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心裡一顫。
還來不及細想,就聽到德嬪柔聲道:“老八媳婦,究竟是不是這兩個宮女做了壞事,還尚且不知,你可切莫要對她們太過嚴苛了。”
安寧眼皮跳了下。
德嬪這是說她打算屈打成招?!
“德嬪娘娘放心。”
安寧微笑應答,“妾身雖不是如娘娘一般日日吃齋念佛,菩薩心腸的人,但也不是什麼心狠手辣的人。今日妾身絕不會動用任何刑罰,請娘娘不必替這兩個宮女擔心。”
說到後頭的話的時候,安寧的聲音顯得格外的重。
仿佛意有所指。
康熙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掃了德嬪一眼,道:“此事由老八媳婦處理,旁人便無需多話。”
康熙的話讓整個翊坤宮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誰都聽得出,萬歲爺這句話說得是德嬪。
德嬪臉色一白,忙道了聲是,閉口不言。
宜妃和惠妃、鐘貴人三人此時心裡何等快意。
德嬪恐怕還以為自己在萬歲爺心裡是當日毫無瑕疵的德妃呢,竟還拿著以前的腔調來拿捏人,卻不知道,時易人心變。
康熙心裡早就對她有諸多不滿了。
又怎麼還會吃她這一套?
安寧帶著宜妃的人帶著兩個宮女下去了。
翊坤宮裡靜悄悄的,隻能聽到茶盞的脆響聲。
不一時。
安寧便帶著萃華和碧瑩二人和其他宮女回來了。
隻是這次回來。
她的神色卻有些奇怪。
好像是疑惑,又好像是感到難以置信。
而萃華和碧瑩二人則麵如土色,仿佛受到了什麼驚嚇。
但是,任憑誰都看得出,這二人的確完好無損,彆說什麼刑罰了,就是身上的衣裳也都沒有半點兒痕跡。
“皇阿瑪,宜妃娘娘,惠妃娘娘,德嬪娘娘,鐘貴人,妾身問出了指使的人了。”
安寧定了定心神,垂著頭說道。
“是誰?!”
鐘貴人一聽這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向前走了一步,追問道。
“是三嫂。”
安寧垂著眼眸,略遲疑了片刻後,才說道。
“三福晉?”
鐘貴人瞪大了眼睛,身形踉蹌了一下,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怎、怎麼會是她?她與本宮無仇無怨,為何要這麼害我?!”
鐘貴人的聲音幾近淒厲,讓人聽了不禁心裡也感到悲涼。
“董鄂氏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宜妃等人心裡的震驚半點兒不比鐘貴人少。
安寧歎了口氣,她看向萃華和碧瑩二人,道:“你們說吧。剛才怎麼說的,現在就怎麼說。”
萃華死死地低著頭,顫抖著聲音說道:“三福晉前些日子進宮,收買了我等,意圖讓我等毀了鐘貴人的臉,好誣陷八福晉。我等一時貪財,便動了歪心思。”
“前些日子老三媳婦的確是進宮來過,本宮竟沒想到,她竟然是為了這事而來。”
惠妃半信半疑地說道。
她懷疑的不是安寧,而是疑心這兩個宮女未必有把實話全說出來。
要說這件事裡頭沒有德嬪的手筆。
惠妃打死都不信。
“彆說惠姐姐沒想到,我也沒想到她頭上去。看來,老三媳婦是記恨著老八媳婦上回的事呢。”
德嬪感慨萬分地說道。
鐘貴人踉蹌著身子,一下子倒在了椅子上。
“就為了報複八福晉,她就來害我?!”
她才不信!
德嬪記恨她踩著她出頭。
宮裡頭最想毀掉她的臉的,除了德嬪,還會有誰?!
“好妹妹,你莫要傷心了。”
德嬪的唇角難以察覺地掠過一絲笑意,故作溫柔地安慰鐘貴人:“你臉上隻是一時毀了,等太醫開了方子,日後必定能治好的。”
鐘貴人恨得咬牙,委屈得眼睛都紅了。
日後必定能治好?
這種虛無縹緲的話,隻能叫她心裡越發恨!
安寧瞧不上德嬪這惡心人的模樣。
這會子是沒證據證明德嬪插了一腳,否則的話,安寧必定不會叫她好過。
不過,即便沒有證據證明德嬪動了手腳,也同樣有法子來折磨德嬪。
“德嬪娘娘說的是極了,貴人莫要著急,您臉上的問題,妾身能治。”
安寧柔聲說道。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德嬪既然這麼想毀掉鐘貴人的臉,她就越要保全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