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幾乎廢了,但是無論如何,道具果然在她口袋裡,楚酒搶回自己的道具,收起卡片,才握著紙刀奪槍。
“變成新的楚酒”的誘惑力似乎不小,其他生化人動作也不慢,一起圍攏過來,立刻把楚酒圍在中間。
楚酒發現,她們每個人手裡竟然都有一把紙刀,隻是顏色和楚酒手裡的不同,是色彩各異的紙片。
紙片顏色不一樣,卻都同樣鋒利。
楚酒現在明白,宙斯說她是隨手做出來的半成品的意思了。
因為她們所有人,她都打不過。
楚酒的身體素質和身手都不差,已經遠超普通人,同時對付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毫無問題,可是其他生化人的身體素質比她還要好。
她們的反應速度快得多,力量更強,判斷也更精準。
唯一的問題就是每個都冷著臉,看著仿佛沒有人類的感情,論眼神的靈活,表情的複雜,還遠遠不如今天被宙斯派到治安局大樓殺她的那個實驗體。
怪不得宙斯想跟她做交易。
楚酒小心地躲避著這群人的圍攻,無奈人實在太多了。她被困在中間,東一刀,西一刀,幾乎轉瞬間,身上就被劃得全是傷口,鮮血亂流,隻能勉強護住要害。
這群人下手毫不容情,像是狼群在撕咬一條落單的孤狼。
打不過。
楚酒在包圍中左突右衝,拚著胳膊上又挨幾刀,終於找到空檔騰出手,去拿口袋裡的卡片。
卡片沒有再被轉移走,估計宙斯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楚酒抽出一張SR卡,是季夏的“深淵”。
在出發前,楚酒就把它放在一遝卡片的最上麵,這卡的技能是對十米範圍內的敵人產生致暈效果,上次在打陰兵群的時候曾經用過,現在早就過了四十八小時的冷卻時間。
楚酒火速翻過卡片,點下“使用”。
轟然一聲,熟悉的巨大的黑色旋渦猛地向周圍炸開。
再多的生化人也扛不住這張卡的群暈技能,所有生化人瞬間定格。
宙斯倒是沒有被波及,他隻淡漠地看了一眼定住不動的生化人們,就繼續又退遠了一點。
“深淵”致暈的效果因作用對象的種類不同各異,也不知道她們能被定住多久,楚酒一秒都沒耽擱,在漩渦出現的瞬間,搶走了那把正在蓄能的EB19。
EB19入手,果然是把真槍,不是幻象。
楚酒奪過槍,心中一動。
上次用“深淵”對付陰兵群時,它們眩暈後對攻擊免疫,可是這張卡的作用會隨著作用對象的不同而不同。
楚酒反手一紙刀,去割為首的那個生化人的喉。
一道鮮血刷地飆出來,幾乎噴到天花板,紙刀的攻擊起效了。
這些生化人對楚酒毫不手軟,楚酒也絲毫都不猶豫,趁著她們暫時不能動的寶貴機會,手起刀落,一個個把這群和自己共享同一張臉的人全部割喉。
這種出錯的遊戲繭裡,虛擬的死亡會造成真實的死亡,生化的身體一死,裡麵的人工腦就算還活著,也什麼都做不了。
轉眼間,純白色的地麵上就全是鮮血,幾十個和楚酒一模一樣的屍體躺在血泊中。
楚酒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她們,帶著槍直奔宙斯。
可是就在這時,開門的聲音傳來,又來人了。
這回是個奇怪的東西。
楚酒能辨彆得出他的臉,是左煬,在曾業家吃飯時見過的幻界核心開發組的那位。
這個立誌要在遊戲繭裡當世界之王的人,現在看著是挺“王”,就是“王”得有點奇怪。
他的臉還是人類的臉,身上卻變得亂七八糟,體積足有原來的好幾倍大。
仿佛被某種有觸角的異形生物包裹著,他從胸膛的部分,伸出十幾根粗大的觸手,放射狀向周圍炸開,每一根觸手都足有兩三米長,晃晃悠悠地舉在空中。
