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起身跟了過去,乘務員已經沒影了,隔門又一次上了鎖。
窗外,一個小站一掠而過,列車沒有停。
楚酒看清了站牌,是他們三個上車的烏西站。
宙斯做的這個時間回溯,起點是在烏西站前,終點是在胡崗站之後的第二個山洞,可它在第一輪的時候,卻特地在烏西站停了一下。
楚酒心想:它倒像是特地為了接他們三個上車。
如果這真是一個時間循環,在列車到達烏西站之前,他們三個應該是不存在的,宙斯做時間循環的假象時,細心到連一罐八寶粥都照顧到了,卻放任他們三個本不應該存在的大活人到處溜達。
好像是被宙斯特殊對待了。
廣播裡,報站的女聲響起,不出所料,下麵要停的,又是賣燒雞的胡崗站。
胡崗站個沒完沒了了。
列車緩緩進站,外麵的燒雞香氣順著打開的車窗飄了進來。
這一次,白落蘇還沒說話,就有人出聲:“我怎麼記得好像有人說過,胡崗的燒雞有食品安全問題?”
彆人紛紛讚同,“對,我好像也聽說了。”
有人言之鑿鑿,“有人吃燒雞中毒了,會死的。”
“中毒可難受了,惡心,頭暈……奇怪了,我怎麼感覺像我自己中毒過一樣?”
楚酒和韓序對視了一眼。
NPC們還有一點殘存的記憶,就是記憶混淆,支離破碎的,大概就像做夢一樣。
這一次,全車廂的人不約而同,沒有一個人再買燒雞。
賣燒雞的中年男人叫賣了一圈,都沒人搭理他,他失落地退後,列車再次緩緩啟動。
按上一個循環的流程,下麵應該就是危險的山洞。
第一次過這個山洞時,全車廂的人被毒死了一半,第二次再過時,所有人都被割喉,血流成河。
不知道這回會怎樣。
過道對麵的四人座裡,忽然有個人站了起來。
是那個戴眼鏡的男人。
他一臉恐慌,大聲嚷嚷:“前麵又要過山洞了,你們為什麼都這麼坐著?不想個辦法下車嗎?我們就這麼在遊戲繭裡坐著等死?”
他提到了“遊戲繭”,果然是個玩家,還記得他剛才死過。
隻是這是一趟上來就沒法下去的死亡列車,規則規定,出去就死,就算什麼都記得,也暫時還沒有逃出去的辦法。
車廂裡其他疑似玩家的人全都抬起頭看著他。
眼鏡男繼續說:“我們跑吧?都不跑嗎?”
禿頂NPC大叔納悶地抬起頭,“你說什麼呢?”
有人小聲說:“估計是個神經病。”
後麵一排座位忽然有個男聲搭茬:“彆人都睡覺呢,你喊什麼喊,有毛病嗎?”
這回站起來的是個乾瘦的男人。
他穿著件不起眼的灰撲撲的衣服,窩在後麵一排的四人座裡,楚酒原本沒太留意過他。
眼鏡男完全不想搭理乾瘦男人:“我們說話呢,NPC滾一邊去!”
乾瘦男人死盯著眼鏡男,“你說什麼?你讓誰滾一邊去??”
眼鏡男瞥他一眼,“懶得理你。”
禿頂大叔打圓場,“大冷天的,火氣怎麼都這麼大?都冷靜冷靜。”他拉拉眼鏡男,“坐下吧。”
可乾瘦男人已經從座位裡出來了。
乾瘦男人從他那排座位底下抽出一根金屬棍子,有一米多長,看上去應該是拖把之類工具的杆子。
他手裡拎著棍子,惡狠狠地對眼鏡男說:“你再說一遍?”
不知道這個NPC是什麼來頭,忽然拿出凶器,對著玩家,韓序和楚酒不能不管,都站起來了。
楚酒說:“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