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你和他說未來的事,這樣不就造成蝴蝶效應了嗎,之後的劇情也許和原本的不一樣了。】係統時不時為談鬱的選擇而驚訝,這麼一來,權盛柏已經是知曉未來情節的角色。
‘我想知道這樣下去會產生什麼影響。’
‘世界崩潰?時空悖論?’
見談鬱沉思默想,係統也無可奈何順著他分析片刻:【一個人的短暫影響,應該不至於造成新事故,但男主是監察官,這個職務在星球上的權威很高……】
與此同時,另一個當事人權盛柏,正端坐在他麵前。
男人穿著黑色襯衣,雙手臂撐在扶手上,肌肉線條明顯,在聽見談鬱那句回答之後,他頓了下,換了個坐姿。
權盛柏硬朗的臉上並非驚訝的神色。
他的目光釘在談鬱身上,雙目流露一絲微妙的情緒。
戀人關係。
談鬱的手機在他手裡,他垂頭將頁麵打開。
“虛擬戀愛”四個字旋即浮現在屏幕上,伴著泡沫般挨挨擠擠的愛心符號。粗製濫造的APP上浮現出更多信息。第一頁麵,權盛柏一眼就瞥見兩個名字——談鬱&解旻雲。
根據上麵的信息,兩人正式戀愛第三天。
說來實在古怪,第二頁麵上寫滿了解旻雲的個人信息,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功能鍵,但找不到退出或者斷絕斷絕關係的選項。
這是不能退出和選擇的遊戲。
“你說我也是與你匹配的人,這裡沒有記錄。”
權盛柏轉而看向他。
談鬱已經在看窗外了,托腮凝視著外麵飛過的影子,頭也不回:“因為我和你談戀愛是未來才會發生的事情,時間線不同,這對我來說是過去的事。”
“分手了?”
他解釋一句,權盛柏就追問一句。
談鬱搪塞反問:“你覺得呢?”
他不打算把所有信息都告訴這個人,例如七日情侶自動斷絕關係的細節,以至於話裡半真半假,噯昧不清,至於權盛柏信不信是對方的事了。
權盛柏若有所思地抬眸看了他一會兒,眸光微動:“看來是分了。”
談鬱不否認。
權盛柏頓了頓,合上手裡的文件,打算繼續詢問。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權盛柏下了車,與旁人打電話。
前座的司機坐著不語,車廂裡重新陷入沉默。
過了許久,談鬱撐著下頜,瞥見外麵走來了一個高大身影。
他以為是權盛柏。
男人的指節在玻璃上叩了兩下,沒有開門上車。
司機轉過頭,問:“是你認識的人?”
談鬱意識到外麵的不是權盛柏。
他降下車窗,黑色半透明的玻璃緩緩撕下,顯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孔。
年輕男人正站在門邊,低頭望著他。
費焰風或者解旻雲。
“是我,”男人對他說,“出去一趟你人都不在了……權盛柏不在?”
剛說完,談鬱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在窗戶外,權盛柏也停在窗邊,上下睨了費焰風幾秒,說:“我晚些時候帶他回局裡調查。”
這話是一份通知。
“他和解家的事情沒有關係。”費焰風眼神微沉,“你找他做什麼?”
“我調查他不是因為解家,你不必問。”
權盛柏對待旁人一貫態度強硬,監察官這個職務在地方星係近乎古時候的欽差,何況解家的最高議長現在已經在走接受調查的程序。
窗外的氣氛如此時的氣候一樣悶熱詭異。
談鬱坐在車內,無聲地觀察著權盛柏,也感受到原著劇情的風暴。
這原本和他沒有關係。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APP,視頻頁麵一片漆黑,發出出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他再將目光轉向外邊對峙的兩個男人時,權盛柏恰好朝他投來了視線,一如之前的仿佛將他剖開的審查眼神,揚眉說:“這種事情不是解家或者費家能決定的,時空混亂……總統也很關心。關照好你們的小男朋友,彆讓他也出什麼事故。”
談鬱聽到這裡,登時下了車。
他不關心權盛柏,現在隻對解旻雲的下落感興趣,轉頭走向了費焰風的方向,對方也正看著他。
外麵悶熱烏雲沉沉,多半是要下雨。
費焰風沒說什麼,徑直攬過他的肩膀,垂頭撫了下他散在耳畔的黑發,說:“該回家了,你中午想吃什麼?”
