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學校的路上, 薑穆算了算自己的操行學分,反正不多了。
再折騰折騰,估摸著畢業都畢不了。
才一進教室, 看到楊勳奇一臉苦色,“阿奇,怎麼了?”
“……早上去教官室請假, 那塗禿瓢根本就不相信你們有事, 好說歹說,禿瓢死活不給假條, 非要記你們曠課……”
逃課操行學分扣二分。還剩62。
這樣下去怎麼畢業啊 !
“……沒事。”塗教官對他們三人的態度,從單立傑前幾年的高中生活中就可以看出來,薑穆畢竟不是少年人了, 對教官的差異態度也沒什麼可氣的, “下半學期我多參加一些活動,把操行分補回來。”
“啊兄弟, 我對不起你們啊!有負眾望,痛哭流涕,傷心欲絕!”還有阿皓, 再扣就要不及格了啊!
“不要亂用成語。坐好了,要上課了。”
薑穆轉頭看了眼於皓的座位, 沒有人來。
原本打算儘快升到大學取得學曆儘快研究進入工作狀態, 現在一看高中隻剩半年了,隻當是穩固新世界常識了。
這還沒安靜一節課, 學校廣播響了, 裡頭傳來塗教官的聲音,“高三17班,高三17班單立傑同學, 迅速來教官室一趟,高三17單立傑同學,請迅速來教官室一趟。”
楊勳奇擰著眉頭,有些擔心,“看來是禿瓢聽說你下午過來,來找你麻煩了。”
單子是他們三人之中,被訓誡最少的。他成績還可以,平時課業也有認真完成,除了離校打架,禿瓢根本找不到其他地方來訓單子。
薑穆站起身,推開凳子,“沒事。也不會怎麼樣。”
教官室與音樂班相近,薑穆過去時,裴語燕在門口站著,眉心緊蹙,“單子,怎麼回事啊?”
薑穆搖了搖頭,“沒事。隻是早上請假沒請到。”
一班高高壯壯的班長走過來,隱隱有些嫌棄,“語燕,你還是少跟他們待在一起了。天天進教官室,他們會把你帶壞的。”
現在知道好好穿製服了,看起來人模狗樣有什麼用?反正教官都看清他們了。
薑穆看了他一眼。這位班長看起來很誠懇踏實,不像是挑撥是非的人。但……
劇情裡,裴語燕和於皓的事就是他捅出來的。
他,也喜歡裴語燕。
正常情況下,他會是一個成績優良,認真負責,積極向上的班級模範。
嫉妒令人麵目全非。
尤其是在少男少女們的懵懂感情中。
薑穆不想與意氣用事的年輕人爭一時之氣,對裴語燕回彆了一句,“好了,我先去看看,等會要上課了,你先回去吧。”
班長臉色發青,不依不饒,“神氣什麼呢,知道的說是教官找,不知道還以為他要上天啊。”
裴語燕有些聽不下去了,“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薑穆自教官室又退了一步出來,“不要吵鬨。”然後帶上了教官室的門。
穿著綠色襯衫的塗教官臉色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難看,一看他人,“啪”一拍桌子,大聲道,“單立傑!你們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教官!”
薑穆:……
“我想自進門以來我都很尊重老師。”
“你尊重老師!?你早上叫那楊勳奇給你代假時怎麼沒想著尊重老師!”
薑穆誠懇的道歉,“不好意思教官,早上我確實有點急事。”
“你有急事?你又發燒啦?你三天兩頭生病嗎?你是和於皓一起約好生病嘍?”
“教官,我似乎請的似乎不是病假。”
“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你們一群小混混能有什麼要緊事!除了逃課打架還會做什麼?我不管你們在外怎麼樣,在學校你就該有學生的樣子!你、”一天天,製服也不好好穿,走路沒個正形,哪一點像是學校學生!
正是滔滔不絕,再仔細一看今天單立傑製服穿的整整齊齊,儀態方麵根本沒什麼好說的,頓時一噎匆匆又改口,“還囂張地騎著機車過來上學,哪家的學生像你們一樣!”
薑穆緩緩道,“教官,校規裡沒有說不可以騎機車來上學。”
“校規裡說沒說我作為教官還沒有你清楚嘍?你還要和教官頂嘴?誰教你的昂?學校的學生裡就你們三個混子,目無校紀,自由散漫!簡直就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人渣敗類啊!
還有你那個兄弟那個於皓!自己不成器就算了啦,還拐著音樂班的優秀同學裴語燕一起逃課閒逛欺騙家長學校,我們百年名校的風氣就因為收了你們三個敗壞了啦!!”
“請問教官不給我批假的理由是什麼呢?”
“學習差,成績差,老和社會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還好意思請假?”
薑穆完全不受他的影響,條理清晰,“……我想我要申明三點,
第一,按照教官的邏輯,如果我是為了打架鬥毆我為什麼要多此一舉請假逃課不是更好嗎,
第二,校規裡的確沒有規定學生不能騎機車上學,
第三,成績的好壞不是教官是否批假的標準,而學生的需求才是。人各有所長,教官僅以成績來劃分一個學生請假成功與否,有失作為先生的公允。”
薑穆本來不應該對著他多做追究。但是,站在教師學生的位置上來算,薑穆便不能以年紀不大閱曆尚淺來無視他。
塗教官年有四十,按照正常的世界來算,是能理性客觀看待問題三觀成熟的成年人了。現在因為偏見而針對,從結果找出原因,還帶著個人情緒處理工作事務,已經無意識地製造學校優等生和差生之間的對立……很難稱得上是可靠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