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從哪裡學來這些詞?她那堆話本?
男人最忌諱的就是被人說不行,何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那胖子漲紅著臉瞪向宋清盈,“你胡說八道!一個婦道人家,不知羞恥!啊——”
他慘叫一聲,臉已經被一腳踩到了地上。
霍致崢居高臨下的盯著靴下那張豬臉,語氣森然,“你再罵她一句試試?”
胖子立馬慫了,“不敢,不敢!官爺,救命啊——”
那隊官兵肅了神色,雖看不上這打媳婦的胖子,但當街鬥毆這事他們也得管一管。
“都住手,跟著去巡城司衙門走一趟。是非公道,自有大人做主!”
一聽要去衙門,霍蓉兒急了,“我這是行俠仗義,怎麼也要去衙門啊?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出來逛一趟呢!”
宋清盈也有些鬱悶,雖然知道去衙門是正當流程,可要是現在去了,誰知道要耽誤多久,他們還有好多地方沒逛呢!
就在這時,那紅衣少年郎站出來,對那官兵道,“我可以替這位姑娘作證。”
他說著,又從袖中掏出一塊令牌,在那官兵麵前晃過。
那官兵一看上頭“威遠”兩字,登時睜大了眼,下意識就要行禮,卻被少年郎用眼神止住了。
紅衣少年郎道,“反正我今日也閒著,不如隨你們去一趟衙門。至於這位姑娘和她的家人有事要忙,就彆耽誤人家了。”
為首官兵哪敢不從,忙道,“是,公子願意隨我們去一趟,已是極配合了。”
說罷,一揮手,“來啊,把這男人和這婦人扶起,帶去衙門。”
霍致崢將靴子從胖子的臉上挪開,意味深長的看了那紅衣少年郎一眼。
宋清盈在一旁也瞧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小聲問霍蓉兒,“這位公子是什麼來頭啊?你認識?”
霍蓉兒咕噥道,“我才不認識。隻是方才我趕到時,這個呆子試圖跟這胖子講道理。我看他是讀書把腦子讀傻了吧,跟這種禽獸講道理,還不如打一頓來得實在!”
然後她就一把推開這少年郎,掄起棍子就開始揍人。
沒想到這個紅衣服的,好像還有點來頭?
倆人正嘀嘀咕咕著,那紅衣少年郎緩步走了過來,朝霍蓉兒道,“姑娘,你們不用去衙門了,剩下的事我會處理好。”
霍蓉兒見對方彬彬有禮,嗓門也不自覺放輕了些,“那……那就多謝你了。”
紅衣少年郎道,“不敢當,姑娘仗義出手,我實在佩服。”
宋清盈瞥見霍蓉兒微紅的耳根,眉頭挑起,轉眼又打量起眼前這位少年。
隻見他約莫十**歲的年齡,正是陌上少年足風流的好年華,生得眉清目秀,黑亮的眼眸仿佛有星辰般閃亮,青春又朝氣,滿滿的少年感。
這要擱在現代校園,妥妥的校草。
宋清盈這邊正認真欣賞著,倏然,她的胳膊被拽住。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子就被圈進一個堅實的懷抱。
“有那麼好看?”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宋清盈一怔,揚起臉就對上霍致崢漆黑的雙眸,心頭怦然。
她怎麼從他的話裡,嗅到了一絲酸味?
也不等她答,下一刻,霍致崢就收回目光,看向那紅衣少年郎,肅然道,“家中小妹性情莽撞,給公子添麻煩了,敢問公子名諱?若有機會,我們也好登門道謝。”
紅衣少年郎搖頭道,“不麻煩不麻煩,至於名諱,也不重要,不必道謝。”
宋清盈心頭讚許:還是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少年呢。
見紅衣少年這般說了,霍致崢也不追問,朝他拱了拱手。
紅衣少年也回個禮,便跟著那群官兵走了。
宋清盈盯著那些人離去的背影,腳步未動。
霍致崢垂眸,隔著輕紗看到她那一錯不錯的目光,放在肩上的手指不禁收緊。
難道她喜歡這種類型的男子?是,那少年郎是長得不錯,年輕俊秀,舉止落落大方……
她才十六歲,自然更愛這樣鮮衣怒馬的小郎君。
他都已經二十四了,她怕是嫌他老了。
另一邊,霍蓉兒揣著剛出鍋的炸糕,急急忙忙追上前去,“喂,你等等——”
一聽這大嗓門,隊伍裡的胖子條件反射般的抖了一下。
紅衣少年郎扭過頭,看到風風火火跑來的霍蓉兒,愣了一瞬,“姑娘?”
霍蓉兒氣喘籲籲,將那包炸糕往他手中一塞,“拿著,你幫我去衙門跑一趟,我請你吃炸糕。”
紅衣少年郎低頭看了下炸糕,“姑娘你客氣了。”
霍蓉兒擺擺手,“一份炸糕而已,行了,我先走了。”
隊伍裡從始至終沉默的婦人,也突然開了口,“多謝姑娘出手相助,大恩大德,無以回報,請受我一拜。”
眼見她就要跪下,霍蓉兒趕緊扶了一把,“不用不用,舉手之勞而已。”
那婦人眼含熱淚,“好人會有好報的。”
霍蓉兒安撫了兩句,轉身就要離開。
“姑娘。”那紅衣少年郎喚道。
“還有事?”
霍蓉兒回頭,有風輕拂過,她頭上的帷帽掀起一角,露出俏麗的眉目。
少年郎耳尖發燙,一時都忘了要說什麼。
霍蓉兒蹙眉,“乾嘛不說話?”
少年郎這才回過神來,出聲道,“我、我叫衛承昭。”
霍蓉兒呆了一呆,才道,“哦,好的。”
她轉過身,皺了下鼻子,覺得這個姓衛的挺有意思,萍水相逢而已,他告訴她名字作甚。