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序他們也紛紛背起了大筐,一行人出了韓序家的門。
天氣很好,前兩天下的小雪已經化乾淨了,隻有角落背陰的地方還殘留著一點水痕,天空藍得像雪水洗過一樣,韓序家前院亂得像野狗刨過一樣,又是美好的一天。
蘇準還沒走出韓序家前院,就已經在用目光四處搜索,“要找的小道具會是什麼樣的?”
白落蘇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根幾寸長的枯樹枝。
“這個算是‘完美的小破木棍’嗎?”
裴以初立刻看了一眼,忍了忍,才婉轉地說:“這和‘完美’好像有一點距離。”
“哪是‘一點距離’,”蘇準直截了當,“這麼短,又細,還彎,有疤結,還有分叉,分叉分得不好,也不能做彈弓,就這種品相的小木棍,小時候你送我我都不要。”
白落蘇不服:“我小時候,這種已經在我的收藏標準裡了——審美要多元,不要那麼單一。”
蘇準說:“那你家怕不是要堆出柴火垛。”
白落蘇想起了往事,有點憂傷,“堆不了,那時候隻要我撿一根,我媽就扔一根,我們家那麼大地方,都容不下我的幾根小木棍,沒辦法,我就把棍子啊,石頭啊,全都藏起來,沙發底下櫃子底下,都是我的寶庫。”
楚酒“啊”了一聲,“你好像我們家比特啊。”
白落蘇:“……”
韓序忍不住提醒他:“我們的筐是虛擬的,我估計撿到的小道具也應該是虛擬的,才能放進筐裡。”
白落蘇撿到的樹杈貨真價實,是真的樹杈。
白落蘇不甘心,“說不定扔一下就算呢。”
他回手把小樹杈往身後的大筐裡一丟,樹枝穿過大筐的虛影,掉落在地上,“完美的小破木棍”後的數量仍然是“0”。
白落蘇又彎腰把小樹杈撿起來了。
大家:?
楚酒語重心長:“這次是讓我們做撿垃圾的任務,不是真的讓我們真的來撿垃圾。”
“可是這根是真的很不錯啊,”白落蘇舉著樹杈,問韓序:“有東西能裝這個嗎?”
韓序默默地轉身回去打開門,一會兒就拎了個黑色雙肩包出來,遞給白落蘇。
白落蘇愉快地把雙肩包背在身後,珍惜地把小木棍放進去。
楚酒悄悄扯扯韓序,壓低聲音,“你給他那麼大一個包,他得撿多少東西啊。”
韓序偏頭壓低聲音答:“我不給他那麼大一個包,他就不撿東西了嗎?還不如一次到位。”
幾個人穿過韓序家前院,繼續沿著路往前走。
這一片是彆墅區,路邊全是綠化,偶爾有遛彎的人路過。
楚酒背著大筐,邊走邊說:“任務說明上說,這日常任務適合細心的人來玩,估計要到處仔細找才能找得到……”
裴以初一直沒太說話,在仔細地到處看,忽然朝一片草坪快步走過去。
他彎下腰,撿了樣東西,捧在手裡回來。
他說:“看。”
他的手心裡是一朵小小的藍花,隻有薄如蟬翼的幾片花瓣,其中一瓣少了半邊,在微風中顫顫巍巍。
入冬了,不是開花的季節,楚酒輕輕點了點。
沒有觸感,是虛擬的。
楚酒慫恿裴以初:“放進大筐裡試試。”
裴以初摘下大筐,把小藍花送到筐底,列表上“被蟲子咬了一口的小花”後麵的數字馬上變成了“1”。
這是一朵被蟲子咬了一口的小花,卻代表著一個巨大的飛躍,參賽者們終於有了可以找到東西的信心,而且明白要找的是什麼了。
蘇準左右張望,忽然說:“看,香囊。”
他用眼神示意路上一個拿著袋子遛狗的老大爺。
老大爺是住韓序家隔壁的鄰居,上回參觀過韓序他們在土裡挖金子,不知道最後在自己家挖了沒有。
老大爺的腰間吊著一個晃晃悠悠的香囊,香囊是淺紫色,繡著花,古香古色,和大爺身上的羽絨服十分不搭。
韓序跟大爺打了個招呼。
他招呼的時候,蘇準走過去,靠近大爺,利落地順手一摸,大爺腰間的香囊已經到手了。
大爺自己看不見香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意識地躲了躲這個忽然逼近的人,滿頭問號。
蘇準:“大爺,您這邊蹭了點灰,已經沒了。”
蘇準回手把香囊丟進身後的大筐裡,列表上,“針腳粗糙的手工香囊”後麵,馬上有了個“1”。
看來這個“拾荒”的定義,好像和普通意義的“拾荒”不太一樣,不一定非要“拾”,還可以擴展一下思路。
早晨的陽光照在路上,楚酒看見,路邊好像有個藍色的東西在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