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伸手扯下小紙片,遞給白落蘇。
紙片上印著數字和字母,下麵有個小小的“7/8”。
白落蘇把這張虛擬的密碼紙折好,直接還給楚酒,“我心臟不好,還是你一起收著吧,我怕丟。”
又一張密碼到手。
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隻差最後一張“8/8”,遊戲繭就可以關停。
楚酒安靜地等著,界麵上毫無反應,仍然沒有接到新任務。
韓序看看手機上的時間,提醒楚酒:“你要去找陸西洲了,我送你過去。”
陸西洲約了楚酒,早飯後半小時去他房間。
想也知道,臨近儀式,主宅那邊一定很危險,楚酒沒有原路返回,而是抄了個近路,沿著泡人池子的台階往下走,來到小門前。
門上有電子鎖,打不開。
楚酒突發奇想,把手腕上的曼殊沙華標記湊在電子鎖的感應屏上。
“滴”地一聲,門真的開了。
不出所料,進去就是地下一層的走廊。
走廊很安靜,沒有人,那些留在主宅打算殺人的玩家不知道地下一層的存在,估計還在上麵殺來殺去。
“我們在外麵等你。”韓序說。
他和白落蘇沒有再跟著楚酒往前。
楚酒獨自一人來到陸西洲房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門開了。
陸西洲站在門裡,依舊衣飾華麗,英俊到囂張,他側身讓出一條路,往裡偏頭示意,“進來吧。”
等楚酒進門,他就反手帶上門,走到高腳櫃旁,拿起一隻水晶瓶。
和昨晚楚酒用來敲他腦袋的那隻形狀稍有不同,不過裡麵同樣裝著半瓶淺琥珀色的液體。
陸西洲斟了小半杯,過來遞給楚酒。
“這種東西,今天隻能再用一次,就沒有用了。你的胳膊快撐不住了。”
原來是叫她過來撒血續命,他好像很不想看見楚酒變老的樣子。
楚酒接過來,一股腦傾倒在手腕上的曼殊沙華上,倒不是為了好看,關鍵的是它可以漲血條。
血條原本隻剩下一小截了,可憐巴巴有氣無力地堅持著,一杯琥珀血淋下去,立刻像打了強心針一樣,回彈了一截。
楚酒的胳膊和手也瞬時恢複了白皙潤澤。
陸西洲收走空杯子,順口問楚酒:“還沒處理好你那個未婚夫?舍不得動手?再不動手,難道你打算過會兒在儀式上,當著全族人的麵跟他表演鬥毆?”
楚酒試著撩撥他的眷戀值。
“他正在找機會反殺一個挑夫。他跟我說,如果最後實在沒辦法的話,他會自己進人泉。”
陸西洲口氣中全是嘲諷的調調:“我向來以為,隻有你騙男人的份。男人的這種花言巧語也能信?”
楚酒:“我當然不信。”
楚酒:信的是你吧陸總。
陸西洲冷冷地繼續說:“他要是真有這種心思的話,你讓他現在就進人泉。”
楚酒答:“他對我說,他還想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能跟我在一起。”
陸西洲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把空杯子放回去,忽然說:“其實我在冷庫裡秘密儲備了很多這種琥珀色的血漿,每天三次,足夠我們兩個用五十年。”
他轉過頭,“我們兩個可以不需要人泉,就能活下去。”
楚酒驚奇地看著他。
這個家族的人每年都需要來領“人泉的饋贈”,才能維持不老,人泉給他們禮物,卻也牢牢地控製著他們。
陸西洲實驗出琥珀血這種替代品,原來是想擺脫人泉的控製。
而且他的計劃是兩個人的。他這是在打算私奔麼?
原來這才是“有你的未來”。
不知他要殺多少人,抽乾多少人的血,才能存到足夠兩個人五十年使用的血漿。
離開這座詭異的古宅,兩人帶著琥珀血漿遠走高飛,倒也是個主意。
楚酒問他:“那五十年後呢?”
“死就好了。”陸西洲平靜地說,“長生不老,青春永駐,本來就是種奢求。”
“你還挺不貪心。”楚酒說。
“富足,愉快地度過五十年。我已經轉移了一大筆錢藏起來了。”
陸西洲的口氣像在談生意。
“我有錢,有血,能讓你人生剩下的五十年,過得比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好得多,這件事對你利大於弊,考慮一下。”
他的意思是,由人泉控製她的人生,變成他控製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