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立傑！”
“你公然質疑頂撞教官！這麼囂張，你怎麼回事喔？我要記你大過！”
“是嗎？”薑穆伸手，書桌上廣播台話筒一開，他微笑道，“教官方便再說一遍嗎？”
“你！”
“教官不說的話，那麼由我來介紹一下情況吧。”
他轉頭拿起話筒字正腔圓，“各位同學，老師們，大家好。我是高三17班單立傑同學，早上探望過世的朋友姥姥想要向教官請假。因為時間緊迫，所以讓我的朋友代為請假。
下午到校，教官不分青紅皂白痛斥，說成績差的同學不配請假，成績差的同學請假不做好事，並且我與教官先生心平氣和的樁樁件件依照校規解釋幾句之後，教官直言我出言不遜，頂撞老師……”
校外的廣播帶著嗡嗡聲響，“……要記我大過！”
“我靠！”聽到聲音，在教室裡坐著的楊勳奇徑直跳了起來，一臉震驚，“那家夥搞什麼雞毛啊！”
不過……還真酷啊，他老早老早也想訓訓那個憨批教官了。
教室議論紛紛。
音樂班。
裴語燕聽到廣播裡的聲音，再聽清他的內容，簡直有些心驚膽戰。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家長眼中的乖寶寶，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從沒跟任何一個老師鬨過矛盾，沒想到今天會見到一個一點都不怕老師，跟教官理論完了，還能鎮定口齒清晰播廣播的學生。
音樂班裡有人湊過來，“哎，小燕子，是不是就是那個，那個單立傑啊？”
裴語燕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同學頓時西子捧心，“啊，這個聲音，我要暈了……”以前怕那三個校霸怕的不行，根本就沒怎麼說過話，從沒發現單立傑說話如此抑揚頓挫，沉穩端方，而且還詭異的有種相當深情的感覺。
愛了愛了。
裴語燕：“……”好像，小喬確實是聲控來著。
“……可是之前見到他，你沒這麼說過啊？”
紮著兩個小辮子的女生幽幽說道，“我一見到他，我腿都開始抖了欸，怕得不行，哪裡聽見過他說什麼話喔。”
裴語燕：“……”
“欸，與二中聯歡會我們音樂班節目不是缺個唱詩嗎？小燕子你和他關係好，不如讓他來試試？”
“那是英文啦……單子他們的成績，你們都知道的。”年級一千多人，成績最好的單子排在五六百耶。
他怎麼去唱英文歌嘛！
喬玲華頓時充滿了遺憾，“啊……”
這道廣播出來，成績好的學生對於教官印象還勉強□□，至於成績差些的，不少已經開始跟著吐槽了。
教官室內。
教官臉色黑如鍋底，衝過來劈手要奪他的話筒。
薑穆一個轉身，輕輕鬆鬆帶著話筒避開，語氣依舊不急不緩，字句清晰，“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國立高中的教官，可以不分青紅皂白記學生大過。這三年來，教官明裡暗裡扣掉我的操行學分不少，現在還要記大過，我實在不清楚是不是要軟性迫使學生自己退學。”
“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我並不認為，成績的好壞能成為決斷批假與否的條件。如果教官要以成績作為標準，無疑是有失公允的。
另外，如果教官先生非要以成績來做計算，那麼我會儘快達到你的標準，畢竟，我不想以後拜祭先祖時被告知你的成績不達標，沒假給你作這種事。”
整座學校都在震驚中。
“啪”塗教官怒極，衝過來一腳踩掉了廣播線。“單立傑！你這是公然汙蔑教官！”
“請問教官，我有哪一句話說的不對嗎？”
教官氣急敗壞，一巴掌就扇了過來，薑穆抬手接住，神色顯出些許冷淡，“師長教書育人，一言一行是學生楷模，是效仿的鏡子。教官先生，我想你不太適合作德育老師。”
“單立傑！”
“我說，我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達到你喜歡的好學生標準。不過，我想那時候教官說不定就不會喜歡好學生了。”
教官室的房門“砰砰砰”響了一陣。
薑穆放開他的手，悠悠開了門。他是不擔心自己會怎麼樣的，反正可以繼續考其他學校。
他隻是覺得，師長是下一代的直接培養者，如果連先生都是左右逢源捧高踩低之人，真的很難想象未來會變成什麼模樣。
幾個老師匆匆衝進了門，看到教官室亂糟糟一地雞毛，神態古怪。
平常隻有塗教官教訓學生的份，哪裡見學生正麵踩了塗教官麵子的。
“單、單立傑是嗎？可以叫你監護人過來嗎？”
薑穆謙虛且禮貌，“老師你好，我並不覺得我有錯，請問為什麼要叫監護人過來。”
“你頂撞教官，難道還沒有錯嗎！”
薑穆眉尖一挑，“從始至終，我僅僅是做出真實的回答，沒有任何不敬之語，反而是教官一直以成績為由咄咄逼人，嚴重摧殘學生心理。廣播時我隻是在還原事情的真相，甚至隱沒了教官先生對我的人身攻擊，難道我有錯嗎？”
“塗教官？”
塗教官陰沉著臉，“作為老師，我怎麼會對學生進行人身攻擊。”
最後一臉失望悲痛，仿佛麵前的學生有多麼罪大惡極，沉痛道，“教官不過是早上沒有給你批假嘛，單立傑同學！你至於這麼汙蔑一個教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