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原著裡實則沒有提到井克楓也對邪劍感興趣。
談鬱不解:“你怎麼找到我的?”
“因為你身上有我的血。”
井克楓凝視他的臉,撩起他耳畔垂落的發絲,看了眼那道發紅的咬痕。
“……那個半魔是你?”
談鬱頓時心情複雜。
男主有化形的技能,但在前期幾乎沒有用過,卻成了他混入到弘府的手段。
“當時我一直想見你,然而他們把你藏得很好,”井克楓緩緩說,“總有種欲念催促我去找你……不然就遲了。”
他朝談鬱伸出手,說:“走吧,主人……或者該叫你哥哥?我發現你對弱者總會更憐憫溫柔一些。”
欲念?
談鬱微妙地也懷疑這人也是角色意識之一。
占有欲,瘋狂,偏執……
談鬱對被他帶走沒有興趣,相當於從索樹月的劍變成另一個人的劍,但他很好奇,井克楓是否也是過往角色意識的殘留。
怎麼才能讓他說出來更多呢。
“你說的欲念,是指什麼?”他對井克楓說。
“一種模糊的聲音。”
“說了哪些話?”
“你很好奇這些?”井克楓麵上微微露出些思索的神色,又朝他走近了半步,這個距離二人幾乎貼在一起,他低頭說,“先與我回去,你獨自在這裡很危險。”
井克楓語氣很溫和,甚至有那麼點引誘的味道,分明是看出來談鬱對那些聲音有興趣。
談鬱對他生了些許耐心,問:“你打算把我帶回去做什麼?”
“結契,拜堂,成親。”井克楓說著,見他不配合,自己慢慢收回了手,朝他走近了一步,“你好像還沒有反噬索樹月?我記得你們結契已經很久了,他還沒死。”
“成親?”談鬱皺了眉,“我是一把劍……你在想什麼。”
“你不願意也沒關係。”
井克楓看著他,也不驚訝於談鬱的態度。
話音剛落,一瞬間四周狂風大作,黑色的霧氣宛如瘟疫蔓延,最後一絲月光也被徹底遮掩,談鬱的視線陷入漆黑濃霧,他閃到另一處,捏了個訣,火光剛剛擦亮的刹那就被一具溫熱身體從背後抱住了。
那雙修長有力的手圈住了他的腰,下頜抵在他頸窩,一種親昵至極的姿態,井克楓與他耳語:“我好像知道你喜歡什麼了。”
談鬱的劍刃斬破了黑暗,一瞬間也看清了四周場景的混亂,如同跌入混濁器皿之中,四周的竹林和幽暗月色都被模糊拉扯不成形狀,反倒像是某種陣法和法器的作用。竹林裡混入彆的力量,談鬱瞥見幾人已經撕開了陣法一角,如同明火般闖入。
井克楓身周浮著一串旋轉的珠子,他拈起了其中一顆,往腳下一丟,兩人驟然騰空。談鬱身上頓時一輕,仿佛被吹散般浮起。
井克楓朝他在半空之中走近,問道:“你應該去反噬索樹月。”
“我不想反噬他。”談鬱對他說,“也不想和你結契。”
隔著一道屏障,在不遠處,他見到了竹林之中的索樹月,腳下是一片殘破翻滾的黑霧,劍刃割破了那些痕跡。
“你若是早些反噬他,他也不必看著你被旁人擄走。”
井克楓又丟了一顆珠子,頓時場景拉扯變幻,二人轉移到更遠的地方。
談鬱看了他一眼,問:“去哪?”
