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屜裡空蕩蕩的,隻躺著一張名片大小的小卡片,上麵印著一排排燙金的數字和字母。
密碼找到了。
楚酒收起卡片,馬上翻出另一枚小銅鑰匙,這回插進第一個抽屜的鎖孔。
抽屜也打開了,裡麵也放著一張印著密碼的小卡片。
門外響起腳步聲,還有奇怪的拖曳重物的聲音,楚酒飛快地關好抽屜,幾步衝回來,按住沙發背,一步躍過沙發。
她剛降落到沙發上,門就開了。
陸西洲回來了,不過不是自己回來的,手裡還拖著一個人。
是個穿著一身深色禮服的男人,打著領結,全身都濕透了,雙手並攏,被繩子綁在胸前,腿上和腳踝上也捆著好幾道,被陸西洲當成袋子一樣拽進房間,在深色的地板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水痕。
楚酒看清了他的臉——是被小胡子撞牆撞暈了的馬尾辮。
陸西洲把馬尾辮扔在沙發前楚酒腳邊。
他說:“是新鮮的,剛泡進去一會兒,不過應該已經可以用了。”
他說“泡”,估計是泡過什麼“泉水”。
陸西洲回身去裡間,拿了一把匕首出來。
是把古董匕首,手柄上鑲著半透明的動物角,匕首鋒利,形狀尖銳,看著就能把人一戳一個窟窿。
他攥著匕首,又拿了一隻水晶杯放在旁邊,然後彎腰拎起馬尾辮綁著的雙手,偏頭打量,姿態就像是要宰羊。
一直昏迷的馬尾辮被這麼折騰,忽然睜開眼睛。
他一看清眼前反射著寒光的匕首,就魚一樣瘋狂地撲騰起來,“你要乾什麼?!你放開我!”
陸西洲笑了一聲。
他慢悠悠地說,“彆亂動,馬上就好了。”
他的聲音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栗,馬尾辮也跟著打了個哆嗦。
馬尾辮掙紮著轉過頭,看見楚酒了。
“救救我!”他瘋狂掙紮著,眼睛望向楚酒,裡麵全是乞求,“你救救我啊!”
楚酒沒有說話,不止是因為怕又掉眷戀值,還因為她看出來了,陸西洲拿匕首的動作發飄,沒有應該有的份量感,這匕首應該是虛擬的,
而且他沒有割喉嚨的意思,匕首尖對著的是馬尾辮的胳膊。
受了虛擬的傷,隻要遊戲繭一關停,立刻就會消失,不用太擔心。
陸西洲果真對著馬尾辮的胳膊一匕首劃下去,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血呼地湧出來。
這血的顏色很不對,並不是血紅色,而是淡淡的琥珀色,半透明,和楚酒剛剛澆灌過手腕印記的一樣。
陸西洲把水晶杯靠在傷口上,接了一個杯底的血。
他把杯子遞給楚酒。
楚酒看著杯子裡特殊的血,心想,大家用小玻璃瓶取血時,就算是虛擬的血液,顏色也還是正常的,馬尾辮隻不過在泉水裡泡了一會兒而已,身上的血就變成了這樣。
楚酒把血喂給了那朵曼殊沙華。
現在就連兩隻手上的皮膚也全都恢複正常了。
還真的像是吸血鬼,澆過人血,就能恢複美貌。
最關鍵的是,界麵上的血條又漲了一截。
隻是這血就像酒,後勁有點上頭,兩杯下去,楚酒的眼前發花,心跳得厲害。
陸西洲說:“我知道,你不會太瞧得上我這種泡出來的替代品,這血的效果也確實短,和儀式真正的饋贈沒法比,可是算是能解燃眉之急。”
楚酒:不不不,您客氣了,隻要能漲血條,就是好東西。
腳下的馬尾辮大概被割得很疼,蜷縮在地板上,一聲聲地哀嚎起來。
要不是他叫得太過可憐巴巴,楚酒簡直想再來一杯,補一補一直都在縮短的血條。
陸西洲倒是沒有再給她一杯的意思,像是隻想讓她嘗嘗甜頭而已。
他對楚酒說:“我把他重新泡回去。”
他放下匕首,拎起馬尾辮,把他拖走。
陸西洲一離開,楚酒就打開手包,從裡麵拿出一張R卡。
整個人都像踩在雲端一樣,腳下發飄,楚酒努力集中精神,攥著卡片來到牆邊的小黑木櫃子前,把卡片插進第三個抽屜上沿的縫隙裡,鎖孔的正上方。
櫃子是虛擬的,卡片也是虛擬的,剛剛好。
剛才開抽屜的時候,楚酒就看清了,抽屜上的鎖,結構很簡單,就是一個可以由鑰匙轉動引發收縮的彈性鎖舌。
這種老式的彈簧鎖,其實並不需要鑰匙,隻要把鎖舌撥開,就能打開了。
如果虛擬的鎖和真實世界的鎖的邏輯一樣的話,鎖舌上有一個傾斜的麵,卡片又有一定的彈性,隻要能插進鎖舌斜麵的部分,就可以一點點把鎖舌頂開。
楚酒把卡片慢慢地順著抽屜縫往裡插。
沒法專心,楚酒的心臟在亂跳,臉上也在發燒,腦袋裡像是有人在唱歌。
卡片一插到底,抽屜真的開了。
可惜裡麵是空的,並沒有第三張印著密碼的卡片。
提前打開抽屜沒有用,看來密碼要等刷夠眷戀值,解鎖鑰匙之後,才會在抽屜裡自動生成。
正想著,身後傳來陸西洲的冷冷的聲音。
“你在乾什麼?”
楚酒把卡片收進手袋,才轉過身。
陸西洲這次回來得無聲無息,要麼就是楚酒的大腦在血的作用下不太正常,沒有聽見動靜。
陸西洲看了看她,又看看打開的抽屜,又問了一遍。
“你,正在乾什麼?”
楚酒直視回去,口氣非常理直氣壯,一點都沒心虛,“我想看看抽屜裡麵有什麼,我最近缺錢。”
提示揭示了陸西洲的心聲:
【陸西洲:眷戀值加100】
楚酒心中瘋狂吐槽:陸總你是不是有點毛病?你喜歡小偷?敢說真話的小偷不也是小偷??
陸西洲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問了個問題:“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