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大穿越告訴我們,火|藥是一種特彆適合拿來裝逼的黑科技。
“它很厲害的,可以著火,還可以爆|炸...”
喬安試著給皇帝比劃:“爆|炸就是像民間玩的炮仗,用火燒竹子的那種“轟”“轟”的。”
皇帝若有所思:“你繼續說。”
“我們那裡早就不用刀劍了,這些屬於冷兵器,我們都用熱武器。”
喬安張口就來:“比如說什麼槍啊,這樣式兒的,叩一下扳機子|彈就飛出去了,連磚頭那麼厚的鐵板都能輕鬆穿透;還有炸|彈,拉開引信扔出去,轟地就能把房子炸塌,什麼手|槍狙|擊槍衝|鋒槍,還有地|雷炸|彈火|箭炮...”
皇帝很是捧場地露出驚異神色,喬安更加得意,昂著小腦袋,興高采烈給土老帽皇帝說:“我們還有坦|克,有房子那麼大,外麵都是鐵甲,邊走邊開|炮,還有各種導彈,在京城發射,就能把秦王府給轟平了,還有火|箭,這個就更厲害了,都能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真是厲害。”
皇帝點了點頭:“所以你都會造是嗎?”
喬安:“...”
喬安瞪大眼睛:“我怎麼可能會造?這工藝超複雜的,都是好多專業大牛們研發的,然後由各種國家級專業大工廠批量生產的。”
皇帝又點了點頭:“所以你還是不會造。”
喬安:“...”
喬安生氣了:“你瞧不起我!”
“怎麼會。”
皇帝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哄她:“你看朕也不會造,朕連聽都沒聽說過,乖寶兒最起碼聽說過,已經很厲害了。”
喬安:“...”
總覺得這個邏輯哪裡有點怪怪的。
喬安陷入了沉默。
皇帝不給她反應過來的機會,不著痕跡轉移話題:“你最開始說的火|藥是什麼?”
“火|藥就是幾種化學物質的混合物,就是硝酸鉀、炭和硫...就是這裡的硝石、木炭和硫磺,把它們混合在一起。”
喬安果然被轉移了注意,高興說:“它們可以製成一種粉末狀的混合物,它會特彆易燃,熱量很大,把它用什麼東西密封起來,它裡麵熱量一高,就會炸掉,就能產生特彆大的威力。”
“木炭和硫磺好說,硝石卻是不好找…
”
皇帝琢磨了一下:“這些東西朕隱約聽過...先帝煉丹時似乎也用過。”
喬安眼睛一亮:“對,火|藥好像就是煉丹的時候發現的。”
“那就對了。”
皇帝屈起長腿,手扶在膝蓋輕輕叩了叩,頗為唏噓:“朕記得那時先帝沉迷丹術,找來了許多煉丹師,在雲外殿那邊建起一座座大丹爐,天天火燒火燎的折騰;先帝也是,被他們糊弄的什麼都敢往嘴裡送,朕每次看他吃丹砂,都懷疑他腦子有問題,這麼想死趁早一把刀抹脖子了不好嗎?早進皇陵早踏實,還耽誤朕登基造福社稷。”
喬安:“...”
每次聽皇帝這麼笑眯眯地說弑父逼宮的那些事兒就覺得夠夠的。
喬安咳嗽了兩聲,期待說:“所以你把那些煉丹師都叫過來吧,有他們幫忙我就能更快配出來。”
“恐怕不行。”
皇帝幽幽歎了口氣:“他們都在皇陵裡。”
喬安:“..?”
“這個不能完全怪朕。”
皇帝辯解:“他們可能是看先帝愛吃朱砂,覺得朕也愛吃朱砂,朕一登基就攛掇朕吃朱砂,還讓朕練長生不老術;朕心裡很感動,就把他們都送進皇陵陪先帝了,畢竟那裡寬敞,還沒人打擾,大家整整齊齊一起探討,多好。”
喬安:“...”