“秘境裡有許多落腳的地方,擺好陣,很隱蔽,也適合你。”井克楓緩緩說道,“你會喜歡嗎。”
談鬱沒有回答,一臉冷淡的神色已經在告知他答案。
他一貫知曉這位劍靈是這般冷酷不近人情的脾性,也不生氣,而是上前將談鬱擁在懷裡。
考慮到談鬱是一把邪劍,他身上帶了法器,古時候用以鎮壓邪物,他隨手打開了蓋子,一股縈繞的煙霧飄散開來。
在談鬱的劍刃摧殘他之前,井克楓自言自語地與對方說:“總算找到你了……上次見麵是什麼時候?當時你站在迷幻光線、奇裝異服人群和酒水旁邊。”
談鬱聽到這裡,握劍的手微微一頓。
這種場景顯然不可能出自於這個世界,而是彆的意識。
他的描述模糊不清,談鬱分辨不清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問道:“然後呢。”
劍刃離井克楓脖頸隻有幾寸之遙,但他渾不在意,俯身靠近了些許,說:“你為什麼想知道這種事……你見過我?那種地方像是秘境。”
鋒利的黑魄劍身已經在他頸側劃出一道血痕,慢慢往下滲血,像倒掛的皇冠。
談鬱皺了下眉,將劍收起。
此時四周的場景依然變幻到一個陌生地段,井克楓斂眸牽著他的手,將他帶下去,落地時他見到周邊仿佛是山林,從未見過的地方。
一處宅子隱匿在黑暗之中。
談鬱被他帶進門裡,吱呀叫喚的沉重木門被推開,裡麵也是一片漆黑。井克楓垂首點燃了煤油燈,四周才慢慢亮起來。
在他視野裡,談鬱正站在桌邊,往四周逡巡,每一處都仔細地觀察了一遍,仿佛在視察領地的貓。
井克楓對他很有耐心,過了一會兒,等到談鬱在前廳繞了一圈,若有所思地盯著牆上的掛畫時才叫住他。
“你該休息了。”井克楓這般說著。
“我想和你談談。”
談鬱的注意力,從那張舊掛畫上轉到他身上。
井克楓應了聲,與他走到桌子邊上,那兒是一雙黑木椅子。談鬱坐在那兒,腰背挺直,手肘支在扶手上,虎口抵著尖細的下頜,井克楓垂眸看過去,談鬱的膚色是一種蒼白和光潔的淡色,從額角到眉梢,透著一種脆弱病態感。
他身上是不知從哪裡繼承來的,天生的沉靜和冷漠的氣質,從他藍色像冰一樣的眸子裡也能察覺。即便是如今被旁人擄走、被法器鎮壓,他坐在這把獄中的椅子裡,也顯得格外沉著,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你什麼時候在夢境裡見到那些場景?”
他問。
井克楓摩挲著扶手上的痕跡,說:“在見到你之後。”
“還有什麼細節?我是指你做的那些夢。”
談鬱臉上是一種思索的神情。
井克楓仔細地端詳著他,從眉目到他裸露在外的雙手和脖頸,垂首捏住了他的右手,灌入了一絲靈力,答非所問:“你被封印的時候經脈受損,這種情況很奇怪,你應該是劍靈而不是人。”
談鬱聽出來他對那些夢境漠不關心,反而是對劍靈的情況更感興趣。不止如此,井克楓徑直忽略了他的疑問,走入到一處臥房之中,向他出示了幾枚白色靈藥。
談鬱拒絕了:“我不想用這個。”
“但是我很擔心你,”井克楓的眸色比發色更深一些,黑沉的一雙眼,盯著旁人時總有種獸類的錯覺,“不是害你。”他又補充了一句。
似乎是為了證明他拿的不是毒藥,井克楓乾脆捏著一顆藥放進嘴裡吞下去。
談鬱盯著他輕滾的喉結,問:“你到底想乾什麼?”
他知道這人現在是在發瘋,儘管看上去慢條斯理而冷靜,根本不會有人為了搶一個反噬主人的劍靈,而將鎮壓邪物的萬寺之靈也拿出來大材小用,那種東西是後來屠魔時井克楓才拿出來的壓軸寶物。
“就是我剛才說的那些……你不相信?”
說著,井克楓從瓶子裡倒出來第二顆,放進口中,接著輕輕捏著談鬱的臉吻下去,用舌尖將靈藥渡入到對方張開的唇裡,另一隻手則扣著脖頸,強製讓那顆靈藥吞進去。
談鬱在他的舌尖上嘗到了血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