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軟綿綿地給他親,他還沒緩過來,親了兩下鼻息就有些加重,他放開她,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臉,轉而又去牽馬,隨口說:“那狐狸呢,把它叫回來,咱們走了。”
喬安看著他的側影。
他的唇是燙的,手也是燙,冷酷強硬的臉廓,眼睛裡有著烈火一般幽沉晦暗的侵|略欲。
但是他哄她的語氣那麼輕柔,看她的眼神溫柔得漾著笑意,就像一片海,耐心溫柔得包容她的一切,把所有驚濤駭浪都壓在深處,隻給她看最明媚柔和的風平浪靜。
喬安眨了一下眼睛。
她想,一個人怎麼能這麼愛另一個人。
不會再有了,不會再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魏元紹,這個世上隻有一個魏元紹,是她的陛下。
皇帝平息了一下,繞著韁繩正要翻身上馬,喬安突然俯身過去,手臂環住他脖子。
“朕的小祖宗...”
皇帝給她弄得一點辦法沒有,摟著突然撒起嬌的小姑娘,一下一下順她的後背,無奈又寵愛:“又怎麼了?我們小仙女又哪兒有小情緒了?”
喬安嗅著他身上混雜著青草的
血腥氣,忽地甕聲說:“陛下,我好喜歡你。”
皇帝沒想到她突然就表白,整個人都頓了一下,不是很自在地輕咳兩聲,偏了偏頭,輕哼一聲,卻帶著笑意:“小嘴是抹了蜜嗎,慣會說好聽的籠絡人。”
“陛下...”
喬安吭吭唧唧一會兒,更小聲說:“...能不能來不疼的?”
皇帝一震。
他慢慢轉過頭盯著她,語氣緩而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喬安看著他黑幽幽的眼睛,剛才突然冒出來的勇氣又縮了回去,她囁嚅著:“等一下要不我還是——”
“沒有還是。”
皇帝手臂一個用力,把她直接從馬上打橫抱下來,大步往回走,語氣滿是不懷好意的歡快:“小姑娘說話不算數可不行,來,夫君可要好好教教你規矩...”
喬安:“...”
麻麻救命啊有變|態——
......
喬安經曆了難以用語言描述的一夜。
皇帝緩緩舒了一口氣,饜|足地撐起身,翻過來又把她抱到懷裡。
她精致的發髻早散開了,柔順的長發絲絲縷縷垂下來,皇帝愛不釋手地撫了又撫,心滿意足地親親她汗濕的鬢角,把自己的外袍拽過來給她蓋在身上。
喬安被翻來覆去攤了一晚上,已經被攤成了一個圓潤芬芳的煎餅,兩眼無神盯著前方,儼然一條沒有夢想的死魚。
皇帝根本不在意她的冷漠,像得了皮膚饑渴症一樣不斷親親蹭蹭,他但凡有尾巴,熱情得恨不得能當場開個屏。
喬安慢吞吞推開他的臉,軟綿綿說:“不要親了...”
“要親。”
皇帝摟著她,一臉柔情似水,一點看不出剛才禽|獸附身的狂亂樣子。
他看著她身上斑斑點點的紅痕,滿眼溫柔小意,輕輕摸著,心疼說:“都是朕不好,朕沒忍住,給我們乖寶兒嚇壞了,快來親親,親親就好了啊。”說著唇湊過來又要來膩歪。
喬安小腦袋往後躲了躲,皇帝非要往過來貼。
喬安委屈了,委屈的她當即給了皇帝一記小拳拳。
“...”皇帝臉色瞬間一變,捂著胸口撕心裂肺咳咳咳起來——
“你剛才每次都這麼說的,我再也不相信了,都說不要親了...”
喬安慢吞吞說:“再親打屎你哦~”
皇帝:“...”