喬安生生被震住了。
皇帝看她一臉呆滯,反而笑了,笑著笑著,他低下頭她額頭親了一下,收斂起戲謔,輕聲說:“朕知道你有想法,也有能力,朕不會攔你,你儘管去做,隻要你記得保護好自己。”
喬安誌得意滿:“你等著瞧吧!”
皇帝在城郊後山給她建了一片院子,又從民間暗中招募了一些煉丹師。
煉丹師和西方古代的煉金術師一樣,屬於古代的化學家,在他們積年累月稀奇古怪的研究下,厲害的煉丹師都懂一些粗淺的化學知識,也許他們不知道原理,但是他們卻已經對材料和配比有了認知,絕對是高端人才——當然,這樣的人也隻有很少一部分,更多煉丹師都是招搖撞騙的騙子。
喬安親自篩查了一波,二三十個所謂的煉丹師裡,大多都是吹得比唱得還好聽的大騙子,張口閉嘴就“長生之術”“求仙之道”,還引經據典邏輯圓滿,給
喬安聽得一愣一愣的,甚至有那麼兩刹那都對自己原本堅定的唯物主義科學觀產生了懷疑。
喬安深刻地反省自己,她實在不該小瞧古代人民的智慧,怪不得能坑得先帝吃朱砂把自己活活吃死,人家這業務水平不是蓋的,要不是前世科學的光輝還在她心中閃耀,她現在說不定也被忽悠瘸了,真誠相信玄學和修仙才是人生的真諦。
那麼多人裡,喬安隻找出三個有真材實料的煉丹師,在告訴他們一些基本的原理之後,她們就開始火|藥的研究。
火|藥主配料並不難弄,但是隻用硝石、木炭和硫磺做出的是最簡陋的火|藥,能炸是能炸,殺傷力不大,還容易隨便炸,所以她們要添加其他配料,調整比例,保證它的穩定性和殺傷性。
喬安讓三個煉丹師分彆調配不同的配料,自己則負責整合和調整比例。
喬安的化學早八百年前就還給老師了,如今也就記得個元素周期表和配平,好在畢竟學了那麼些年,知識這種東西擠一擠還是能擠出來點的,就這樣,她剛開始實驗的時候也三天兩頭地炸房子。
皇帝有一次來,正看見眼前火光一炸,爐子當場爆|炸,爐頂直接飛起來,把房頂砸穿一個大口子。
滿屋子黑煙中,幾個煉丹師縮在角落裡麵色驚恐瑟瑟發抖,唯有喬安蹲在牆角淡定自若記筆記,邊記邊念叨著:“8:4:1,威力一般,再加一倍試試。”
皇帝:“...”
這還是威力一般?
皇帝二話不說就要把她抓回去。
不行,不能放她在外麵浪了,到時候炸|藥沒做出來,他先白搭進去一個媳婦。
喬安險些就被皇帝拖回府去,她撒嬌打滾哭天喊地保證自己一定不再作死之後,皇帝才勉強再給她一次機會。
經過夜以繼日的試驗,喬安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比例,然後又開始找承裝火|藥的外殼。
外殼越堅固、質量越大,火|藥的熱量越會被壓縮,炸起來威力也更大。
喬安找了銅和鐵,甚至特意找人鍛出來了一點鋼,最後又從皇帝私庫裡拿了兩種叫“秘銀”和“隕鐵”的神奇材質,才搗鼓出來最合適的外殼。
成品出來的那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皇帝帶著幾位心腹大
將來到了後山。
朝廷在一個月前已經與突厥開戰,剛開始突厥措手不及,攻城略地的速度很快,但是隨著突厥反應過來,他們的優勢開始凸顯。
突厥是馬背上的民族,吃著牛羊肉和奶酒長大,他們體格健壯,民風彪炳,連小孩子都敢舞刀弄槍,大批優質的戰馬和代代傳承的勇士精神更讓他們能在戰場上發揮出可怕的戰鬥力。
而與之相反,大周已經衰弱了幾代,先帝時更是被突厥逼得不得不和親甚至納貢以維護邊疆,也就是皇帝這幾年大力發展軍備,形勢才有些好轉,但是和兵強馬壯的突厥比,終究是差了底子。
如今戰事越發膠著,突厥反撲地陣勢凶猛,前些日子朝廷甚至連丟兩城,眼看著戰局更往不利的方向傾斜,眾人心頭都未免焦灼沉重。
所以當聽皇帝說,有一種新式兵器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由心生期待。
一品撫威將軍孫建古略帶激動的拱手:“陛下,這武器真的能破城掠地?可是與衝車類似?”