左煬像一朵正在盛開的菊花一樣,帶著他的大觸手們慢慢移動著,步履遲緩。
仿佛聞到了這邊的血腥氣,他忽然抽了抽鼻子,然後加快腳步,朝楚酒過來。
楚酒摸不清這怪物的底細,躲開滿地屍體,往後疾退。
左煬的移動雖然慢,他的觸手卻一點也不慢,觸手仿佛是有彈性的,尖端像箭一樣猛地竄過來,靈巧地找到地上的鮮血,吸食起來。
流出來的血液轉眼就被吸乾,觸手們意猶未儘,貪婪地探進屍體脖子上的傷口。
地上這些生化人的屍體,就像被怪物吸掉精氣一樣,轉眼變成了乾屍。
雖然明知都是幻象,看著還是讓人膽寒。
吸到了鮮血,左煬身上的觸手忽然開始生長,不止原本的觸手在成倍地拉長,還有一股接一股新的觸手從他胸前不停地往外冒。
這朵菊花加的肥料太多,開瘋了。
瘋狂蠕動的觸手群中,左煬抬頭掃視周圍,眼中全是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渴望,明明白白寫著一句話:
好餓——
太餓了,不夠吃。
他的一隻觸手往前一探,筆直地伸向楚酒。
楚酒躲得快,他的觸手更快,觸到了楚酒的胳膊,楚酒衣袖上浸透的鮮血立刻變淡了。
觸手仿佛還不滿足,尖端突然探出尖刺,刺向楚酒的胳膊。
一陣奇怪的感覺傳來,楚酒看見,胳膊的血被抽出來了,迅速注入觸手半透明的尖刺裡。
沒有傷口,它就自己製造傷口。
這觸手吸血的速度驚人,隻怕沒兩下,楚酒也要變成和地上那些生化人一樣的乾屍。
楚酒反手給了觸手一刀。
觸手吃痛,縮了一下,楚酒趁著這機會,掙開紮在胳膊上的尖刺,就地翻滾一圈,躲開觸手的攻擊範圍。
左煬餓得不行,好不容易喝到了活人的血,食髓知味,馬上指揮更多的觸手一起向楚酒卷過來。
楚酒手裡就有EB19,心中有點猶豫:不然乾脆對著左煬開一槍算了?
左煬不是生化人,但是這把EB19一槍就能燒出一個大洞,普通人類也受不了。可是這槍需要蓄能,用來對付了左煬,就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再把能量重新蓄滿,她的計劃就要變動。
觸手的生長速度快到可怕,越來越多,飛快地延伸著,沒用多久,整個房間都被觸手塞得滿滿的。
目之所及之處,全是遊動蜿蜒,彼此糾纏的觸手,場麵駭人。
楚酒躲避著觸手的攻擊,忽然看見了宙斯。
他的四周也全是遊動的觸手,卻安然無恙,它們並沒有攻擊他的意思。
一定是因為他在設計劇情的時候,編了個讓左煬不會攻擊他的理由。
楚酒忽然想起口袋裡的一樣道具。
她找到觸手攻擊的空檔,拿出那隻小小的描著金色花紋的黑色麵具——偽裝假麵。
小麵具一碰到臉,馬上彈出使用界麵。
偽裝假麵的技能是,可以變成遊戲繭裡任何人的樣子,下拉列表上的第一個,就是宙斯。
楚酒點了下去。
楚酒隻覺得自己像長高了一樣,視野突然拔高了一截,身上也變成了西裝。
宙斯偽造的幻象無懈可擊,她變成了宙斯的樣子。
觸手群有點發懵。
這裡突然出現了兩個宙斯。
觸手們弄不清狀況,CPU過載了。
滿天滿地的觸手回縮,露出後麵左煬的頭。
他納悶地看看這個宙斯,又看看那個宙斯,傻乎乎地拿不定主意。
他的眼神貪婪,終於做好了決定,無數觸手齊齊地撲了出去,一大簇奔向宙斯,另一簇撲向扮演宙斯的楚酒。
他這是餓瘋了,最後決定不管真假,兩個一起吃。
楚酒:“……”
宙斯:“……”
楚酒:宙斯你行不行?你這劇情怎麼寫的,竟然沒有把不能吃這件事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