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醫生太喜歡動不動就舉著手術刀切人,攻略言不秋感覺比攻略它要安全一點。
楚酒同意:“可惜他說要去院長室開會。”
暫時沒法接近,不能下手。
白落蘇一直在旁邊安靜地聽著,這次沒聽懂,“你倆到底在說什麼?言不秋又是誰?他怎麼了?”
307裡出來一個中年人,跟白落蘇打了個招呼,聽見白落蘇的話,“你們在說言醫生啊?”
楚酒察言觀色,立刻問:“你認識言不秋?”
中年人點點頭,“我當然認識。我們兩個是同一家醫院的,不同科室,這次也是一起來的。”
楚酒立刻感興趣了,“言不秋本來就是個醫生?”
“對。我是耳鼻喉科的,他是婦產科的。”中年人答。
原來兩個人都是來度假村休假的,言不秋被係統洗腦,安排當了醫生,中年人被安排做了病人。
“言醫生現在已經完全不認識我了。”中年人歎了口氣,“他最近壓力很大,一直失眠,睡不好,正好我們院有個度假村兩天兩夜的名額,他想來休息兩天,結果偏偏遇到這種事……”
楚酒心想,怪不得一用“安然入夢”,就立刻漲了四百眷戀值,安然入夢還能再用一次,豈不是又能漲四百?
旁邊305病房忽然探出一顆腦袋。
這腦袋楚酒見過,是剛入院時,在送藥的尖銳警告音中一路狂奔跑回病房的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
眼鏡哥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看到了站在走廊裡的楚酒他們,小聲問:“你們幾個是306還是307的?我們正在開會,你們要不要來?”
身後有個男人的聲音傳出來,“不是我們公司的人,算了吧。”
男聲軟塌塌的,又時不時尖銳地拐個彎,聽著像個太監。
鐘瑤也從門裡探頭出來,“他們是我們病房的,我都認識,他們特彆厲害,絕對靠譜。”
眼鏡男也回過頭,對門裡說:“趙總,人手多點沒壞處。”
門裡那太監嗓的男人有點不耐煩:“好好好,算了,讓他們進來。”
不知道他們在開什麼會。
中年人沒有想進的意思,韓序低聲對楚酒說:“我們去看看。”
眼鏡哥把門稍微開大一點,一等楚酒他們三個進病房,就火速關上門。
病房裡竟然擠著一大群人,病床上都坐滿了,還有很多人站著,大概一共有二三十個,鐘瑤和薛懷仰都在。
鐘瑤拉楚酒到她旁邊,小聲說:“這差不多都是我們公司過來團建的人。”
她指指前麵,“那個是趙副總,是這次團建帶隊的領導。”
趙副總是個中年男人,就是剛剛那個太監嗓,腦袋上的發蠟打了不少,這兩天沒法打理,油乎乎亂七八糟,身上也套著虛擬的病號服,站在最前麵,在主持會議。
她又介紹旁邊的眼鏡哥,“他叫黃澤,這兩天一直都在忙著組織大家想辦法。”
楚酒點點頭,掃視一圈,忽然看到一個人。
是曾業的兒子,小歐。
小歐也穿著病號服,和照片上一樣,麵龐清秀,眼神明亮。
楚酒悄悄指著小歐,問鐘瑤:“那個也是你們公司的?”
“不是,”鐘瑤說,“好像說是一個什麼很厲害的人的兒子,我們公司的趙副總聽說了,就也讓他一起來開會了。”
趙副總正在說:“目前的狀況大家都很清楚了,我們現在沒有選擇。多數人早晚都得動手術,現在動過手術的人,基本都在停屍房。”
整間病房裡這麼多人,卻很安靜。
眼鏡哥黃澤在旁邊插口說:“據說今天手術室維修,所有手術都停了。”
“躲得過今天,躲不過明天,這裡的時間那麼奇怪,說不定過一會兒就天黑,等天一亮,大家就又得動手術了。”趙副總總結,“所以咱們必須儘快想辦法衝出去。”
楚酒下意識地瞟了一眼牆上,他們305病房也掛著同樣的鏡框,裡麵是內容一樣的規章製度。
第一條就是:所有患者在完全康複前,不得離開醫院大樓。
規則不是鬨著玩的。
鐘瑤忍不住開口,“趙總,第一天就有人往外衝,結果都死了。”
彆人也在紛紛說:“是,就算運氣好,護士沒抓住,一邁出樓門就倒了。”
“氣都沒了,還是被護士拖進停屍房。”
大家都在反駁趙副總,他太不高興,眉頭擰起來,“難道就這麼等死?總得再試試。”
沒人吭氣,誰也不想試試。
趙副總好像也沒有自己去試試的意思,他接著說:“不然就還有一個辦法,我們所有人一起動手,把這裡的醫生和護士全都抓起來,人都關起來了,當然就沒人動手術了。”
楚酒又抬頭看了一眼規章製度。
規章製度第六條:嚴格禁止對醫護人員使用暴力,禁止毆打、傷害與脅迫醫護人員。
趙副總像是完全沒意識到這些規章製度的存在,繼續說:“我們的人不少,可以一層樓一層樓地處理醫生護士,集中兵力,分樓層各個擊破,以多對少,很有勝算。”
這位頂著油頭,挺著肚子,就像站在戰地指揮部的地圖前,信心滿滿,做了個揮手斬下去的果斷手勢。
楚酒忍不住出聲提醒他:“牆上的規章製度裡寫了,不能對醫護人員使用暴力。”
趙副總轉過眼珠,瞥了一眼,看清是楚酒這個外人在說話,沒什麼想理的意思。
他繼續說:“我們分配一下,幾個人一個戰鬥小組,每個小組對付一個醫生護士,現在還需要想辦法找到大量的繩子,好把他們全部捆起來……”
楚酒默了默。
他這麼玩,下次他們公司員工集體開會的地點就是停屍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