完
了,看來真是把人給惹急了。
皇帝這麼多年終於得償所願,看著喬安的眼睛簡直柔得能滴出蜜了,彆說被她錘兩下,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得給她摘下來,被錘了也是一點脾氣沒有,又顛顛湊過去,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臉上,哄她:“心肝兒你可彆生氣,不高興你就再打朕,可彆氣壞了自己,得給朕心疼壞了...”
喬安聽著旁邊皇帝喋喋不休不帶重樣的甜言蜜語,可惆悵地歎了口氣。
都這樣了,湊合著過吧,還能離咋地?
草原晚上的風很冷,之前沒感覺,現在漸漸緩過勁兒來,冷風一吹過,給喬安吹得一個哆嗦。
皇帝顧不得逗她,連忙把衣服給她披上,喬安扭了扭:“想洗澡。”
“水太冷了...”
皇帝看她很不舒服的樣子,想了想,快步到湖邊砍了些灌木柴回來,利落地堆成柴堆,點上火,用水壺盛滿水架在上麵,然後把她抱到懷裡:“再等一會兒,水燒熱了給你擦擦。”
皇帝陽氣壯,即使隻披著件單衣身上都熱乎乎的,喬安窩在他懷裡,沒一會兒就舒服地眯起眼睛。
水燒開了,皇帝用帕子沾了熱水,喬安不好意思地要接過來:“我自己來。”
皇帝知道她害羞,也不逗她,把帕子遞給她,又用衣服給她遮住:“風冷,就這麼擦吧,朕不看就是了。”
喬安糾結了一下,還是覺得乾淨比較重要,就跟小倉鼠似的吭哧吭哧低下頭去,擦了好半天,小臉都悶紅了才又鑽出來,紅著臉把帕子扔柴火裡毀屍滅跡。
小可人疼的。
皇帝無聲地笑,低頭又在她額心親了親。
這時,喬安的肚子突然叫了一下。
“餓了?”
喬安乖乖點頭,伸手去夠包裹裡的乾糧,皇帝哪兒舍得她啃那又冷又硬的東西,忙拉住她:“你在這兒坐會兒,朕給你烤魚吃。”
說著皇帝直接站起來往河邊去。
反正也要抓魚,皇帝乾脆把汗濕的中衣也脫掉,赤著上身走進湖裡
他的背脊寬闊,腰線卻勁瘦,流暢漂亮的肌理如雕塑般深刻立體,在月色下幾乎泛著光,喬安抱著衣服呆呆看著他,尤其在看到他背上縱橫交錯的撓痕的時候,臉一下紅了。
“嗷嗷——
”
小雪狐不知打哪兒躥回頭,探頭探腦瞅著她,喬安已經沒心情和它計較它偷跑的事兒,一把抱住它,直接把頭埋進它白絨絨的長毛裡
完了,她臟了,她再也不純潔了嗚——
湖裡的魚不少,因為沒人捕,又肥又傻,皇帝輕鬆抓了四五條,扔到岸邊,然後簡單擦拭了一下自己,就拎著魚上了岸。
他一回來就看見被喬安抱在懷裡的小雪狐,心裡很不樂意。
這小破玩意兒,不就是長得可愛點嗎,怎麼就讓她這麼稀罕,到哪兒都帶著,她對他都沒這麼熱情。
看見沉著臉皇帝,小雪狐烏溜溜的眼睛一轉,軟綿綿就往喬安懷裡鑽,還故意發出又細又嗲的嗷嗷聲,粘膩的尾音拉得老長~
給皇帝惡心得不行。
小雪狐得意得幾乎要唱出調:“嗷~嗷~~
讓你敢扔小狐狐,讓你對小狐狐的安安醬醬釀釀!呸!氣死你個大壞蛋!
