光太多。公司並不知道談鬱的真實身份,以為對方來自某個神秘領主家族。
事實上,周琴也隱約察覺到談鬱的來曆也許沒那麼簡單,一個出身大家族的雌蟲,正常情況下都不會進入娛樂圈……他為什麼不直接讀中央學校進入政府和軍部呢。
十點半在蘭軻的工作室試鏡。談鬱去的時候,休息室裡已經坐滿了等試鏡的各類雄蟲演員,他一進去就成了視線焦點。
一個白發的年紀相仿的雄蟲坐在他旁邊,等了會兒才問他:“談鬱?我之前在廣告上見過你,珍貴的雌蟲也來參加電影拍攝嗎?”
談鬱也對他有印象,一個外星係的流量偶像明星,現在在上城發展,這話說得有些彆的意味。他沒有回答。
被叫試鏡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蘭軻,而是在桌子後麵端坐,與助理談話的一個年輕男人,戴眼鏡,臉上是慣常的微笑,司晉遠。
大概司晉遠的公司在蘭軻電影裡的投資比重不小。
談鬱的視線掃過他,看向在房間另一端走近的男人。
蘭軻不到三十歲,灰色羊絨大衣襯得他的身影修長挺拔,他站在打光板後麵,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留下半邊光影,渾身沒有任何蟲子的體征,談鬱在他身上也察覺不到其他雄蟲常有的隱約攻擊感。
男人看了他一眼,說:“談鬱?”
蘭軻三十出頭的年紀,長著墨黑的眼眸,沉而濃鬱,像輕柔的夜色,注視著他時先是停頓了須臾,才做了個簡要的試鏡角色的介紹,他說話也語調平緩,第一眼給人以溫潤沉穩的印象。
談鬱來之前就好奇白月光是個什麼樣的角色,是孤高的明月嗎,他發現恰好相反,蘭軻像是沉在霧氣裡的柔和月色。
“之前見過一麵,”蘭軻的聲線很沉,像山澗裡淌過的水,“你現在在EA娛樂了?我看過你發來的初麵視頻。”
他一麵注意著蘭軻的外表和談吐,一麵聽對方講解。
之前見過一麵?
談鬱眼底浮起些許疑惑,他確定從來沒有見過蘭軻,是對方單方麵見過?
說這話時蘭軻也在他臉上打量,攝影師在一旁拍攝照片。至於司晉遠,一言不發地微笑盯著他瞧。
【原著裡提到你們以前見過。沒關係,他說見過就是見過了。】
‘bug?’
【這個世界一開始就有問題,你應該也發現了,你不該那麼早覺醒的。】
【係統部門的意思是等到所有劇情走完,再查勘到底是哪部分bug,我覺得是淩非的問題……劇情最開始在k星係開始,當時你倆都在那裡,哦,蘭軻也在。】
【你和淩非,在K星係做了什麼?】
談鬱不答,與蘭軻閒談了幾句,得到了他幾個場景模擬。
談鬱一一做了短暫的表演。
這幾個場景無一例外地與情感表達有關,大概率這個未知名的電影角色的演繹有很大篇幅是在表現情感。
蘭軻仔細而認真地看完了片段,慣常地對他說了句感謝,然後讓場務請下一位。
每個演員試鏡的時間都很短。事實上在室內看試鏡的導演和編劇們,都心裡有數,有些人隻是過來走過場的,除了女主演選角有些異議之外,男二號和男主都是接近確定的,蘭軻在選角上有很大權力,他顯然對談鬱有傾向性。
等到這一場結束,司晉遠坐得煩了,瞥了眼桌上屏幕裡的各色演員剛才試鏡時拍攝的照片,他一眼就瞄到了談鬱。
原來談鬱也不是不能演戲,隻是不在他麵前演,沒興趣,即便住在一起也那麼疏遠。
“他的條件很合適。”
蘭軻察覺到他的目光,這樣解釋。
“我以為你會驚訝他是雌蟲,你知道在這裡很罕見。”
司晉遠不知道談鬱演的是什麼角色,但看得出來蘭軻心裡有主意,叫一個剛出道的新人演員過來試鏡,除了EA的麵子之外無非是已經是有想法。
“我不在意這種事。”
蘭軻對性彆沒有什麼看法,哪怕雌蟲很珍貴。
比起這個,他倒是覺得談鬱給人的第一印象無關性彆。
司晉遠意味不明地朝他笑了下:“是嗎,那讓他學吧……我挺支持他的,他喜歡就得去試試。”
“我記得你倆是遠親?”蘭軻問他。
司晉遠頷首:“是啊,沒有血緣關係,他現在和我住在一起,我弟弟也很喜歡他。”
蘭軻聽到這話,寫字的筆尖一頓,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談鬱出來的時候,周琴問他如何。
他說:“不知道。”
周琴心裡有數:“吃午飯吧,下午有個拍攝,等下回公司說下最近給你接的一個劇本。”
談鬱應了聲,接過他包裡自己的通訊,打開來發覺好幾個未讀信息。
浮在最上麵的是來自淩非的提醒。
——克蘇的部下今天打算見證蟲母的治愈能力
——你打算拿桑為閔做治愈對象?
——吻他?
蟲母的治愈途徑是親吻。
談鬱之前對淩非做過兩次,現在已經沒多少感觸。
他回答:“不然是誰,你?”
係統滿意他的反諷:【淩非不樂意接受蟲母的恩惠。】
談鬱收起終端,回答它的上一個猜測:‘我不確定淩非是bug角色,他對我的行為符合原著人設。從底層通過戰爭爬上來的雄性,受過打壓所以厭惡雌蟲的特權,蟲母的存在對他是威脅。這些特征都很明顯。’
談鬱之前考慮過,如果他以蟲母的身份試圖上位、加入首都奪權混戰,第一個與他起衝突的就是這位年輕的實權人物。
係統感受到了他蠢蠢欲動的事業心,委婉提醒:【你的身份未來插手軍界事務不是不可以,甚至順理成章,蟲母一向是控製軍隊的。但這年代,蟲母有這種念頭,淩非和白暉濡會讓你消失的吧,除非你先一步控製他們。】
談鬱也清楚這一點。
原著這種設定,注定了蟲母的下場慘淡。
或者被男人們囚禁起來反控製,或者身亡。
【之前就問過你了,你和淩非在K星係鬨掰了,什麼原因?難道跟蘭軻有關嗎?他見過你。】
‘不告訴你。’
係統發現談鬱有意敷衍忽略這個問題。
‘反正,我不想和他接吻。’
談鬱冷冷回答。
在K星係與淩非相處的一部分細節讓他很不快,求偶期的雄蟲渴望雌蟲的一切,哪怕對方沒有因此喪失理智,淩非也是如此。
係統聽到這裡,立刻在程序裡編排了很多可能性——
淩非在戰場上受傷,大概是很嚴重,快死了。
像某種瀕死夢境,他視野裡出現一個冷冷凝視他的藍眸少年,俯身以淡色的嘴唇親吻他,治愈他所有傷口。
然後呢?
在K星係的破爛邊緣星球,戰爭期間,暴露身份的蟲母少年和厭惡蟲母的男人會發生什麼……在雄蟲的求偶期?
他不想再接吻,是因為被淩非粗暴對待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