談鬱沒有胃口,看了眼邊上的店鋪,說:“都可以,你看著點。”
煙霧從不遠處飄散,他轉頭看過去,又見到了權盛柏。
男人個子很高,站在車旁,吞雲吐霧地掃視著往來的人,察覺到他的目光,權盛柏轉過頭也與他對視,依然是那種審查犯人似的冷硬目光,從頭到腳將他看了一遍。
【你的確很可疑,說不定會被帶走做研究。】
係統忽然說。
‘我是人類。’
【誰知道呢。】係統笑他,【沒事的,反正早晚會回去。等到第七天,戀愛關係結束,你也退場了。】
談鬱上了樓,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又把另一個電視台的時空混亂辟謠報道仔細讀了一遍。費焰風正在接電話,手機貼在耳邊,眼角瞥著沙發上的談鬱。
他看得很認真,甚至將進度條拉回去,又看了一遍電視台提供的混亂現場視頻,一群穿冬裝的男女在監控視頻裡突然出現,仿若被ps上去。
談鬱支著下頜,見狀也皺了眉。
眉梢到臉頰的部分貼上了男人的手指,隻碰了一下就被撥開了。
“我不是你的男朋友。”
談鬱冷聲說。
他換了頻道,發現各星係的電視台幾乎都在報道類似的事件,有的是辟謠,有的相反。
解夫人在通話裡詫異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費焰風斂容,撥弄著沙發上的折痕,“您繼續說。”
解夫人已經知曉他被權盛柏找上,通話的內容也圍繞著這件事展開,費焰風聽了大半,沒怎麼搭話,末了,他又聽母親說道:“解旻雲犯病,狀態不是很好,你找個時間把他的男朋友帶過來。”
他說:“有什麼必要,他又不是醫生。”
“你覺得他是選見解旻雲,還是選和男朋友的弟弟待在一起?”解夫人問他。
通話墮入到心照不宣的沉默,一時兩邊無話。
費焰風清楚她是在譴責自己玩兄弟鬩牆那套,占了兄弟的男友,不是什麼說得出口的事,但費焰風不在意,隨口應了聲就把電話掛了。
另一邊,談鬱已經將電視台的報道瀏覽了一遍。
他沉思既然也有人透過時空混亂事件來到這裡,這些人回去了嗎。
下次見麵應該問權盛柏。
午餐時間。
餐廳的菜色被端到桌上。
筷子指向了青菜,談鬱聽見對麵的費焰風與他閒談。
“你之前認識權盛柏?”
“不算認識。”
“你和解旻雲呢。”
“在網絡上見過麵。”談鬱說完,也抬眼問道,“你能聯係上解旻雲?”
費焰風起身倒了杯水,放在他手邊,自己站在一邊,低頭與他說:“現在不是見他的時候,解旻雲在醫院做治療。”
“因為他的精神疾病?”
“是的。”
談鬱想起那個房間。
一片黑暗的房間,原來是解旻雲在醫院裡的視角,無邊無際的可怖黑夜。
【治療也許能起效果,他在原著裡的大部分表現還是很正常。至少彆人看不出來他的傾向。】
談鬱思慮著放下手裡的控製器,一抬頭見到費焰風拿著外套,像是即將出門。
“上班時間,”費焰風對他說,“我平常工作日住在俱樂部,以後晚上都會回來。”
談鬱將電視關了,說:“沒必要。”
他彎下腰,拿起掉在地上的一份報刊。
“因為你在這裡。”
費焰風摸了摸談鬱的發頂,他的頭發柔軟得不像本人冷淡的性格,摸上去是順且軟的。
談鬱沒有回答,之前已經說過拒絕的話,談鬱不打算再重複一遍。
手機上恰好跳出了新的時空混亂事件直播,一隻來自異世界的汽車在監控裡突兀地逆行出現。
談鬱在房間裡待了到網上,將這陣子發生過的混亂時空事件都理了一遍。
幾個事件出現頻率較高的日期,也是他被召喚出現的日子,包括昨天。
門板傳來了叩門聲。
他走過去打開房門,見到了費焰風。
這時候已經過了淩晨,男人站在屋外,身上穿的還是俱樂部的隊服,在昏暗的光線裡盯著他看。
談鬱問他:“怎麼了。”
“看到你沒熄燈,想見你。”
“你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