皇帝冷眼盯著它半響,出乎意料的沒說什麼,而是在喬安旁邊坐下,把魚架到火堆上烤。
皇帝嫻熟地在魚身上一層層撒上調料,沒一會兒就有濃鬱的香氣彌漫開。
喬安和小雪狐同時吸了吸鼻子。
喬安身體特彆誠實地往皇帝身邊蹭了蹭,皇帝一手摟住她,一手把魚串拿下來遞給她。
魚肉外皮微微泛焦,喬安拿著吹了吹,遞到皇帝嘴邊,皇帝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笑著又推回給她:“嗯,朕吃過了,乖吃吧。”
喬安美滋滋地端過來,吹著熱氣小小口咬上去,瞬間滿口魚肉的焦香,她眼睛亮亮的:“好好吃,和上次吃你烤的兔子一樣好吃。”
皇帝架上新的一條,挑眉:“你想起來了?”
“想起來一部分。”
喬安有手比劃了一下:“那天我從洪水上衝下來,做夢夢到的,你還說要給我烤羊腿。”
“就記得吃。”
皇帝麵露嫌棄,眼神卻很溫柔:“草原羊肉最嫩,下次給你烤。”
喬安開心地點頭,又把魚喂到他嘴邊,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心滿意足。
唯一不滿的是小雪狐。
它可憐兮兮扒著喬安的手,饞得眼睛水汪汪的。
喬安正要撕下來一塊喂給它,皇帝慢悠悠說:“狐狸不能吃油膩帶鹽的,不
僅掉毛,還容易腎虧。”
小雪狐:“...”
小雪狐整個狐都驚呆了。
神你媽腎虧,你全家都腎虧!以己度狐你蛇精病吧?!
喬安也驚呆了,但是她是嚇呆了,趕緊把烤魚舉高,嚴肅對小雪狐說:“不行不行你不能吃!”
小雪狐嗷嗷慘叫,聲嘶力竭表示彆聽大壞蛋嗶嗶自己一個狐狸精吃鹽杠杠的一點事兒沒有,然而喬安為了它的身體健康,堅決不給它吃,饞得它一邊叫一邊流口水,場麵一度相當慘烈。
喬安宛若被熊孩子哭喊要玩具的老母親,表情無奈心累異常;皇帝聽著那鬼哭狐嚎,一直皺眉,冷不丁伸手拎住她後頸肉,又把狐狸扔了出去。
小雪狐再次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圓潤的曲線,然後“撲通”一聲墜進湖裡,慘叫聲戛然而止。
喬安:“...”
“它不是饞魚嗎,湖裡有的是,想吃多少吃多少。”
皇帝若無其事:“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喬安:“...”
最後心滿意足的皇帝抱著吃飽喝足的喬安抱著生無可戀的狐狸在朝陽的餘暉中踏上了歸途。
戰鬥在破曉時分就已經結束,吉利和一眾突厥將領死傷殆儘,失去指揮的突厥軍隊在猝不及防的進攻下潰敗而逃。
這次朝廷與秦王的軍隊的主要目標都是突厥,在突厥潰敗之後,雙方不過蜻蜓點水地交了交手,就不約而同鳴金收兵,帶著戰利品各回各家。
朝廷軍隊在欒城暫駐,短短一夜,喬安再次回到了欒城,終於滿足地吃到了她眼饞的糖葫蘆。
進了欒城,皇帝身上的悠閒懶散一下子消失了,他像是一層層重新披上了戎裝甲胄,飛揚的眉峰壓低,含笑的唇角泛著涼意,眼底一寸寸染上深邃幽深的色彩。
等馬停在欒城府邸前,一眾將軍們匆匆趕來跪拜行禮的時候,他已經重新變回了那個鐵血強硬的帝王。
皇帝翻身下馬,又把她抱下來,輕輕握住她的手,神色歉疚:“朕這幾日得忙了,怕是沒時間陪你,你彆生氣,朕晚上再去看你。”
喬安趕緊說:“不用不用,你忙你的,當然是國事重要嘛。”
皇帝愛極了她這個可愛模樣,捏著她的手,又忍不住放到唇邊親了親,才不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