衝車是一種掛著巨木的平車,用的時候需要推到城門前,用巨木撞開城門,但是衝車沉重遲緩,在戰場上目標太大,一路護送到敵方城門前再把城門撞開,少說要犧牲數百士兵,弊處極大。
皇帝沒有直接回答:“稍安勿躁,一看便知。”
眾將隻好咽下滿肚子的疑惑,孫將軍暗暗暢想,若是這新兵器能有衝車的威力,再行動便捷些,那可真是朝廷的大福了。
這時一隊負責試驗的士兵跑來,指著對麵,對眾人說:“陛下、將軍們請看那裡。”
眾人紛紛看去,看見不遠處一麵五六丈高的小山,山頂上還隱約坐落著一座宅子。
孫將軍目露驚愕,麵麵相覷。
既然是攻城用的,對著山做什麼?
一片竊竊私語聲中,唯有皇帝看著那山頂的宅院,眸色微閃。
士兵拿出號角吹響,洪亮的聲音順著空氣擴散,山那邊也傳來一聲號角,像是某種信號。
眾人正是不解的時候,驟然聽見“轟”“轟”的一聲聲震天動地的連綿巨響,小山山腰忽然爆出一陣耀眼的火光,整個山峰倏然塌陷,滾滾濃煙伴隨著升騰的黑氣,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硫磺味道。
全場一片死寂。
眾人維持著狐疑猜測的表情,呆呆地看著那塌陷的小山,山頂的宅院早已經坍塌成碎塊與山石融為一體,遙遙望去,整個山幾乎被填平。
好一會兒,才有人回過神來,“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聲嘶力竭:“神跡!這是神跡啊!”
“莫不是神物,怎有如此威力?”
“生平僅見!老夫生平僅見啊!”
眾人激動地跪下,有人甚至朝天叩首,孫將軍亢奮不已:“陛下!這是何物?竟如此厲害,有了它,我大周如虎添翼,必將所向披靡!突厥再不足為懼!”
一言驚起千層浪,所有人眼神大亮。
“孫將軍所言甚是,這是預兆,昭示我大周將興啊!”
“天意!天意降如此神物,必是讓我大周平定四海、威福九州!”
皇帝側了側身,看著這些已經激動到失態的將軍們,又抬起頭,看著已經坍塌的宅院,眼神深邃。
山腳下的瞭望亭處,喬安他們也看到了這一幕。
雖然已經知道炸|藥威力巨大,但是眼看著整個山丘都被炸塌,所有人還是被驚住了。
幾秒之後,喬安身後傳來熱烈的歡呼聲。
“皇後娘娘,真乃神跡也,草民歎服不已!”
一個來自叫邱成的年輕煉丹師跑過來,激動地眼睛都紅了,聲音顫抖:“草民祖輩世代鑽研此學,從未敢想象竟能有如此威力,此乃造化之神物也,有幸看到這一幕,草民這輩子都死而無憾了。”
喬安眼神從煙塵滾滾的半山上挪回來,笑著說:“這也不是我發明的,我也是聽彆人說的。”
“那能造出來,也是娘娘的功勞,有了它,我們一定能大敗突厥。”
邱成緊緊攥緊手,看著那片坍塌的宅院,又有些痛心:“沒想到這威力這麼大,院子裡都是好不容易造出來的器具,早知道就在彆處試驗...娘娘!您乾什麼?!”
喬安看著旁邊還在燃燒的火爐,突然拿出筆記和配方,直接扔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