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序有一條薛定諤的狐狸尾巴。
楚酒問他:“要怎樣才能有?”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條件都是談出來的。
果然,韓序開出了價碼,因為仍然在她的脖子上流連,聲音有點含糊不清。
“臣這些天在傾心閣苦等皇上,每天等得心浮氣躁,要是皇上能隔天就來臣這裡一次,臣的尾巴就是皇上的。”
他這是不想一進後宮,就進冷宮了。
隔天就來傾心閣一次是絕對不行的,真這樣,隻怕耳朵都能被馮總管嘮叨出老繭,勸諫她的奏折能在書房堆成小山。
楚酒跟他討價還價:“隔天不行。十天吧。”
楚酒盤算著,十天一約多好,間隔長到能保持新鮮感,又沒久到忘了對方長什麼樣。
韓序不和她爭辯,身後忽然有個影子一晃。
一條巨大的毛茸茸的尾巴從他的衣服裡鑽出來,是紅棕色的,尾巴尖兒上長著雪白的長毛,飄飄搖搖。
他直起身,鬆開楚酒,頂著一對狐狸耳朵,偏著頭,尾巴在身後一晃,“三天。”
話音未落,那條狐狸尾巴就自動自覺地往前探,用尾巴尖來勾楚酒的手。
好一條大尾巴。
如果全露出來的話,估計大到能蓋住楚酒,尾巴上的毛厚實綿密,又柔軟無比,手感好到炸裂。
楚酒殺價的氣勢頓時嚴重受阻,英雄氣短,“……五天?”
韓序抽掉尾巴,甩回身後,不動聲色,再讓一步,“四天。”
“四天就四天,”楚酒答應他,不過立刻補充,“但是朕平時太忙,隻能過來看看,未必就會在這裡過夜,可能早晨下朝後過來,也可能午飯時過來。”
答應他每四天來一次傾心閣,也可以,反正這裡離她的寢殿和禦書房都不遠,任是什麼時間,抽出空來過來轉一圈就走,也沒什麼。
“皇上肯來就好。”韓序答。
他望著她,忽然又說:“皇上好像喜歡白天?臣都可以。”
楚酒:“……”
他忽然伸出手,攬住她的腰,把她原地抱起來舉高。
楚酒按著他的肩膀,一低頭,就能看到他那對毛耳朵。
毛耳朵動了動,韓序抱著她走了幾步,把她放倒在帳幔紛飛的床上。
他也跟著跨上床,脫掉了那件和沒穿差不了多少的黑袍。
他的毛茸茸的大尾巴瞬間自由了,向上舒展,尺寸果然非常驚人,在他身後高高地晃了一下,就落下來,覆住楚酒。
比全世界最舒服的抱枕還舒服。
韓序的手已經跟著過來了,去解她的衣服。
這個半裸的頂著毛毛耳朵俊美無匹的男人,還有他的大尾巴,把楚酒帶入了一個奇幻的世界。
這個世界,有狐妖仙怪,有不管不顧,無休無止的愛欲癡纏,還有他染著夕陽的顏色,美到惑人的眼睛,就那麼一直一直地看著她,讓她忘了這是哪裡,是何年何月。
這一回,楚酒是抱著他的大尾巴睡著的,頭臉紮在尾巴軟乎乎的毛裡,熱得一頭一臉的汗。
睡到不知什麼時候,還是韓序把她叫醒的。
他用光裸的胳膊摟著楚酒,中間還隔著他自己的大尾巴,他低聲說:“皇上,醒一醒,臣好像聽見馮總管的聲音,像是在找皇上。”
楚酒驟然清醒,猛地坐起來,才發現窗子仍然大開著,窗外已經是滿天星光。
到第二天,楚酒還沒緩過神來。
穿越以來第一次,楚酒沒有在皇帝的工作崗位上好好打工,一直在恍神。
無論是吃飯、走路,還是上朝、批折子,都在神遊,那些臣子們的嘮嘮叨叨和唇槍舌劍像是窗外嗡嗡嗡叫個不停的蜜蜂,和她隔著一層玻璃。
馮總管看出她心神不屬,一吃過午飯,就叫人傳來了太醫。
來的太醫名叫言不秋。
言不秋年紀很輕,卻毋庸置疑,是宮中最好的太醫,無人能比。
他穿著一身一塵不染的素袍,淺淡的瞳色和他人一樣冷冰冰的,就連馮總管那麼見多識廣的人,和他一起過來時,都屏息靜氣,收斂了不少。
看到楚酒,言太醫的眼眸裡終於多了一點暖意,認真行過禮,才問:“皇上覺得哪裡不舒服?”
楚酒誠實答:“其實朕一點都沒有覺得不舒服。”
言不秋立刻轉頭看向馮總管。
馮總管尷尬地分辯:“奴才看皇上眼圈發黑,坐在那裡動不動就走神,和平時不太一樣,所以覺得應該請太醫過來診一診。”
言不秋又看他一眼,沒再說什麼,過來給楚酒診脈。
他背對著馮總管,把手指搭在楚酒的手腕上,凝神聽了一會脈象,再抬眼仔細看了看楚酒的氣色,又讓她伸出舌頭看了看,臉忽然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