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傻了眼。
男人薄薄的唇在她臉頰上流連,他喘得厲害,灼熱而情動的氣流一股股拂在皮膚上,喬安感覺自己就仿佛被凶猛野獸覆住的一隻小鹿或者小兔子,渾身大片大片雞皮疙瘩嘩啦啦往外冒。
“不——”
他又親上來,喬安奮力推他的臉,撕心裂肺:“放我下去!放我下去!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
皇帝眼神幽沉得嚇人,他直接按住喬安掙紮的手,壓著她兩隻手腕交疊著拉到頭頂,又俯身下去含住她的唇,低低哼笑一聲:“你叫啊,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喬安:“...”
喬安憋了一下,再接再厲:“我不要,野|戰什麼的太刺激了,我是個小清新,我接受不了!你快放開我!”
皇帝一臉“終於遇到同道”的欣慰,美滋滋說:“朕也是小清新,咱們一起在這廣闊的大草原上清新,幕天席地,親近自然,就是雙份清新,清新中的清新。”
喬安:“...”
人話?這是人話?!
喬安瞪大眼睛,又試圖想說什麼,皇帝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抵在她唇瓣上,似笑非笑:“你可消停些吧,朕有的是精力收拾你,倒是你,有力氣留著一會兒再叫。”
喬安:“...”
喬安深重懷疑皇帝是打哪兒撿了本騷話大全,如今已經修煉到出神入化走火入魔的境界。
喬安死魚般躺在那裡任皇帝挨挨蹭蹭,瞪著眼睛盯著月亮,瘋狂頭腦風暴。
腦子快動起來!喬安你一定可以——
就在皇帝輕喘著探手過去要解她腰帶的時候,喬安腦中靈光一閃,垂死病中驚坐起,大聲說:“我不要在這裡,草太紮了!我不舒服!”
皇帝頓了一下。
他其實已經很難受了,很想直接把她壓下去,但是她的那些小打小鬨的反抗他能當沒聽見,她若是真有哪裡不舒服,他卻是舍不得的。
皇帝探手在草坪上抓了一把,觸手都是軟軟的青草,他狐疑地看著她:“有那麼紮?朕看一點都不紮。”
“那是你皮厚!”
喬安眼睛都不眨一下,理直氣壯:“我不一樣!我細皮嫩肉的,嬌嬌弱弱的,給我紮壞了!”
皇帝:“...”
皇帝愣
是被噎了一下,斜著眼瞅她,陰陽怪氣:“還細皮嫩肉,徒手裂大床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朕誇你兩句,還真當你自己是小仙女了,嬌裡嬌氣的,瞎矯情。”
喬安若無其事裝沒聽見,誰管他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隻要能保住節操,她這臉不要也罷!
喬安就躺平裝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皇帝給她這耍賴樣兒氣得牙癢癢,雙方僵持了好一會兒,皇帝幽幽歎了口氣,像是沒辦法了一樣,慢吞吞撐起身體。
喬安心頭一喜,剛要爬起來,就感覺後腰一緊,皇帝抱著她一個翻身,喬安眼前一晃,兩人瞬間位置顛倒。
趴在男人懷裡,喬安一臉懵逼。
“事兒真多。”
皇帝一臉嫌棄,勉強說:“那朕墊底好了,你枕著朕,這回就紮不到你了。”
喬安:“...”
皇帝在她軟白的頸子上咬了一口,又含住那塊微微紅起來的軟肉細細的吸吮,手在她背上遊走兩下,忽然一笑,笑得很是古怪:“原來你喜歡在上麵,這樣更刺|激了,好像也不錯。”
喬安:...神你媽不錯!
喬安徹底崩潰,二話不說掏出小雪狐,一把懟到皇帝臉上,大聲說:“你彆逼窩!否則它超凶的你造不!”
皇帝一個晃神,一張毛絨絨的狐臉已經懟到麵前。
他嫌棄地往後靠了靠,擰眉揪她的臉,像一個為不省心閨女操碎了心的老父親,氣得頭頂冒煙:“你往哪兒掏呢?啊?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你能不能講究點?!”
小雪狐今天再三被迫營業,老大不高興地勉強睜開眼,聽見喬安被揪得嗷嗷叫的聲音,瞬間清醒,下意識張嘴就要發凶,一扭頭就對上皇帝冷冰冰的臉。
皇帝冷眼指著它:“凶,你再凶,來,你來咬一個試試,看朕今天吃不吃得上鐵鍋燉狐狸。”
小雪狐:“...”
喬安被揪著腮幫子,口齒不清還鼓勵它:“他就嚇唬你的,不要慫就是上,安安需要你,崽崽你可以!”
“...”小雪狐大張著嘴僵在那裡,左右為難。
片刻後,它猛地爆出一聲凶神惡煞的怒吼——然後低眉順眼地閉上了嘴,還用尾巴軟趴趴蓋住腦袋,整個白綿綿一坨“啪嘰”一聲癱在那裡裝死。
喬安:“...”
原來主寵情深,也抵不過鐵鍋燉,一片真心,終究是錯付了。
皇帝拎著狐狸的後頸,小雪狐抱著爪子眨巴著大眼睛朝他軟軟撒嬌,然而皇帝鐵石心腸視而不見,往四周看了看,一甩手就把狐狸扔了出去。
喬安眼看著小雪狐在空中劃過一道圓潤的拋物線,慘叫著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坑,還有點擔心,正要過去看看,就看見一對白爪子扒著坑邊,它探出小腦袋,鬼頭鬼腦瞅了瞅他們。
皇帝冷冷瞥過去一眼,它瞪大眼睛,二話不說扭頭就躥,嗖嗖就沒影兒了。
喬安:“...”
