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拉斐爾(十二)(2 / 2)

男配他變了[快穿] 井臨淵 16469 字 10個月前

最可恨的是,他要天國的舊友也斷絕與拉斐爾的聯係。任由他沉默三千年。

“克瑞莫爾……”

“好。我不說了。不過我覺得這不是件好事。”三千年後的再見再次召見——在此刻,克瑞莫爾隱隱有些不安。

“彆擔心。”他一直相信,凡事都會有轉機的。

“對於惡魔應該作怎樣的處置?”聖主以此問他。

已經度過了許久。天國的一切仍舊熟悉,但過路之時的麵孔,卻有了一二分的陌生。

“應該淨化。”他這樣回答。

“這個惡魔引誘人類墮落,讓他們違背了規則和命令。拉斐爾,按照規則應該如何處置?”

薑穆看到那個鎖鏈之中無知無覺的墮落者,過了很久,才收回視線,“聖主,您賜予我們教誨,友愛萬物生靈,存在不可毀滅……墮魔者,背棄光明,何況他誘導人類,罪不可赦,雷刑與火獄不能讓他贖罪。”

“……的確。”聖主讚同的點點頭,“你繼續。”

“既然地獄不能讓他悔改,那就將他封印在公正統禦之地,芙蘭艾爾深淵,可以使其反省。”

光靈們無疑感受到了深深地寒意。即使從前與他相熟的那些。

治愈他……本不該會作出這樣的製裁?

聖主滿意的點點頭,“是的。米迦勒完全可以鎮壓他。”在他學會利用雷電之後,路西菲爾已經不能成為他的對手。

拉斐爾已經改變了。很好。這三千年來,他的日夜禱詞不算是白讀了。

“就按照你說的做。治愈,光與暗永遠不會混為一體,你必須永遠記住這一點。”

薑穆微微彎腰,“聽從您的教導。”

“人類悖逆了我的意誌,我已經再三的提醒過他們。因此我決心,毀滅伊甸園。”

薑穆神色不動,問,“以什麼樣的方式?”

“他們應該在恐怖的流水之中贖罪。”

“您是對的。”隻是片刻,他附和。

在場的光靈都不再說話,隻有聖子認為他們倉促的審判太過嚴苛,他決意救贖人類。以他人體的一次死亡,換來人類一線生機。

神明沒有說他不對。反而誇讚他天性仁慈,自願奉獻的無私精神。

他幾乎毫不猶豫的同意了聖子的意見。

於是一切塵埃落定。

墮落的根源在神明翻手之時墜落,閃耀著赤色流火砸入了腐朽的沼澤。

七大天使為聖子洗禮,並開始準備他日後降生於人世的身份。

神明的離去讓光靈們議論紛紛。

新生的光靈們好奇陌生的六翼天使的身份,然後就聽到三千年前一段往事。

對他們而言陌生,對於在場另一些光靈,仿佛仍是一段消亡與恐怖存在的昨天。

米迦勒:“歡迎回來。”

烏列爾:“我感覺到,你有些不同。”

“是嗎?”

“我並沒有這種感覺。”

烏列爾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回答他。按道理說,拉斐爾能夠與聖主之意一致,他應該覺得欣慰。

難道是因為三千年的枯寂之中,他急於重回光明的神座之前嗎?

可拉斐爾並不是一個需要他人認可的靈。

烏列爾想。

撒旦自深淵深處醒來。

是拉斐爾開口的審判?要治愈開口殺滅一個靈的生氣,實在是難得。難道他做了什麼喪儘天良的惡事?不,若是如此,拉斐爾更可能會親自動手,而不會曲折的勸說聖主將他封印到這沼澤。

這片深淵,一定很特彆。

沼澤的深處,一把黑色的鑰匙,它停留在這裡,從第一場戰亂結束之後。

……

治愈又重新拿回了第二天的掌控權,他還是聖主座前最受歡迎的七大天使之一。

一切未變,一切又已經變動。

“如此平靜。”聖主感歎。

米迦勒還未領會到他的意思,治愈已然作出回答,“大概是他已經認識到了聖主的力量,放棄了掙紮。”

“他不像這麼容易放棄的。”

一眾天使就都明白了。他們說的是鎮壓在芙蘭艾爾深淵下的惡魔。

“可他畢竟是聖主的子嗣。他絕無法真正背叛。”

“要找人去看看。”他看著治愈,不放過他的任何神色。

但治愈一如既往地沉靜,“聖主明智。”

“但願如此。”

他回到神殿後,叫來了克瑞莫爾。

她走來的時候,手中還提著一隻玫瑰花瓶,邊走邊擦,隨口問他,“什麼事?”放久了染了雲霧圖案就有些模糊,擦一擦重新插上花朵擺好。這還是治愈自己從前畫的。

“你應該離開。神境已經容不下你。”他說。

“你說什麼?”克瑞莫爾下意識就反問了一句。但她回想他並無猶豫的語氣就知道,拉斐爾已經考慮過了。——他並不是與她商量,他隻是告訴她他的決定。

“我認為你應該離開。”

“治愈!”

