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林邦乖乖待在一邊,過了一會兒,聽到談鬱開口問了一句:“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我?”
“你問我的話,我是打算讓你……跟著隊伍的。其他人的意見不太一樣。”籍林邦停頓了一下,“我與他們不同,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了,也不會對你怎麼樣。像第五堯那種粗暴直接的性格,你應該應付得很厭煩吧。”
“你看到了?”
“你是說打架和接吻嗎,那隻瘋狗肯定把你弄疼了。”籍林邦低頭凝視著他的嘴唇,淡紅宛如花瓣,總是閉合著,吐露一些無情話語。
被吮吸的時候是否還能說出那種冷硬的話呢。
談鬱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我和他們可不一樣,”籍林邦望著他的臉,躍躍欲試地拉近了距離,停在一個微妙的距離上,“我不會強迫你、讓你難受。他們根本不懂……對吧。”
又開始了,角色互相排斥,最後大打出手?
談鬱不太喜歡那種場麵。
他翻開第三章,標題是監獄犯人行為管理。
【你拿鞭子抽他們幾下就老實了。】係統不以為意,【然後再給點糖,反複來幾次,他們總會懂得不在你麵前鬨事打架的。】
‘不至於到這份上。’
【沒關係,反正劇情快結束了,你隻要等他們把你處理了就可以傳送下一個世界度假。】
‘處理是指殺了我嗎?’
【原著裡寫的模模糊糊,好像是的,又好像不是。】
‘再看吧。’
談鬱與係統說到這裡,又和籍林邦打探了幾句消息。
他合上書,在那張床上休息了片刻。
剛闔上眼沒多久,又傳來了開門的動靜。
大步流星闖入的年輕男人染著一頭銀白的短發,裸著上身,右手拿著把步.槍,仿佛是剛從戰場上走下來,他眉目之間仍染著戾氣,肩膀和手臂上纏著厚厚繃帶。
他一見到在床上坐著的談鬱,腳步幾不可查地頓了下,隨手將槍放到另一邊。
談鬱瞥他一眼,問:“監獄的暴動平息了?”
“差不多。”查禮然摸了摸下巴,盯著他的臉問,“你剛才在睡覺?”
談鬱已經坐起身了,垂著睫毛,眼底有些朦朧的睡意,抬起頭又問:“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晚點。”
“……”
“現在不太平。”
查禮然解釋道。
籍林邦仍然坐在床邊,聞言轉過臉,微微一笑,說道:“等我晚點帶你出去,彆生氣了,對了,我的房間在第六層最裡麵那間……你到時候可以來找我。”
“他不會去的,死心吧。”查禮然冷笑。
籍林邦不語,仿佛沒聽見似的,轉而親昵地與談鬱道了彆,說:“我去工作了,待會兒見,早點休息。”
談鬱目送他離開,心裡猜測他所說的工作指的是什麼,監獄管理層換血?或者是鎮壓犯人的起義……
思路很快就被打斷了。
男人忽地俯身將他抱住了。
他嗅見了對方身上的藥水和血腥味。
“你和他關係很好?不是剛見麵嗎。”查禮然咬牙切齒,冷冷說,“他還邀請你去他房間……”
“你不是說我不會去嗎。”
談鬱任他抱著。
他聽見男人胸口沉沉的心跳。
這種口吻和狀態,又是歇斯底裡的前兆。
查禮然低頭盯著他,眼底掠過慍色,旋即又平靜了些許,眼眶微微泛起了紅。
談鬱訝異道:“怎麼了?”
他以為自己推開查禮然時弄疼了傷口,低頭看了看肩上的傷,沒有滲血。
談鬱抬眸與查禮然對視了幾秒。
一對複雜、偏執的綠眼睛。
談鬱的心裡也湧起了一種熟悉的悸動。
“因為我而難過嗎?”
查禮然不否認。
“……那些垃圾都去死吧。”查禮然垂首靠在談鬱肩上,在他耳畔低語,聲音尖銳而冷靜,“我不想讓他們靠近你。”
談鬱沉默了須臾。
他並不想見到這些靈魂碎片們互相抹殺。
“彆這樣。”
他安撫地拂過男人的背脊。
查禮然沒吭聲,隻將抱他雙臂纏得更緊。
“聽話。”談鬱皺了眉,“你已經受傷了。”
“擔心我?”
“嗯。”
“……”
“彆讓我看到你和其他人打起來。”
“嘖。”
氣氛微妙地變成了馴服儀式。
談鬱耐心地等了許久,少頃,埋首在他身上的男人才慢吞吞地直起身,又垂首用指腹輕輕蹭了下他的臉。
“你打算控製我嗎?”查禮然翹起嘴角,又嘖了聲,“有點意思。”
談鬱沒有理會他,轉頭問:“到底什麼時候能出去。”
“你現在可以去我的房間。”
“沒有彆的選擇?”
“沒有。”
“那就走吧。”
“開個玩笑,”查禮然懶散地朝他笑了下,“你有單獨的住處,但是……得被監視。你不會生我氣吧。”
又來了。
談鬱不回答這種問題。
兩人離開了房間,沿著走廊踱步,轉到了另一處。
查禮然接了個通訊,忽地皺了下眉,說:“在這裡等我兩分鐘。”
談鬱自然不會在原地等他。
他繞了一圈,在會議室附近停下。
隔著一層玻璃,他看見會議室裡正拿著文件走出來的男人,高大,黑發很短,仔細看的話,眼角有一顆淚痣。
在他停下腳步的刹那,第五堯也朝他看了過來。
第五堯推開門,目光掃過了他的臉。
“你不該亂走。”第五堯語氣不滿,“你知道這種環境很容易讓人發瘋……破窗效應會讓你的處境更糟糕。”
“你指什麼?”
“你有信心能一直安撫查禮然和籍林邦,其他人呢,但凡對你做點出格的事,其他人也會效仿。”
第五堯垂眼說著,輕輕捏著他的下頜,將他的臉轉過來麵朝著自己。
“你可能被所有人弄到沒力氣走路,以這種狀態結束所有副本,被帶出遊戲世界……你在遊戲外,也是這種性格嗎,我很好奇。”
他對談鬱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