大難臨頭各自飛,現實,太現實了!
喬安雙目含淚,趁著皇帝走神的功夫,爬起來就朝著馬跑去。
皇帝一個沒拉住,還真給她跑了。
到嘴的鴨子飛了,皇帝當然不樂意,站起來剛追兩步,就看見喬安跑到馬邊拽著韁繩要上馬...沒上去。
皇帝的坐騎是匹身量高大威武的汗血馬,馬鐙也架得高,遠不是喬安平時騎著玩的那些小母馬能比,更彆提她還是一個連騎馬都得靠狐狸拉韁繩的廢柴了。
皇帝就眼看著喬安在那裡蹬著腿撲騰,撲騰半天也沒爬上去;馬低著頭淡定自若吃草,任由她在那裡折騰,完全不把她當盤菜。
最後連馬都看不下去了,它嚼著草慢吞吞地探過頭去,撐著喬安的腿蹬在馬鐙上,喬安大喜過望,用力一蹬腿
“哢嚓——”
喬安瞬間僵硬成一塊風乾的石頭。
“...”皇帝陷入了沉默。
“嗚嗚嗚——”
喬安哭得好大聲:“陛下!陛下!快來拉窩窩卡住了!”
皇帝很不想承認這個小傻子是自己媳婦,甚至有點想退貨。
雖然很無語,他還是加快步子走過去,從後麵險之又險抱住要一屁股摔下來的喬安,摟著她的腰,不動聲色把她抱高離自己下|腹遠一點,嘲笑她:“讓你跑,還不傻,知道騎馬跑,可給你囂張壞了。”
喬安揮舞著手臂要去夠韁繩,像玩具被拿走的小孩子一樣哼哼唧唧:“窩要上馬,窩要上馬!”
彆的不行,儘會撒嬌。
皇帝低低罵了一聲,手臂一用力,到底把她抱了上去。
喬安終於爬上了馬,心滿意足抱著馬脖子,小眼神警惕
地瞅著他。
皇帝斜了她一眼,輕輕哼了一聲,轉身在草地上坐下。
喬安沒想到他剛才還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樣子,現在這麼輕易就放棄了,探著腦袋看他,小心翼翼:“...你怎麼坐下了?”
“閉嘴。”
皇帝背對著她,手撐在膝蓋上,喘了口氣,嗓音沙啞,懶洋洋說:“再說話就辦了你。”
“...”喬安憋了憋,呆呆看著皇帝緊繃的背脊,凸|起的背骨將布料撐起淩厲的線條,像一張被拉滿的弓,充斥著一種說不明白的、但是看著就覺驚心動魄的張力。
皇帝突然又說:“不許看朕。”
喬安的心一跳,小臉紅紅的,脫口而出:“你是不是要做羞羞的事?”
皇帝:“..?”
喬安:“...”
皇帝看過來,喬安猛地捂住臉,又把腦袋埋進馬脖子裡,甕聲甕氣:“窩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知道彆看窩。”
皇帝:“...”
喬安沒聽見取笑的聲音,卻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
她悄咪睜開一隻眼,看見皇帝正在脫甲胄,邊脫邊往遠處走。
這大晚上的,荒無人煙的大草原,他一走,周圍靜下來,喬安頭皮瞬間就發麻了。
喬安就像一隻看著雞媽媽離巢的小雞崽,急著喳喳叫:“陛下陛下你去哪兒啊?”
“去湖裡衝個涼。”
皇帝不耐地“嘖”了兩聲:“你在這兒等著,朕一會兒就回來。”
喬安趕緊說:“我也去!”
皇帝大怒:“跟屁蟲嗎你,男人洗澡你都要看?!”
喬安瞬間淚眼汪汪:“咿嗚嗚好黑好冷人家怕——”
皇帝給她折騰得沒脾氣了,反身就走回來:“不洗了走走走!”
朦朧的月色打在他身上,喬安清晰看見他身體的異樣。
喬安臉唰地紅了,一下子捂住臉尖叫:“你變態——”
“閉嘴。”
皇帝臉黑如墨,語氣特彆凶地嚇唬她:“否則朕讓你看看更變態的。”
喬安趕緊又悄悄把手放下來一半,眨巴著大眼睛看他。
皇帝:“...”這什麼表情,這還有點期待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兒?!
喬安的小眼神糾結中透著一點蠢蠢欲動,小好奇中又透著一點裝模作樣,看得皇帝很牙疼。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混蛋,他剛才就應
該給她按在地上正法。
皇帝懶得搭理她,牽著韁繩就走,喬安抱著馬脖子,眼神一個勁兒往他身上瞟,欲語還休。
皇帝走了兩步,沒忍住,反手一個爆栗敲在她頭上:“看看看,朕看你就是欠收拾是吧!”
喬安“哎呦”一聲捂住自己的腦門,委屈巴巴:“...我就是好奇...據說這樣會很難受,你都不難受的嗎?”
皇帝隻覺得血都往頭頂衝,給他氣得快升天了,他指著她鼻子怒罵:“你說朕難不難受,知道朕難受你還在這兒嗶嗶,朕白疼你了,你這小混蛋都沒有良心!”
喬安看他臉都氣紅了,心裡也有點愧疚,焉頭耷腦的摳手,猶猶豫豫:“要不...”
皇帝盯著她。
“要不...”
喬安看著他眼睛漸漸發亮,仿佛很期待的樣子,慢吞吞吐出兩個字,像是想到了什麼,唰地變臉眼淚汪汪:“...可是據說第一次好疼——”
皇帝:“...”
算了,就知道她是個慫貨。
皇帝看她那小可憐樣兒,心也軟了,過去親親她的小臉蛋,柔聲哄她:“行了行了,朕逗你呢,咱們這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