“聖主已經說明,光暗不能共存。”

“我還能去向哪裡。”她說,怒火和疑惑交雜,反而讓她現在有了一種詭異的平靜,“我在這裡住了三千年,即使是當年我的宮殿我也從來沒有長留!現在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天使,你隻說要我離開,可是墮落者之女的罪還能去向哪裡!”

“無論哪裡,隻要不是這裡。”

“我曾以為你有什麼不一樣。”治愈並不輕易做決定。可一旦他作的決定,其他人又往往很難改變。但這個事實讓她更加難以接受!他們也有千年相處的情誼了!治愈他突然卻要趕走她們!

“三千年了,你終於找到向他表明衷心脫離孤寂的機會了?”克瑞莫爾越想越氣,終於維持不住表麵的平靜,怒氣翻騰,“啪”一聲就將才擦拭乾淨的花瓶摔到他腳邊,雕花的碎片濺起一片片翻湧的雲塵, “回去就回去!難道我會喜歡你這種破落到處都是灰塵的宮殿嗎!”

“反正這裡也讓我惡心透了!”

“沼澤我住了更多年,住的太習慣了!”

“達納特斯!”她拉來三千年一成不變的死亡,“你的教父已經死了。”

達納特斯呆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薑穆,微微皺眉,“死亡?”那是歸屬於他的。

但治愈使長不會死亡。他是天國的生物,並不屬於死亡的管轄。他是超脫死亡的永恒。

克瑞莫爾青著臉,“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有教父了!”

達納特斯疑惑地望著他:“……使長?”

“是的,達納特斯,你已經足夠的大了。”他拿出一隻纖長明亮的羽翼胸針彆在達納特斯的黑色鬥篷上,“我最後送你的話,你要記住,生誕育死,死亡誕育新生。”在轉世和天國地獄存在的情況下,這句話是正確的。它是靈與體的轉化之理。作為死亡之神,但願他不要片麵的看待他手中的靈魂。

達納特斯知道,他不得不離開了。他伸手撫上黑色鬥篷上唯一的白色,俯身行禮,“教父,我不會忘記您的教誨。”

克瑞莫爾見他們三言兩語也不再多挽留,一向很好說話的拉斐爾此刻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果決,她怒氣衝衝的哼了一聲,拖著達納特斯走遠。

聽聞常駐昆卡和特神宮的蛇女離開了,天國陷入了更加奇怪的氛圍。

年輕的光靈們鬆了一口氣。

知道克瑞莫爾出身的卻普遍的震驚。

治愈真的,已經完全放棄他們了嗎。

拉斐爾是真的要與路西菲爾劃清關係了?

他是急於重回天國因此才……

難道三千年的幽禁,真的會改變光靈的意誌嗎?

他們心中都有這樣一個疑問。

繆斯拿著讚歌的樂譜過來,“治愈,來為我合音。”

“……”他微微搖頭,婉拒了這個請求,“很遺憾,三千年了,音感都減弱了,恐怕影響到你的樂章。”

繆斯極度敏銳,而她一貫擅長從音樂中辨識情緒。掩飾不如拒絕。

她忽然笑了一下,盯著他的眼睛,防止遺漏任何有可能的隱瞞和偽裝,“你還要救他嗎?”

薑穆不閃不避,“不是。”

“不是最好。”

“你應該明白,他並不是真正的自由主義者。”繆斯說,“連我都看得清楚,他挑撥你與天國的關係,以達成他的目的。”

“謝謝,女神。”

“拉斐爾……”

“你說得對。路西菲爾是戰鬥天使,但他並不僅僅隻會戰鬥。他相當聰明,並且很有智謀。”

“如果我今天的回答稍微留給他回轉的餘地,那必然造成我與聖主之間的危機,摧毀那些所剩不多的感情,不是嗎?”

繆斯輕歎,“而現在,你所做的一切,卻引起了天國天使們對你的疑問。”

“可能這正是路西菲爾想要看到的呢。”也許聖主也能因此稍微安心一些。可歎的是,也許,其實應該說是一定。

否則,作為昔日所向披靡的首位天使長,路西菲爾其實不至於敗在米迦勒和烏列爾手中。他或許就是想親眼看一場天國的好戲罷了。

當事光靈要撞上門來也不錯,也省得他另外耗力避開天國再去地獄一趟了。

“治愈,聖主和光靈,對你而言,何者更加重要。”

聖主的懷疑並不能改變他,可是一旦代表新生的後輩們失去了對治愈的信任,那麼作為治愈的使長,拉斐爾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現在,他將要承受他們的質疑。

一個人能夠停留在一個對自己充滿質疑的環境之中多久?

即使親筆寫過無數的劇本和讚歌,繆斯無法給出這個答案。

“他們不能用來選擇。聖主是治愈的創造者,而天國光靈,是治愈的後輩。”而薑穆也永遠不會因個人的原因,對這樣的人有什麼不滿。因為沒有必要。

“你打算怎麼做?”

她看到治愈好像是思索了一會,然後露出一個微笑,“……從前我聽說過一句很有道理的話,不患寡而患不均。”

作者有話要說:  #天使套娃#

路西菲爾:我算計你。

薑穆:我預料到了你的算計。

路西菲爾:我預料到你能預料到我的算計。

薑穆:我預料到你能預料到我能預料到你的算計。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