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琦紅與對麵老鼠對罵的起勁,相對而立。
楊勳奇直直衝過去,轉了個身,正好擋在兩個人中間,免得被找阿皓茬的那些死對頭認出來,扯了陸綺紅就走,紅豆不情願又掙紮不過他,一時直罵,“你才三八,你tm神經病啊!”
薑穆坐在車上,“……”不得不說,兩人的對話是相當靈性了。
那邊似乎感覺到哪裡不對勁了,幾人呼啦啦要追過來,薑穆瞄了一眼,抬腳挑起草地上點火用的一根木杆,腳一踢,木杆子淩空砸了過去,鬼哭狼嚎的,地上就趴了一堆人。
他機車轉了頭,頭也不回就走了。
機車翁嗡嗡響在街上,風吹的人張不開嘴。
兩人就沒停過聲,“哇,三八婆,你好不好恩將仇報啊你!要不是你奇哥挺身而出,你今天你要倒大黴了欸!”
“你才三八!你才花癡!對麵那麼說阿皓你沒反應,你是不是他兄弟啊!三八公!”
“哇你還罵?花癡有個限度好嗎?你再罵,再罵把你扔掉了喔!”
“我靠,誰要你多管閒事了!”
“拜托你清醒一點好不好!雖然你挺我兄弟,我很欣賞你,但對麵六個男人喂,你長點眼色OK?”
趕上兩人時,楊勳奇和陸綺紅還吵吵鬨鬨不停,見他追上來,楊勳奇登時不理後座的人了,笑嘻嘻騎車靠近他一點,“單子!!你剛那一腳太帥啦,教我你教我唄,回去就教,拜托拜托啦。”
薑穆:“好,先回去吧。”
“陸……紅豆,一起去嗎?”
“好啊好啊!”
“對了,阿姨做了飯,你不回去能行嗎?”
“沒事啦,本來就是要等阿皓的嘛,結果他現在沒個影子。”楊勳奇騎著車,“反正現在他的比賽也過去了,應該不會再去了。對了,你給阿皓發個消息,叫他沒事直接回家呀。”
“知道了。”
……
裴語燕想了很久,想到單子的話。其實他說的也有道理。
如果於皓加油的話,其實父母也許不會這麼強烈的反對。
於皓……於皓……於皓……
她還是希望能夠見到他。
打開鋼琴的時候,瞥見樓下窗外柵欄上冒出一個鮮紅的壽桃。
一定是於皓!
裴語燕抿抿唇,想了下,從抽屜裡翻出一張常用練習曲的唱片放了上去,然後偷偷出了房門。
一出門,看見角落裡於皓常騎著的紅色機車。
“於皓!”
他們一起出門去了山上,看到遠處城市中萬千燈火。
裴語燕問他,是否能為她而努力。
於皓卻決定要離開了。
他說,“世上有些差距並不是努力就可以填平的。人和人的不同,天生就存在,生來就注定了。”
裴語燕氣憤的同時,又很是心痛。她是氣憤他的不動搖,可她卻也如此心痛他的過去。
也許她不該這麼理所當然。
於皓說得對啊。她是父母俱全,又很受寵愛,於皓的爸爸卻死於飛機失事,母親改嫁,甚至前不久連唯一得到親人姥姥也離開了他。她怎麼能如此自私的要求他和她一樣呢。
第二天於皓回來時,薑穆請阿奇幫兩個人都請了假,簡單的了解了情況。於皓的答案依舊這麼不變,薑穆直接問他,“你們要在一起。你不為她而努力的意思,是要她為你不再努力嗎?”
於皓一時站了起來,氣憤地看著他。“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那麼你們想要怎麼在一起?”
“……我會離開她。我們不再見麵了啊!!我已經告訴過她了。”
“……如果呢?”
於皓懊惱地揪著頭發,“你很煩欸!”
“……”
一時沉默。
於皓一臉糾結,“抱歉,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很痛苦!”
“去看看姥姥嗎?”
於皓沉默著點點頭。
郊外的墓園安靜無比,相比市區,更能令人安靜。
二人走在石子小路上,薑穆去點了一炷香插進墓碑前的小香爐中,鞠了一躬。
他回頭問他,“那你為什麼不去改變。”
“我能改變什麼呢。”
“不去試試,你怎麼知道呢。”
“我不是說了!人和人生來就是不同的!我要怎麼改變!我能怎麼改變!就像無論如何,小燕子的爸爸都不會改變對我們的看法啊!”
“那麼我也說明白一點。”薑穆神色平和,也不動怒,“有很重要的一點,你們在一起後,裴同學的成績下滑,鋼琴變差,夜不歸宿,逃課騙人,甚至被□□盯上,他的父母會不生氣嗎?”
“如果你們在一起後,裴同學反而成績穩定,鋼琴熟練,一同進步,他的父母會生氣嗎?”
“作為父母生氣的,並不是一個混混的身份,而是與他的女兒在一起後,你依舊不思進取渾渾噩噩甚至將她拉下水。”
“不!單子!你彆說了!我求你你彆說了!”於皓畢竟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薑穆這次話又說的重,他的心理一下就崩潰了,跌坐在墓前一臉痛苦。
薑穆後退了兩步,“你要學習,我可以教你。要加入正式車隊,我也可以想辦法為你聯係,如果你真的擔心老鼠對她動手,你也可以去考警校,工作之後抓了他進去蹲著。選擇那麼多,不要再說你根本改變不了什麼了。”
“那麼,你是怎麼想的 ?”
“……”
“下午我要去上課,我已經決定了,要考台灣大學金融係另外兼修計算機係。本學期結業考明顯你準備不足。下學期畢業高考,距現在還有七個月,你還有時間可以考慮。”
他退了兩步,轉身離開。
於皓看到他的背影遠去,再也忍不住,一個大男孩頭一次痛哭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emmm還有小天使在看嗎(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